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孫河就趕緊去了市集，為了避免被其他人看到，他還特意趕在天沒亮的時候出發(fā)。

市集不算近，但是經(jīng)過那個神秘的古鼎改造之后，孫河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比以前強壯很多，從外表看還是很單薄，但內(nèi)在已經(jīng)煥然一新。

大黃魚是個稀奇東西，肉質(zhì)鮮美，大戶人家很喜歡買來熬湯。

沒過多久就有人豪氣的上前，大手一揮把孫河昨晚的收獲都給包攬了。

清脆的銅板聲落盡孫河的耳中，他這一世的原主這輩子也沒見過這么多錢。

“小郎君，哪里人啊。”這人搖著扇子問道，“瘦瘦弱弱的，不像是捕魚人啊。”

孫河面露警惕，水鑒的事情絕對不能透露出去，否則絕對會引來殺身之禍。

他現(xiàn)在的實力還是太弱小了，沒辦法保護自己，萬一被有心之人瞧見了什么端倪，恐怕難保自身安全。

孫河扯出一抹笑意：“這位大人，我是鄉(xiāng)下人，家里遭了困難，糧缸空了，運氣好摸到幾條魚，這不拿過來換點糧食吃，想著熬過這個冬天。”

這人輕輕搖著扇子：“這種品相的大黃魚也能摸到，小郎君也算是運氣好了，看你辛辛苦苦的，不如來我們府上做工如何？”

孫河奉承道：“小子哪有那種運氣，能吃飽穿暖就夠了，再看我一副窮酸模樣，入了大人您的宅子不是給其他人添堵嗎？”

“小郎君到是伶牙俐齒。”這人輕笑道，身邊出現(xiàn)一名小廝把魚拎走了。

“小郎君，我這人看人很準(zhǔn)的，你可以在考慮考慮哦。”這人給了孫河一個眼神，笑著離開了。

八十文錢到手，孫河心中暗喜，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銅錢的邊緣。江面上泛起粼粼波光，月色如水般傾瀉而下，將他單薄的身影拉得老長。

“一個漁夫干一天就這點收獲？”孫河喃喃自語，聲音里帶著幾分疲憊。

控制三十斤力量的水流確實耗費體力，此刻他渾身酸軟，仿佛跑完一千米般精疲力竭。肚子不合時宜地發(fā)出抗議聲，提醒著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進食。

清風(fēng)吹過，帶著幾分涼意。孫河裹緊了單薄的衣衫，目光投向遠處的江面。雖然融合澤靈后身體素質(zhì)有所提升，但底子實在太薄，依舊顯得羸弱不堪。

“吳叔家里還有一大家子要養(yǎng)活，八十文確實不夠。”孫河靠在岸邊的大石頭上，眼神有些恍惚，“不過對我來說，這收入已經(jīng)相當(dāng)可觀了。”

江水輕輕拍打著岸邊，發(fā)出嘩嘩的聲響。孫河閉目養(yǎng)神，腦海中回想著昨天在水里的姿態(tài)。水仙子天賦在水中發(fā)揮出驚人的效果，游出百米的消耗僅相當(dāng)于陸地行走兩三百米。更令人驚喜的是，他的閉氣時間足足能堅持七分鐘。

時間過得飛快，轉(zhuǎn)眼間天色又漸漸黑了下去，孫河渾然不知，依舊沉浸在擁抱河流的喜悅當(dāng)中，當(dāng)他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夜已經(jīng)黑了。

“趁著夜色正濃，休息片刻再試最后一次。”孫河暗自思忖，眼中閃過一絲期待。

古鼎給他帶來了不得的變化，他感覺自己的身體還沒有到極限。半個時辰后，孫河的身影再度沒入水中。水流溫柔地包裹著他，仿佛回到母親的懷抱。然而今晚的運氣似乎已經(jīng)用盡，連續(xù)換氣四五次，在水里轉(zhuǎn)悠了大約一個鐘頭，只看到一條體型碩大的花斑魚。

那花斑魚足有十斤重，價值約莫百文。孫河眼睛一亮，但很快又黯淡下來。以他現(xiàn)在三十斤的控水能力，對付這種體型的魚著實有些吃力。

“下次得帶把長矛來。”水下傳來孫河的呢喃，“不過死魚價格比不上活魚，漁網(wǎng)又沒有，還得想其他辦法。”

