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站在柜臺后，看著眼前的女孩握著尖頭鎬的手微微發(fā)抖。那雙眼里的殺意，不加掩飾，像一把鋒利的刀刃直直刺來。

柜臺上的燈光昏黃，將女孩蒼白的臉映照得更加憔悴。她身上的衣服沾滿泥土和血跡，顯然剛從外面回來。

“陳，陳老板。”女孩認(rèn)出她后，慌忙放下武器，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尷尬。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尖頭鎬的木柄，關(guān)節(jié)因?yàn)橛昧Χl(fā)白。

“挺鋒利。”陳默瞥了眼那把尖頭鎬，語氣平淡。鎬尖上還殘留著暗褐色的血跡，在燈光下泛著冰冷的光澤。

沒有異能的普通人，在末世里能活到現(xiàn)在，全靠一身的戾氣和狠勁。陳默看著女孩布滿傷痕的手，心中默默嘆息。

她從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槍，隨手扔進(jìn)自助售貨機(jī)，設(shè)定價格500積分。槍身在燈光下閃爍著誘人的光芒，女孩的眼神立刻被吸引了過去。

“這是最后一把了。”陳默淡淡道，轉(zhuǎn)身離開時，能感受到身后那道灼熱的視線幾乎要將她的后背燒穿。

女孩等陳默走遠(yuǎn)，立刻沖到售貨機(jī)前，顫抖著手指掏出一枚二品晶核塞了進(jìn)去。手槍入手的瞬間，她的眼神亮得驚人，仿佛握住了救命的稻草。

“小巧輕便，易于隱藏。”她輕聲自語，將手槍藏進(jìn)衣服內(nèi)側(cè)，“完美。”

大廳里，陳默正和豚豚交談，見她經(jīng)過只是點(diǎn)頭示意。豚豚穿著一身整潔的工作服，毛茸茸的大爪子笨拙地擦拭著桌面。

女孩快步離開賓館，找了處僻靜地方活動筋骨。夜色已深，遠(yuǎn)處傳來零星的喪尸嘶吼聲。她深吸一口氣，仔細(xì)檢查衣物，確保手腕腳腕都包裹嚴(yán)實(shí)，重新系緊鞋帶。

一套拳打完，渾身已經(jīng)熱了起來。汗水順著臉頰滑落，她抹了一把，眼神變得凌厲。拿起尖頭鎬，她的動作輕盈而迅速。

遠(yuǎn)處有幾只游蕩的喪尸，腐爛的軀體在月光下顯得格外猙獰。她屏住呼吸，放輕腳步靠近。距離剛好時，鎬子精準(zhǔn)地砸進(jìn)喪尸后腦。

“噗嗤”一聲，腐臭的液體四濺，她熟練地翹出晶核，塞進(jìn)口袋。這些都是生存必需品，沒有異能又如何？她早就習(xí)慣了這樣的生活。

第二天清晨，豚豚早早來到分店。陽光透過玻璃窗灑進(jìn)來，將它的黑毛鍍上一層金邊。

“這是度假賓館分店嗎？怎么是只熊在這？”路過的行人好奇地張望。

“這可是陳老板的得力助手，店長呢！”昨天來過的顧客笑著解釋，語氣中帶著幾分自豪。

角落里，一位老人叼著旱煙，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這一幕。“一只熊當(dāng)?shù)觊L，稀罕。”煙霧繚繞中，他的眼神透著幾分深意。

“基地管理嚴(yán)格，不會出事的。”有人附和道。看到陸續(xù)有人進(jìn)店用餐，其他猶豫的顧客也放下戒心走了進(jìn)來。

“歡迎光臨。”豚豚微微鞠躬，奶聲奶氣地說道。它的聲音意外地溫柔，讓人不自覺放松警惕。

顧客們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只黑熊比陳老板更平易近人。它會給小朋友發(fā)糖，幫忙擦桌子，甚至還會用笨拙的爪子給客人倒水。

等人群散去，豚豚拿著抹布準(zhǔn)備擦玻璃。玻璃上映出它認(rèn)真的表情，像個盡職盡責(zé)的服務(wù)員。

“豚豚，陳老板還沒起嗎？”越娘打著哈欠問道。她手里捧著一盆盛開的桔梗花，花瓣上還沾著晨露。

“沒有。”豚豚搖搖頭，繼續(xù)專注地擦著玻璃。

“真好啊。”越娘把花盆放在門口，“這花送給陳老板，她應(yīng)該會喜歡。”

豚豚看著那些嬌艷的花朵，有些猶豫要不要搬回去。它從口袋里掏出兩顆糖，遞給越娘：“謝謝，請吃糖。”

