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的弟弟沈小少爺蹲在地上,仔細觀察著地面上的痕跡。他伸出手指,輕輕觸碰著那些凌亂的腳印和碎屑。
“這里。”他指著地上被踩碎的糕點痕跡,抬頭看向身后的眾人,“有人從這里經過,而且走得很急。”
糕點碎屑形成的痕跡清晰可見,一路延伸到博古架后方。灰塵中還能看到幾個凌亂的腳印,顯然這里不久前有人來過。
小廝眼尖,目光在博古架上來回掃視,最后停在一個造型別致的花瓶上。那花瓶通體青花,頸部略顯纖細,與其他器物相比略顯突兀。
“少爺,這花瓶似乎有些不對勁。”小廝輕聲說道。
沈小少爺起身走近,仔細打量著花瓶。他伸手輕輕轉動,只聽“咔嗒”一聲輕響,博古架緩緩向一旁移開,露出一扇暗門。
冷風從暗門中吹出,帶著一股潮濕的氣息。沈小少爺看著這一幕,心里懊惱得要命。他抓了抓頭發,忍不住嘟囔:“早知道有這么個密道,我平日里想溜出去玩該多容易。”
西陵侯站在一旁,聽到兒子的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是啊,居然能偷偷溜大街,要是遇到刺客,連走都省了。”
沈小少爺被父親的眼神嚇得縮了縮脖子,連忙擺出一副天真無邪的表情:“爹,我還小,您說的這些我都聽不懂。”
“跟誰學的這么會裝傻?”西陵侯瞥了他一眼,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
“那當然是跟您學的啊。”沈小少爺眨巴著眼睛,一臉天真地說道。
西陵侯目光一凜,嚇得沈小少爺趕緊躲到秦景遠身后,探出半個腦袋偷偷觀察父親的表情。
暗門后是一條幽深的通道,墻壁上掛著幾盞油燈,昏黃的光線將眾人的影子投射在墻上,顯得格外詭異。西陵侯剛要邁步,小廝連忙上前:“侯爺,讓屬下先進去探路。”
“不必。”西陵侯擺擺手,率先走進通道。他的腳步聲在狹窄的通道中回蕩,顯得格外清晰。
通道并不長,走了約莫百步,前方豁然開朗。一片金光突然晃得人睜不開眼,待眾人適應后,才發現密室里堆滿了金錠。
沈小少爺眼睛都直了,像只歡快的小兔子般撲到箱子上,伸手就要往懷里揣。
“放下。”西陵侯的聲音嚴厲地響起。
“就拿幾錠嘛...”沈小少爺不情不愿地嘟囔著,手里還緊緊攥著兩塊金子。
“你還小,花點小錢就成。”西陵侯的語氣不容置疑。
沈小少爺低頭看著手中的金錠,眼中閃過不舍。他咬了咬嘴唇,心里天人交戰了一會兒,最后還是把金子放回去了。雖然很心痛,但他可不想因為這點錢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小廝們仔細搜查了密室的每個角落,并未發現其他出口。西陵侯眉頭緊鎖:“這八成是個寶庫罷了,我們出去繼續找。”
就在眾人準備離開時,一道黑影突然從暗處竄出。西陵侯眼疾手快,抽出軟劍迎了上去。劍光如水,在昏暗的密室中劃出道道銀芒。
黑衣人的功夫不弱,但顯然不是西陵侯的對手。幾個回合下來,那人身上已添了數道傷口。眼看不敵,那人忽然將劍鋒轉向自己的胸口。
“住手!”西陵侯臉色大變,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
黑衣人重重倒在血泊中,懷里掉出一封被鮮血浸透的信。西陵侯撿起信件,勉強辨認出“北魏”二字,氣得太陽穴直跳,拳頭攥得咯咯作響。
書院外,沈毅等人焦急地等待著。
“我去看看。”沈毅按捺不住,起身往書院走去。
剛到院門口,就看見兩個小廝抬著具尸體匆匆而過。沈小少爺跟在后面,一臉郁悶地踢著石子。
“怎么回事?”沈毅攔住弟弟問道。
“多虧我觀察細致,發現了密室,不然就被挾持了。”沈小少爺嘆了口氣,“可惜爹爹心情不好,我都不敢開口討賞。”
“怎么悶悶不樂?刺客不是已經解決了嗎?”
“那刺客是毅國公的人,想來拿信的。可惜信被毀了,爹爹看了信后臉色特別難看。”沈小少爺壓低聲音說道。
書房內,西陵侯坐在案前,盯著那封血跡斑斑的信久久不語。良久,他才緩緩松開拳頭,露出掌心被指甲掐出的深深痕跡。
“岳父大人找小婿有何事?”秦景遠打破沉默,開口問道。
“替你治病的神醫得引薦給陛下。”西陵侯說這話時,目光一直盯著窗外。
秦景遠眉頭微皺。把沈玉介紹給皇上?這事怎么看都透著蹊蹺。他正想開口詢問,沈毅卻走了進來。
“爹,沒事吧?”沈毅擔憂地問道。
“無妨,只是毅國公府有密道,得找出來。”西陵侯說著,從袖中取出一張地形圖仔細查看。
“我帶人去找。”沈毅主動請纓。
“回來!”西陵侯突然喝止道,“這活兒我親自來。”
等他們離開后,西陵侯將地圖揣進懷里,準備去找毅老國公問個清楚。
沈玉陪著韓氏在花園里散步。
園中花木扶疏,處處透著精心布置的痕跡。看著滿園爭奇斗艷的花朵,沈玉不禁為它們感到惋惜。以西陵侯府的性子,這些嬌艷的花朵怕是活不了多久。
“時候不早了,你是時候返回定國公府了。”韓氏看了看天色,輕聲提醒道。
沈玉依依不舍地告別。她剛離開不久,南安王等人便來到西陵侯府送賀禮。
湖畔涼亭內,蕭煜等人正悠閑地品茶。微風拂過,帶來陣陣花香。
“南安王他們來了。”小廝匆匆跑來通報。
“讓他們等著。”南安郡王端起茶盞,慢悠悠地說,“得讓父王知道,我這個兒子也是有脾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