正思索間，不知不覺游到一處水底灘，水深約莫十?dāng)?shù)米。突然，孫河的感知中出現(xiàn)了異樣。

“這是...蓮藕？”孫河眉頭緊蹙，“這么深的水底怎會有藕？”

無論是浮水、挺水還是沉水植物，都需要光合作用和呼吸。水越深，這兩個過程就越難進行。蓮藕更是對光照和呼吸要求極高的植物，一般超過兩米水深就難以存活。

孫河的心跳不自覺地加快了。在這個有著超凡力量的世界，眼前這株能在深水中生長的蓮藕，必然不同尋常。他想起隔壁鎮(zhèn)上錢老爺?shù)暮叮顢?shù)十米的潭底長著延年益壽的角菱，憑借這個收服了兩位高手。

“莫非...”孫河的呼吸微微急促起來，“我也遇到寶物了？”

沿著藕段延伸的方向潛行，十幾米過去還未見盡頭。正要繼續(xù)前進，感知中突然出現(xiàn)一個龐大的身影。孫河渾身一僵，迅速停下，拉開距離。

對方似乎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孫河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小心翼翼地繞圈感知。那生物埋伏在淤泥中，體長約兩米，有四肢，尾巴修長，體型纖細。

“豬婆龍！”孫河心中一凜。

這是漁民對鱷魚的統(tǒng)稱。附近水域最常見的應(yīng)該是黑水鱷，體型與揚子鱷相仿，全長不過六尺，三十多公斤重。對成年人而言這體型不算什么，但對營養(yǎng)不良的少年來說，在水下遇到這樣的龐然大物，無異于與虎謀皮。

更令人頭疼的是，這黑水鱷就守在蓮藕旁邊。淤泥中有翻動的痕跡，浮現(xiàn)幾段被咬斷的藕節(jié)。孫河眉頭緊鎖，心中暗自盤算對策。

突然，他想起前世看過的野外求生節(jié)目。鱷魚雖然咬合力驚人，但張力極弱。只要能控制住它的吻部，就能化解大半威脅。現(xiàn)在是深秋時節(jié)，水溫較低，變溫動物的行動會比夏天遲緩許多。

“若能收服它當(dāng)幫手...”孫河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仿佛呼應(yīng)他的想法，腦海中的水鑒震顫起來，鼎身上浮現(xiàn)出一個類似甲骨文“水”字的符文。更多信息涌入腦海：血符，統(tǒng)御水族。以血液在水生物體表刻下符文，很可能成為水域霸主。

“好家伙，水鑒居然還有這種能力！”孫河眼前一亮，心跳加速。有了這個能力，不僅能得到一個得力幫手，還能讓捕魚變得輕松許多。

打定主意后，孫河在河底找到一塊棱角分明的石頭，大小約莫人頭般大小。他的動作放得極輕，生怕驚動了那頭黑水鱷。

深吸一口氣，孫河小心翼翼地靠近淤泥中的黑水鱷。水流在他的控制下變得異常安靜，連一絲漣漪都沒有泛起。找準(zhǔn)它嘴巴的方向時，他猛地揮動石頭。

河水在控制下排開，石頭破開水流，精準(zhǔn)命中目標(biāo)。深秋時節(jié)，這畜生血流遲緩，反應(yīng)遲鈍。這突如其來的襲擊讓它愣了一瞬，隨即感受到劇痛。

就是現(xiàn)在！

孫河迅速撲上前，躲在它看不見的地方壓住巖石。右手青筋暴起，左手在石頭棱角上一劃，鮮血在水中散開。聞到血腥味的黑水鱷兇性大發(fā)，拼命扭動身體想要撕咬，但水流已經(jīng)控制住了它的上下頜。

