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點點頭，蹦蹦跳跳地往樓上跑去，絲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血腥味讓周圍的人紛紛避讓。

陳默嘴角微微上揚。她走到沙發前坐下，修長的手指在控制面板上輕點幾下，打開了監控回放。

畫面中，韓馬葛正在餐廳里大發雷霆。他把食物扔得到處都是，還對著機器人拳打腳踢。那些珍貴的食材在他手中變成了發泄工具，被隨意糟蹋。

“這就是你父親的所作所為。”陳默的聲音不大，卻讓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她的語氣平靜，仿佛在陳述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

韓玉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呆呆地看著屏幕。她的臉色越來越白，手中的抹布“啪嗒”一聲掉在地上。那聲音在安靜的空間里格外刺耳。

那可是食物啊！在這末世里比黃金還珍貴的食物！每一粒米，每一片菜葉都是無數人用命換來的。而父親卻把它們當垃圾一樣扔掉！

“繼續打掃。”陳默淡淡地說，目光依舊停留在屏幕上，“不干完，你們父女倆就都別想活了。”

韓玉咬著嘴唇，撿起抹布繼續擦拭地面。她的動作更加賣力了，生怕惹怒這位喜怒難測的老板。汗水混合著淚水滴落在地面上，又被她手中的抹布擦去。

透明立面里的韓馬葛看著女兒，急得直跺腳。他想說話，卻發不出聲音，只能做出各種夸張的手勢。他的臉漲得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看起來狼狽不堪。

陳默靠在沙發上，神色平靜地看著這一切。她能感受到其他住客對韓馬葛父女的憤怒，但她并不在意。對她來說，這不過是一場小小的懲戒表演罷了。

老婦人和兒子很快就回到了大廳。男孩已經換了身干凈衣服，臉上還帶著些許水珠，顯然是匆匆洗漱過。他的眼神中依舊帶著興奮，迫不及待地想看接下來的好戲。

“開始了嗎？”老婦人拉著兒子在沙發上坐下，聲音里帶著期待。

陳默點點頭，示意他們看向屏幕。監控畫面繼續播放著，韓馬葛的丑態一覽無遺。他砸壞了幾個餐盤，還踢翻了一張桌子。那些昂貴的餐具在他手中變成了碎片，散落一地。

“真是暴殄天物！”一個老者憤怒地說，“這種人就該關起來！”

韓玉看著畫面，羞愧得無地自容。她從未見過父親如此失態的樣子，這簡直比殺了她還難受。她的手不停地擦拭著地面，仿佛要把所有的恥辱都擦去。

“這就是你們父女的真面目。”一個住客冷笑道，“平時裝得人模人樣，私底下卻是這副德行。”

其他住客也紛紛附和，言語中充滿了諷刺和鄙夷。整個大廳里充斥著對韓馬葛父女的指責聲。

陳默抬手制止了其他人想說的話。她站起身，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她走到餐廳門口，居高臨下地看著還在擦地的韓玉。

“打掃完了嗎？”

韓玉點點頭，聲音細如蚊吶：“打、打掃完了。”她的手臂已經酸痛得幾乎抬不起來，但還是強撐著站起身。

陳默掃視了一圈餐廳，地面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光亮，空氣中也不再有難聞的氣味。她轉身對著大廳的住客們說：“各位，餐廳馬上就能重新開放了。”

住客們歡呼起來，紛紛走向餐廳。只有老婦人和兒子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男孩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失望，顯然他還想看更多的熱鬧。

陳默走到透明立面前，看著里面已經跪地求饒的韓馬葛，眼神中閃過一絲嘲諷。這個曾經趾高氣昂的男人，現在卻像條喪家之犬一樣匍匐在地。

這場戲，也該落幕了。

陳默站在餐廳中央，目光一一掃過在場的每個人。燈光下，她精致的五官顯得格外冷峻，黑色的長發隨意披散在肩頭，更添幾分凌厲。

餐廳內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生怕成為那個打破沉默的人。角落里，幾個服務員低著頭，手指不自覺地絞在一起。他們都清楚，這種表面的平靜下醞釀著怎樣的風暴。