在總店的時候，它就喜歡給可愛的小朋友發(fā)糖，聽他們講故事。這里的人比總店的更健康，每天都有人去殺喪尸。雖然分店的價格貴了些，但大家都很開心，用二品晶核支付。

豚豚覺得這里很好，就是有時候想聽故事...它望著窗外來來往往的人群，眼神中帶著幾分期待。

午后，陳默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分店。陽光正好，照得整個大廳明亮溫暖。今天的生意出奇的好，不斷有人來辦卡。

“陳老板，你這店里的飯?zhí)懔耍茸儺惈F肉強(qiáng)多了！”鐵鋪老板娘一邊吃著飯，一邊豎起大拇指稱贊。

陳默聞言挑了挑眉：“變異獸肉？不是有毒嗎？”她的語氣中帶著幾分疑惑。

“城里的變異獸毒素重，這邊的輕些。”老板娘放下筷子，壓低聲音解釋，“而且基地會處理，每周五在廣場有賣。”

“前線在打變異獸？不是喪尸？”陳默若有所思地問道。

“都有，主要是變異獸多。”老板娘嘆了口氣，“打了這么久，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是個頭。”

“天天殺，也該殺完了吧？”

老板娘冷笑一聲，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屑：“誰說是給咱基地的？外面等著吃飯的地方多著呢。末世那會兒，不知道怎么就聚到這來了。”

陳默沉默片刻：“前線的人知道這事嗎？”

“知道又能怎樣？”老板娘搖搖頭，“活著就得吃飯，誰還管那么多。”

夜幕降臨，分店漸漸安靜下來。陳默站在窗前，看著遠(yuǎn)處基地的燈火。豚豚在身后默默收拾著餐具，偶爾傳來碗碟相碰的清脆聲響。

門外傳來零星的腳步聲，大概是巡邏的隊(duì)伍。陳默的目光落在那盆桔梗花上，花瓣在夜風(fēng)中輕輕搖曳，散發(fā)出淡淡的香氣。

清晨，陳默躺在收銀臺后的躺椅上，百無聊賴地盯著天花板。店內(nèi)空調(diào)徐徐吹著，帶來絲絲涼意，驅(qū)散了夏日的燥熱。

手邊的桃桃烏龍上還凝著水珠，杯壁上緩緩滑落的水痕映著午后的陽光。雪媚娘圓滾滾地躺在精致的瓷盤里，撒著細(xì)膩的糯米粉，散發(fā)著誘人的香甜。

她伸手捏起一顆晶瑩剔透的珍珠，放進(jìn)嘴里細(xì)細(xì)咀嚼。Q彈的口感讓她瞇起眼睛，像只偷腥成功的貓咪。透過落地窗，她能看到外面來來往往的行人，有人好奇地張望著這間新開的店鋪，卻遲遲沒有推門而入。

“該知道的早就知道了。”她輕聲呢喃，聲音輕得仿佛自言自語。

坐在一旁的大姐見她低頭不語，以為她在為生意發(fā)愁，連忙安慰道：“別擔(dān)心，基地里人來人往的，想掙晶核有的是機(jī)會。再說你這店里的東西這么好吃，生意肯定會越來越好的。”

陳默抬起頭，眼神清亮如水，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大姐覺得她們會發(fā)現(xiàn)嗎？”

“傻丫頭，”大姐笑著搖頭，眼角的皺紋里藏著世故的明白，“就像地上的螞蟻看不見狗毛里的虱子。就算覺得不對勁，她們也會給自己找理由。人嘛，總是愿意相信自己想相信的。”

陳默嘴角微揚(yáng)，眼底閃過一絲狡黠，哪有半分憂愁模樣。她又拿起一顆珍珠，在指尖把玩著。

“這才對嘛，”大姐欣慰地點(diǎn)頭，聲音里帶著幾分感慨，“人啊，傻子永遠(yuǎn)不會少。聰明人反倒不好活，想得太多，顧慮太多。”

陳默打量著眼前這個難得清醒的人，心里盤算著要不要把她介紹去總店。這樣的人，或許能幫上忙。

“大姐打算一直住這兒？”她狀似隨意地問道。

“暫時不走，”大姐爽朗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我們一家三口在這住得挺好，想多攢些晶核。真要不對勁了，拍拍屁股連夜就跑！這世道，誰還能說得準(zhǔn)明天會怎樣？”

她的笑聲豪邁灑脫，感染得陳默也跟著笑起來。店里的空氣似乎都變得輕快了幾分。

“要是想換地方，可以去度假賓館總店看看。”陳默遞出建議，手指輕輕點(diǎn)著桌面，“比這里條件好多了，積分卡里有地址。那邊的安保也更好些。”

大姐爽快地應(yīng)了聲好，順手拿起一塊雪媚娘咬了一口，滿足地瞇起眼睛：“真香啊！這手藝，在基地里可找不出第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