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分,一家人圍坐在簡陋的飯桌旁。飯菜雖然簡單但很可口,一家人坐在一起吃的很是開心。
飯后,蘇沐雨坐在院子里,想著司空翊,想著即將到來的手術,她決定明天要再去一趟龍雀鎮,為司空翊的手術做最后的準備。
翌日清晨,蘇沐雨早早起床,背著裝滿丹參的背簍獨自前往龍雀鎮。
城門口熱鬧非凡,來來往往的行人川流不息。蘇沐雨穿梭在人群中,直奔仁濟堂而去。
"掌柜的,我又來賣丹參了,"蘇沐雨將背簍里的丹參倒在柜臺上,"這次的品相都不錯。"
老掌柜仔細檢查了一番,滿意地點點頭:"不錯不錯,比上次的還要好些。這樣吧,我多給你些銀子,下次記得再多挖些來。"
拿到銀子,蘇沐雨心里一喜,連忙道謝。她轉身離開藥鋪,直奔鐵匠鋪而去。
"大叔,上次訂的那些小刀和細針做好了嗎?"蘇沐雨急切地問道。
鐵匠擦了擦額頭的汗,將一個包裹遞給她:"都按你說的做好了,你自己看看。"
蘇沐雨小心翼翼地打開包裹,仔細檢查每一件器具。看到這些為司空翊手術準備的工具,她心中既激動又忐忑。
"太好了,就是這樣,"蘇沐雨滿意地點點頭,"剩下的銀子給您。"
離開鐵匠鋪,蘇沐雨又去買了一些麻藥。準備妥當后,她背著沉甸甸的背簍,踏上了回村的路。
夕陽西下,蘇沐雨疲憊地走在鄉間小路上。雖然身體疲憊,但想到即將為司空翊實施手術,她的心中卻充滿了期待和忐忑。
"希望一切順利,"蘇沐雨在心中默默祈禱,"司公子,你一定要重新站起來啊。"
帶著這份期盼,蘇沐雨加快了腳步,向著村子的方向大步走去。
司空翊坐在院中,目光追隨著蘇沐雨忙碌的身影。一大早她就過來敲門,然后像只勤勞的小蜜蜂,他屋內外來回穿梭,忙進忙出。
"蘇姑娘,這是在做什么?"司空翊忍不住問道,聲音里帶著一絲好奇。
蘇沐雨停下手中的動作,轉身面向他。她戴著頭巾,口鼻處縛了紗布,眼睛卻亮得驚人。"給你準備手術環境呀。得先打造個干凈的地方,不然傷口容易感染。"
她說著,又開始忙活起來。司空翊看著她嬌小的身影,心中泛起一絲不忍。"你歇會兒吧,別太累著了。"
蘇沐雨笑了笑,擺擺手道:"不礙事,我干慣了農活,一點不覺得累。倒是你,坐著別動,好好休息。"
她說完,便轉身去了廚房。不一會兒,便端著幾鍋熱水出來。司空翊看著她認真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蘇沐雨先是用干凈帕子仔細擦拭屋內各處,然后又用熱水潑地清洗。磚地被她擦得锃亮,與之前判若兩地。
做完這些,她又找來許多艾草,放在大鐵盆里熏燒。濃郁的藥香很快彌漫開來,驅散了屋內的陳腐氣息。
"等我下次回來就給你動手術。"蘇沐雨走到司空翊面前,神色認真,"這兩天你得好生保重,千萬別著涼。我去給你熬參湯,你在這等著。"
她說完,便拴上房門,匆匆離去。司空翊望著她遠去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他想起幼時在家,那些宮里來的老大夫,用的都是名貴藥材。可如今,替他醫治的卻是這個山野精靈般的小姑娘。
接下來的日子里,蘇沐雨忙得不可開交。她去后山砍了幾根柔韌的嫩竹,準備做夾板和拐杖。她將竹子切成細塊,反復蒸煮晾曬,直到竹香幾乎消失。
每天,她都會來給司空翊熏屋子,洗床帳窗簾。司空翊看在眼里,心中暖意漸生。
終于到了手術前一天,蘇沐雨背著背簍來到龍雀鎮。她賣掉幾支人參,換來的銀兩還沒捂熱,就用來買了昂貴的曼陀羅麻藥。
"蘇姑娘,你要這曼陀羅做什么?"掌柜的有些驚訝,"這可是勁頭很大的麻藥。"
蘇沐雨鎮定的道。"我哥哥腿疾發作,疼得厲害。上次不是跟您說過嗎?我想買些回去給他試試。"
從藥鋪出來,蘇沐雨又匆匆趕往鐵匠鋪。上次那套精巧的手術器具花去了她十多兩銀子,幾乎掏空了她的荷包,但沒有辦法,回去后發現可能還需要幾個器具,她只好又來讓鐵匠定制了幾個。
"蘇姑娘,這刀具我反復淬煉過,能做到削鐵如泥。你拿回去的時候可要小心。"鐵匠叮囑道。
蘇沐雨點點頭,小心翼翼地將東西收好,往青溪鎮趕去。路上,她心里盤算著,這些東西雖然花費不菲,但為了司空翊,值得。
第二天一早,蘇沐雨就來到了司家。司空翊坐在院子里,手捧清茶,看起來倒是悠閑自在。
"司公子,我把東西都準備好了。"蘇沐雨進屋后,立刻開始忙活,"我先給你熬麻藥,待會兒做手術就不會那么疼了。"
司空翊看著她擺弄那些精美的器具,不禁暗自猜測,她怕是已經沒有銀兩了吧。想到蘇沐雨每次去龍雀鎮,辛苦賺來的銀兩全都花在了自己這雙腿上,他心中既感激又愧疚。
他想起村里有關蘇沐雨的傳言,說她因為一兩銀子要去謀害別人,甚至讓對方差點喪命。如今看來,那些人定是顛倒黑白。這般善良的姑娘,怎會做出那等事來?
廚房里很快飄出濃重的藥香,光聞著,蘇沐雨就覺得身子有些發麻。她深吸一口氣,暗自鼓勁。今天可是重要的日子,一定要沉住氣。
她端著藥碗走到司空翊面前,臉上帶著鼓勵的笑容。"司公子,喝了這藥,待會兒就不會那么痛了。"
司空翊接過碗,聞了聞,眉頭微皺。"這藥怎么這么苦?"
蘇沐雨點點頭,"是有些苦,但為了你的腿,忍忍吧。"
司空翊看著她認真的樣子,心中一動。他仰頭一飲而盡,臉上卻沒有絲毫猶豫之色。
蘇沐雨見狀,眼中閃過一絲贊賞。
"我這就推你進屋,準備手術。"她推動輪椅,語氣中帶著幾分溫和,"你只管安心入睡便是。"
司空翊微微點頭,眼皮已開始不自覺地打架。"有勞蘇姑娘了。"他輕聲道謝,隨即陷入沉睡。
蘇沐雨小心翼翼地將他移到早已準備好的床榻上。她穿上干凈的罩衣,取來消毒過的器具,深吸一口氣,開始了這場艱難的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