“既然韓玉已經將餐廳打掃干凈，明天我們繼續正常營業。”陳默的聲音不疾不徐，仿佛在討論明天的天氣，“但為了避免類似的事情再次發生，今天要讓大家見識一下，破壞規矩的代價。”

她的目光落在被綁在椅子上的韓馬葛身上。這個中年男人此刻已經沒有了先前的囂張氣焰，像條落水狗般蜷縮著身子，嘴里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咽聲。

陳默心里泛起一絲冷笑。這些人還以為她是個好說話的老板，殊不知在這末世里，仁慈往往意味著死亡。她可以容忍很多事，但唯獨不能容忍有人破壞食物。

“韓馬葛，”她緩步走到男人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違反了庇護所條例第二條和第三條。需要賠償十枚二品晶核，目前收到五枚二級和十枚一級，還差三枚。”

這話一出，站在不遠處的韓玉臉色瞬間慘白。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抓緊衣角，指節因用力而發白。那些晶核是她拼了命才攢下的，原本打算換取一些珍貴的食材，現在全部打了水漂。

陳默注意到了韓玉的反應，但她連眉毛都沒動一下。在這個世界里，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她默念打開系統界面，剎那間，一幅巨大的投影出現在墻面上，閃爍著密密麻麻的紅點。

“豚豚，關燈。”

隨著她的命令，餐廳陷入一片黑暗。那些紅點在黑暗中愈發刺目，像是無數雙嗜血的眼睛在注視著眾人。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息，讓人喘不過氣來。

“根據庇護所條例第三條，”陳默的聲音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冰冷，“你將獲得五階喪尸一日游的特殊待遇。”

她點開了紅點最密集的區域，投影瞬間放大。畫面中，殘破的建筑物在月光下投下詭異的陰影，街道上散落著各種廢棄物。突然，一只喪尸闖入畫面，它的血盆大口中尖牙上還掛著鮮血和碎肉，發出震耳欲聾的嘶吼。

這一幕讓在場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有人甚至下意識地后退了幾步，撞到了身后的桌子。

韓馬葛更是嚇得渾身顫抖，雙腿一軟，一股溫熱的液體順著褲管流下，在地板上積成一小灘。他拼命搖頭，想要開口求饒，卻只能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咽聲。

救命！放過我！

他瘋狂磕頭，額頭很快青紫一片，但沒有人為他求情。在場的人都清楚，在這末世里，食物就是命。毀壞食物，就是在剝奪他人生存的機會。

“希望你跑得夠快。”陳默輕笑一聲，在韓馬葛驚恐的目光中啟動了傳送。

下一秒，韓馬葛出現在一片陌生的廣場上。月光如水般傾瀉而下，將整個空間籠罩在一片銀白之中。一座巨大的鋼鐵雕塑佇立在廣場中央，是一個舞姿優美的少女。

他剛要松一口氣，遠處就傳來此起彼伏的嘶吼聲。那聲音由遠及近，像是地獄中的惡魔在召喚同伴。數十只五階喪尸正朝他狂奔而來，它們的動作敏捷得不可思議，完全不像普通喪尸那樣僵硬遲緩。

韓馬葛僵在原地，雙腿像是生了根。恐懼如同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扼住了他的喉嚨。頭頂的光圈突然放出一道電流，他這才驚醒過來，連滾帶爬地沖向雕塑。

可他的動作還是太慢了。當他好不容易爬上雕塑頂端時，喪尸群已經如潮水般涌來，開始沿著鋼架向上攀爬。它們的指甲在鋼鐵上劃出刺耳的聲響，眼中閃爍著嗜血的紅光。

“救命！誰來救救我！”他聲嘶力竭地喊著，手中握著一根臨時扯下的鋼管，胡亂揮舞。鋼架在重壓下開始搖晃，發出不祥的咯吱聲。韓馬葛退無可退，只能站在少女伸出的手臂上。

就在這時，他看到廣場邊緣站著一個人影。那人站在陰影中，看不清面容，但那熟悉的輪廓讓他心中升起一絲希望。

“救我！我給你錢！我的一切都給你！”他歇斯底里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