一壓一控之下，黑水鱷無法張嘴，只能瘋狂擺動身軀，鐵鞭般的尾巴不斷抽打巖石。孫河全身肌肉繃緊，如同拉滿的長弓，死死壓制住玄水蛟。

冷汗被水流沖散，連續(xù)兩次操控二十斤水流已經(jīng)讓他體力透支。但他不敢松懈，三指流血，迅速在黑水鱷背部劃過。

在某種奇特力量的作用下，鮮血沒有散開，隨著指紋的紋理烙在鱗片上。猩紅在夜色中迸發(fā)，黑水鱷的豎瞳猛然擴散，一股野蠻的精神力量沖入孫河腦海。

這種精神沖擊比體力透支更為可怕，仿佛連續(xù)熬了幾個通宵又被逼著做了幾張數(shù)學(xué)卷子，頭痛欲裂，險些暈厥。但人類的智慧終究勝過野獸的本能。

幾個呼吸后，腦子里突然出現(xiàn)一道神奇的意識聯(lián)系。黑水鱷的眼神重新變得靈動，不再兇惡。水鑒再次發(fā)出光華：【已統(tǒng)御水獸黑水鱷，可進化。】

“成了！”孫河露出勝利的笑容，但很快又皺起眉頭。他感受到黑水鱷傳來的饑餓感，這家伙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進食了。

“走，帶你去找點吃的。”孫河輕輕拍了拍黑水鱷的頭部。通過精神鏈接，他能感受到這頭猛獸對自己的親近。

一人一鱷在水中游動，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一處魚群。在黑水鱷的幫助下，孫河輕松捕獲了十幾條大魚。這些魚足夠黑水鱷飽餐一頓，也能給孫河帶來不少收入。

“以后有你幫忙，我就不用這么辛苦了。”孫河看著正在進食的黑水鱷，心中涌起一絲暖意。他突然想到什么，“對了，得給你取個名字。就叫你小鱷吧，簡單好記。”

黑水鱷似乎對這個名字很滿意，尾巴輕輕擺動，表示贊同。孫河笑了笑，開始思考如何利用水鑒的進化能力。這次的收獲遠超預(yù)期，不僅得到了一個強大的幫手，還發(fā)現(xiàn)了那株神秘的蓮藕。

“等小鱷的實力提升上來，我就去探查那株蓮藕。”孫河暗自盤算，“不過在那之前，得先讓自己變得更強才行。”

夜色漸深，江面上的波光依舊閃爍。孫河和小鱷并肩游動，向著岸邊游去。第四章：水靈之氣

孫河頂著昏昏沉沉的頭，快速沖出水面呼吸。冰冷的夜風(fēng)撲面而來，他大口喘息著，任由水珠順著臉頰滑落。河面上泛起陣陣漣漪，遠處傳來幾聲零星的蛙鳴。

好一會兒，他才緩過神來。額頭的青筋還在突突直跳，方才施展統(tǒng)御之術(shù)的后遺癥讓他頭痛欲裂。這門術(shù)法雖然厲害，但用多了怕是要把自己弄成傻子。若是失敗，后果更是不堪設(shè)想。

不過水鑒提示的可進化倒是讓他頗感興趣。黑水鱷兩米長就算到頭了，還能再進化成什么樣？

他深吸一口氣，再度溝通水鑒。冰涼的鼎身泛起微光，與他的意識產(chǎn)生共鳴。

光華閃爍間，提示浮現(xiàn)：【可消耗八十點水靈之氣，使黑水鱷進化為青甲鱷】

“八十點...”

孫河暗自嘀咕，這數(shù)字對他而言毫無概念。況且眼下一點水靈之氣都沒有，只能作罷。夜色漸深，河面上飄起一層薄霧，將岸邊的蘆葦叢籠罩得朦朦朧朧。

休息片刻，他迫不及待潛入水中，查看那疑似寶植的蓮藕。這可是今晚的重頭戲。水流輕柔地拂過他的臉龐，借著月光，他能看到水底那片蓮藕地若隱若現(xiàn)。

在泥底扯下一段，他招呼黑水鱷過來試毒。水波蕩漾，小家伙扒拉著爪子游了過來，搖頭晃腦地大口吞下。它那雙圓溜溜的眼睛閃著興奮的光芒，尾巴歡快地擺動著。

通過精神鏈接，孫河能感受到它的愉悅情緒。再看岸邊蓮藕被啃食的痕跡，顯然這東西確實是好東西。水底的淤泥被攪動，緩緩上浮的氣泡在月光下閃爍著銀光。

“沒毒！”

