一大早，林明遠在院子里練完拳，正看著遠處起伏的山巒，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笑意。

“明遠哥！”熟悉的聲音傳來，孫巧玲和孫巧云從自家院子出來‘

“怎么這個時候才起來？”林明遠問道。

孫巧玲撇了撇嘴：“孫光和董玉珍昨晚都來找過我們了，談到很晚?！?

“你們怎么說的？”

“還能怎么說，打太極唄。”孫巧云笑道，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打算再琢磨琢磨?！?

“聰明?！绷置鬟h點點頭，正要說什么，陸巧云和林明光也來了。

“林哥！”林明光大老遠就開始喊，“你支持誰??？”

陸巧云白了他一眼：“你小點聲?！?

林明遠看著這一幕，不禁莞爾。

“孫光?！彼苯诱f道，“至于董玉珍，你們都知道她什么德性。”

“可不是?！睂O巧玲接話，“上次在溪邊洗衣服，她故意在知青點的男支教老師面前撩水，那樣子，嘖嘖……”

林明光眼睛一亮：“真的假的？我怎么沒看到……”

話沒說完，就被陸巧云狠狠掐了一把：“看什么看！”

“疼疼疼……”林明光齜牙咧嘴，“我這不是好奇嘛?！?

孫巧云笑著打圓場：“巧云姐，你別生氣，明光哥就是嘴上說說?！?

“那我們也支持孫光。”孫家姐妹對視一眼，異口同聲。

陸巧云和林明光也跟著表態：“我們也選孫光。”

林明遠看著眼前這群年輕人，心中感慨。在這個物資匱乏的年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和追求。孫光想回城，董玉珍也想，可命運就是這樣，總要人做出選擇。

“林哥，要不敲孫光一筆？”林明光眼珠一轉，提議道。

“去吧，讓他請頓好的?！绷置鬟h笑著應允。

林明光一溜煙跑了，沒多久就回來報喜：“孫光說到時候請我們吃大餐，還說要弄只羊來?！?

“這小子倒是會來事?！绷置鬟h點頭贊許。若不是孫光馬上要走，倒是可以多來往。這種懂得審時度勢的人，將來必有一番作為。

傍晚時分，知青大院那邊來人叫他們過去開會。林明遠他們到的時候，院子里已經分成了幾個小團體。孫光身邊站了八個人，董玉珍那邊七個，還有幾個零散站著的。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氛，所有人都在用眼角的余光打量著對方。這種時候，每個人的站位都意味深長。

“明遠兄！”孫光眼尖，一下就看到了林明遠他們，立馬迎了上來，“你們可算來了?！?

董玉珍站在對面，臉色陰晴不定。她已經看出來了，有林明遠他們的支持，這次的名額她是沒戲了。

林明遠看著她難看的臉色，心中暗嘆。在鄉下，有些事情比回城更重要。比如，做人的分寸。就像現在，董玉珍輸就輸在不懂得收斂，不懂得韜光養晦。

夜色漸漸籠罩了知青大院，遠處傳來幾聲犬吠。這個注定不平靜的夜晚，每個人心里都裝著自己的小九九。有人歡喜有人愁，這大概就是生活最真實的模樣。

月光如水般傾瀉而下，林明遠站在院子里，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他知道，今晚過后，很多事情都會有結果。但無論結果如何，生活總要繼續。就像那輪明月，始終靜靜地掛在天邊，注視著這人間百態。

知青大院的院子里，三十多號人靜靜地站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息。孫光站在人群前方，目光不緊不慢地掃過每一張面孔，他能感受到那些躲閃的眼神和緊張的呼吸。

孫光的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眼神中閃爍著難以捉摸的光芒。

“既然大家都到齊了，那我就說說這次的事情?！睂O光的聲音不疾不徐，卻讓在場的每個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林明遠站在人群中，看著孫光這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心中暗暗點頭。這家伙確實有兩把刷子，不管是說話還是辦事，都顯得游刃有余。

“農工組給了咱們一個名額?！睂O光頓了頓，“一個上青年進修學院的名額?！?

此話一出，院子里頓時響起一陣竊竊私語。有人興奮，有人焦慮，更多的人則是一臉復雜的表情。這個名額，對在場的每一個人來說，都意味著改變命運的機會。

“這個名額的歸屬，農工組讓咱們自己商量著來。”孫光繼續說道，目光不經意地掃過董玉珍那邊，“后天花名冊就得遞交上級了。”

董玉珍正冷著臉站在那里，身邊圍著幾個男支教老師。她的手指不自覺地絞在一起，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孫光看著這一幕，心中冷笑。這個女人，為了搶這個位子，這段時間沒少使手段。那些曖昧的眼神，若有若無的暗示，不知道迷惑了多少人。

“這三年來，我一直擔任男支教老師隊長?！睂O光的語氣依舊平和，“雖說沒做什么大事，但該做的事情，我都盡力去做了。大家有什么困難，我也都盡量幫忙解決?！?

他的話音剛落，支持的聲音就此起彼伏。

“孫隊長說得對！”

“就是，孫隊長對咱們確實不錯?！?

“去年我生病的時候，要不是隊長幫忙，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

董玉珍的臉色越發難看，她猛地站了出來，聲音里帶著一絲焦躁：“我也是隊長，女支教老師這邊的事情，我也沒少管。”

幾個男支教老師立刻開始鼓掌叫好：“對，董隊長也不錯！”

孫光看著這一幕，眼底閃過一絲不屑。叫得再響有什么用？這是要投票的。人心所向，不是靠幾句恭維就能改變的。

“林建，孫春，你們要不要也說兩句？”孫光轉頭看向另外兩個老支教老師。

林建和孫春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無奈。他們身邊就站著一兩個人，這點票數，連競爭的資格都沒有。

“算了吧，孫哥?！绷纸〝[擺手，臉上露出苦笑，“我們就不摻和了。這種事情，還是要看實力說話?！?

孫光點點頭，目光掃過院子里的每一個角落：“投票開始，支持誰就站到誰這邊去?！?

原本站在他這邊的八個人紋絲不動。林明遠帶著孫家姐妹幾人，也毫不猶豫地走到了孫光這邊。看到這一幕，又有四個人迅速加入孫光的陣營。

十八比十五。

勝負已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