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圖爾站在一旁，看著兩只珍貴的波斯貓，忍不住感嘆："在下曾在北疆見過這種貓，都是王公貴族才養得起的。司公子能得到兩只，想必費了不少心思。"

蘇沐雨聽出了他話中的深意，輕輕嘆了口氣。司空翊對她的好，她都看在眼里，記在心里。可越是如此，她越是擔心他此行的安危。

后院傳來一陣腳步聲，蘇沐雨轉頭望去，只見司空翊正在檢查行囊。他換上了一身素色勁裝，腰間別著長劍，整個人顯得英氣勃發。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他身上，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趁著司空翊整理行裝的空檔，蘇沐雨將歐陽煜叫到一旁的涼亭中。

"空翊此去兇險，還望你能護他周全。"她壓低聲音說道，眼中閃過一絲憂慮。

歐陽煜搔了搔頭，神色有些不自然："蘇姑娘放心，我定當竭盡全力。"說完，他的目光不自覺地瞥向站在廊下的蘇煙。

蘇沐雨敏銳地察覺到他的異樣，正要追問，卻見歐陽煜已快步離開。她若有所思地看著歐陽煜的背影，又看了看蘇煙，這才明白了什么。

院中的海棠花瓣紛紛揚揚地落著，蘇煙站在廊下，目光始終追隨著歐陽煜的身影。她的手中握著一個包袱，卻遲遲沒有送出去。

蘇沐雨走到蘇煙身邊，輕聲道："若是舍不得，不如送他一程？"

蘇煙搖了搖頭，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二姐姐說笑了，我只是...只是擔心他們的安危罷了。"

話音未落，后院傳來一陣馬匹嘶鳴。司空翊和歐陽煜已經整裝待發，馬蹄揚起的塵土在陽光下閃爍著金色的光芒。

臨行前，司空翊深深看了蘇沐雨一眼。那眼神中包含著太多難以言說的情愫，仿佛有千言萬語，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蘇沐雨站在門前，目送兩人遠去。馬蹄聲漸漸遠去，揚起的塵土也慢慢落定，她卻久久未能平靜。

送走了司空翊一行人，皇甫玉泉也準備啟程云游。臨行前，他將一塊青玉令牌交給蘇沐雨。令牌上雕刻著精美的花紋，入手溫潤。

"蘇姑娘若是去長安，可憑此物尋我的管家。"皇甫玉泉意味深長地說道，"我雖不在長安，但府上下人都會全力相助。"

蘇沐雨將令牌收好，心中已有了計較。若想幫助司空翊，光靠在龍雀鎮經營是遠遠不夠的。長安才是真正的風云際會之地。

數日后，蘇沐雨也決定啟程。她沒有提前告知家人，直到馬車停在門前，眾人才恍然大悟。

"爹娘莫要擔心，我去皇甫公子的鋪子看看，過些時日就回。"蘇沐雨抱著兩只波斯貓，輕聲安慰道。看著父母擔憂的神色，她心中一陣酸澀，卻不得不強裝鎮定。

馬車緩緩駛出龍雀鎮，城門樓上的牌匾漸漸模糊。蘇沐雨掀開車簾，望著漸漸遠去的城池，心中思緒萬千。從這里到長安，需要一個月的路程，這一路上會遇到什么，她也說不準。

夏日炎炎，但馬車內設有特制的冰盆，倒也不覺得難熬。蘇沐雨輕撫著懷中的貓兒，黑白兩只波斯貓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情，溫順地蜷縮在她的膝頭，發出輕微的呼嚕聲。

馬車行駛在官道上，車輪碾過細碎的石子，發出規律的聲響。道路兩旁的樹木飛快后退，不時有商隊和行人擦肩而過。

馬車緩緩駛向龍雀鎮外，蘇沐雨掀開簾子望了望天色。

烈日當空，連帶著馬車里都悶熱得很。她輕輕撥開額前被汗水打濕的碎發，指尖觸及面紗時略顯遲疑。這趟長安之行來得匆忙，但她早已做好了萬全準備。

車夫是從皇甫府出來的老人，如今在城里開了家小鏢局，為人穩重可靠。馬車雖不算奢華，但勝在結實耐用。車廂內鋪著柔軟的墊子，一只通體雪白的波斯貓正懶洋洋地趴在上面打盹。

"這天氣，連貓兒都蔫了。"蘇沐雨輕聲感嘆，伸手撫摸著波斯貓柔順的毛發。貓兒微微抬起頭，用腦袋蹭了蹭她的手掌，又繼續睡去。

馬車行駛了大半日，韓車夫的聲音從外傳來："姑娘，前面有個茶棚，咱們歇歇腳如何？馬兒走了這么久，也該休息了。"說著，他抹了把額頭的汗水。

"也好。"蘇沐雨應道。她確實也有些疲乏，這一路顛簸下來，腰背都有些酸痛。

茶棚外已經停了幾輛馬車，三三兩兩的行人或坐或立，都是同行的客人。有人正在喂馬，有人在閑聊，茶香混著馬糞的氣味飄散在空氣中。

"這位姑娘，來喝杯涼茶吧。"一位面善的嬸子端著茶碗迎上來，目光好奇地打量著蘇沐雨的面紗，"這大熱天的，戴著面紗多悶啊。"

蘇沐雨接過茶碗，手指在面紗邊緣輕輕摩挲。她看了看周圍的環境，見都是些普通百姓，便輕輕取下了面紗。

"多謝嬸子。我這皮膚嬌嫩，經不得日曬，所以才不得不戴著面紗。"她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笑容。

這一笑，茶棚里頓時安靜了幾分。就連那些正在喂馬的車夫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又趕緊低下頭去，生怕被人發現自己的失態。

"哎呀，姑娘生得真好看，難怪要遮著臉。"嬸子笑瞇瞇地說，眼里滿是贊嘆，"這樣的好相貌，若是讓那些登徒子看見了，怕是要惹出麻煩來。"

蘇沐雨微微一笑，從包袱里取出一個食盒："路上無聊，做了些糕點，大家嘗嘗。"

食盒打開，一陣清甜的香氣飄散開來。里面整齊地擺放著各色點心，有翠綠的艾糕，雪白的糯米糕，還有金黃的梨花酥。

眾人吃得連連稱贊，紛紛問她是哪家的點心鋪子。蘇沐雨只是笑笑，沒有多說。她知道，這些手藝日后或許能派上用場。

休息片刻后，馬車繼續向前。一路上雖然辛苦，但同行的人都很熱情，讓這趟旅程不至于太過枯燥。路過集市時，蘇沐雨還特意買了些當地特產，想著到了長安后可以送給皇甫府的人。

沿途風景漸變，從南方的濕潤溫和逐漸變得干燥清爽。路上遇到的行人衣著也越發講究，顯然是在逐漸接近天子腳下。

十日后，高大的城墻終于出現在眼前。遠遠望去，城墻如巨龍般蜿蜒，氣勢磅礴。

"到了，這就是玉帝都。"韓車夫的聲音里帶著幾分自豪，"我記得上次來還是五年前，現在城門都修得更氣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