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帶著甜美的笑容走進來,裙擺輕輕搖曳:“皇上,太后賞了臣女六百畝良田,但臣女不慎弄丟了田契...”她的聲音輕柔婉轉,讓人不自覺地想要答應她的請求。
陛下終于放心了,原來只是這點小事。他立即吩咐喜公公去長樂宮跑一趟,心想這總算是不用大出血了。看著沈玉滿意離去的背影,皇上不由得感嘆,這些人精們一個比一個難纏。
喜公公站在一旁,看著皇上疲憊的神色,不由得暗自搖頭。西陵侯府的人一個比一個精明,就連皇上有時候也拿他們沒辦法。他輕聲問道:“皇上要不要休息片刻?”
皇上擺擺手,拿起桌上的奏折繼續批閱。陽光漸漸西斜,文淵閣內只剩下翻動紙張的沙沙聲。
長樂宮內一片靜謐,太后慵懶地斜倚在描金鳳榻上,身著一襲暗紫色宮裝,頭上的鳳釵在陽光下閃爍著點點金光。她半瞇著眼睛,任由宮女輕柔地為她捶腿,神情慵懶而威嚴。
“娘娘,這里可還舒服?”宮女小聲詢問,手上的力道輕重適中。
太后微微頷首,眼皮都未抬一下。昨日因為沈玉那丫頭鬧出的事,讓她心里憋著一股氣。
一個小宮女快步走進來,裙擺帶起一陣微風。她先是向太后行禮,隨后快步走到王嬤嬤身邊,附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王嬤嬤原本平靜的面容瞬間變得難看起來:“又是她?”
想到上次因為沈玉的事挨的三十大板,王嬤嬤就覺得腿肚子發軟。她下意識地揉了揉后腰,那里似乎還隱隱作痛。這沈玉簡直就是宮里的災星,每次進宮必定掀起一陣風波。
“嬤嬤,要不要稟報太后?”小宮女小聲問道。
王嬤嬤躊躇片刻,最終還是邁步走到太后身邊:“太后,定國公府的大少夫人去覲見皇上了。”
太后原本閉著的眼睛猛地睜開。她剛要說話,外頭小太監尖細的聲音已經傳了進來。
“喜公公到!”
王嬤嬤心里一緊,這喜公公是皇上跟前的紅人,他這時候來必定與沈玉有關。宮里人都知道,只要有沈玉在的地方,就沒有安生日子過。
“讓他進來。”太后眉頭微蹙,語氣里帶著幾分不耐煩。
喜公公進來后,規規矩矩地行了大禮:“老奴給太后娘娘請安,太后娘娘安好。”
“說吧,什么事。”皇太后輕攬玉杯,輕輕吹著茶面上的浮沫,眼神卻變得凌厲起來。
喜公公擦了擦額頭并不存在的汗珠,小心翼翼地說道:“是這樣的,昨日太后賞賜給定國公府大少奶奶的六百畝良田的地契,不小心毀了。”
“皇上讓奴才來問問,那塊地在何處,好重新補發地契。”
“啪”的一聲,太后手中的茶盞重重放在桌上,茶水濺出來幾滴。她冷笑一聲:“好大的膽子!哀家的賞賜,她竟敢如此不珍惜?”
王嬤嬤見狀,立刻添油加醋:“可不是,太后這些年賞賜過這么多人,就沒見過這么不懂規矩的。這地契是何等重要的東西,她竟然能弄丟,分明是不把太后的賞賜放在眼里。”
“就是,”另一個嬤嬤也跟著說,“這沈氏也太不懂事了,太后的賞賜豈是兒戲?”
喜公公在一旁暗暗嘆氣,這沈玉啊,就是太聰明了,明知道太后不喜歡她,還非要來鬧這一出。不過想到文淵閣里那位正等著他回話的人,他又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說道:“太后娘娘,那地契的事......”
“退下吧。”太后冷冷地揮了揮手,顯然不想再多說一個字。
喜公公無奈,只得告退。
與此同時,文淵閣內。
沈玉悠閑地品著茶,時不時看一眼門外。她身邊的桃兒正在大快朵頤地吃著點心,嘴角沾著細碎的糕點屑。
“小姐,這玉膳閣的點心就是好吃。”桃兒一邊吃一邊贊嘆。
沈玉輕笑:“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這時,喜公公快步走了進來:“太后不肯說那地在何處。”
沈玉放下茶盞,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那就讓太后主動來告訴我。”
她招來一個小太監,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那小太監眼睛一亮,立刻明白了她的用意,飛快地跑了出去。
不出一盞茶的功夫,長樂宮就傳來消息,說沈玉在文淵閣向皇上撒嬌,要皇上另外補她六百畝良田。
消息一出,整個后宮都炸開了鍋。
“這沈氏也太不知足了吧?”
“可不是,太后賞的地都能弄丟,現在還敢找皇上要地?”
“這不是明擺著不把太后放在眼里嗎?”
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太后耳中。
皇上無奈地看了沈玉一眼:“你這是在給朕挖坑。”
“臣婦不敢。”沈玉笑得天真無邪,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臣婦只是想快點把地契的事情解決了。”
她說著,還故意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皇上被她這副模樣逗笑了,正要說話,外頭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皇上!”太后氣勢洶洶地沖進了文淵閣,身后的宮女們都跟不上她的步伐。
她一進門就開始數落:“你再寵愛定國公府大少奶奶也該有個限度!那六百畝良田是最好的水田,她把地契弄丟了就想再要六百畝,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沈玉站在文淵閣內,目光平靜地望著太后那張陰沉的臉。殿內檀香裊裊,一縷青煙在空中緩緩盤旋。太后端坐在軟塌上,手中的檀木佛珠一顆接一顆地撥動著,發出輕微的碰撞聲。
這場因田契而起的風波,讓整個文淵閣籠罩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中。
“太后,這偌大六百畝沃土不能荒廢。”沈玉緩緩開口,語氣平和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倔強,“本宮若不遣人去管,田地依舊會有人耕種,所得糧食仍歸朝廷所有。”
她的目光在太后臉上停留片刻,又若無其事地移開。這番話雖合情合理,卻無疑是在挑戰太后的威嚴。殿內的氣氛頓時更加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