他不再猶豫，扯下一段擦掉污泥，小心控制著水流不讓灌入口鼻，大口啃食起來。冰涼的河水包裹著他，但他已顧不上這些了。

今晚折騰這么久，早上那塊燒餅早就消化得一干二凈。要不是煉入澤靈提升了體質(zhì)，怕是又要餓得前胸貼后背。饑腸轆轆的感覺讓他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咀嚼的速度。

那種饑餓的滋味，他再也不想嘗試第二次。記憶中那些躺在床上數(shù)著房梁等天亮的夜晚，讓他不寒而栗。

這深水處的蓮藕和尋常的大不相同，沒有黏液和藕絲，散發(fā)著絲絲水氣。口感如同蘋果般脆生生的，意外的美味。蓮藕的清香在口腔中彌漫，讓他忍不住又掰下一截。

更神奇的是，入口即化作一股暖流。他低頭一看，剛才統(tǒng)御時劃傷的手指居然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細小的傷口漸漸消失，新生的皮膚泛著健康的紅色。

“真是寶貝！”

孫河大喜過望。這寶植似乎偏向治愈，他身上沒有傷痕，那股能量便轉(zhuǎn)而去補充長期饑餓留下的虧空。暖流在體內(nèi)游走，驅(qū)散了寒意，也帶走了疲憊。

雖然沒有鏡子，但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精氣神明顯提升，不再是那副人見人避的枯槁模樣。臉上的皮膚變得緊致，連指甲都泛起了健康的光澤。

【水靈之氣+0.1】

“這就是水靈之氣？”

孫河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提示。心心念念的水靈之氣，竟然如此輕易就到手了。月光下，水鑒表面的紋路若隱若現(xiàn)，仿佛在訴說著某種玄妙。

他立刻又挖出幾截蓮藕，想著多吃點多積累些水靈之氣。但實驗下來，結(jié)果卻不盡如人意。水底的淤泥被攪得渾濁，他不得不等待片刻才能繼續(xù)尋找。

只有靠近豬婆龍身下那塊地方的蓮藕才能獲得水靈之氣，更遠處的就沒有效果了。這發(fā)現(xiàn)讓他既驚喜又失望，看來這寶地的范圍比想象中要小得多。

加上已經(jīng)吞下的兩段，真正有用的大約有二十三節(jié)，差不多能獲得2.5點水靈之氣。可惜一截蓮藕分量不小，他已經(jīng)吃不下了。腹部微微發(fā)脹，提醒著他不要貪心。

“先試試0.2點水靈之氣能提升多少融合度。”

目前看來，水仙子帶給他的幫助極大。僅僅初步煉入就讓他從風(fēng)中殘燭變得不愁溫飽，若是能完全融合，那前景更是不可限量。水中的能力會越來越強，說不定真能像傳說中的水鬼一樣來去自如。

至于黑水鱷的進化，雖說是水中猛獸，進化自然是好事。但有了蓮藕作對比，八十點水靈之氣實在太過遙遠，只能日后再說。這龐大的數(shù)字讓他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心念一動，水鑒輕輕抖動，幾縷幽藍光芒升起。水波蕩漾，月光折射出奇異的光暈。

一團猿形虛像在背后浮現(xiàn)，光芒指明了路，憑空流轉(zhuǎn)著融入其中。虛影若隱若現(xiàn)，仿佛隨時會消散在夜色中。

【鼎主：孫河】

【煉化澤靈：水仙子（白）（融合度：5%↑）】

【水靈之氣：空】

【水域親和度：空】

【水族掌控：黑水鱷（可進化）】

【評價：河猿水精傳承自古老的江渦神君，可激發(fā)不足，性微命弱的小人物】

融合度上的箭頭讓孫河微微皺眉：“不是立即增加？”

不過他能感覺到自己對水環(huán)境更加親切了，想來融合不會太久，勉強還算說得過去。水流輕撫過他的皮膚，不再讓他感到不適。既然水靈之氣能輕易獲取，那就不用太過著急。

“水中蛟龍李飛能在水底潛伏一周不出，我這水仙子待個三天三夜應(yīng)該不過分。”

想到這里，孫河穿越到此界的擔(dān)憂消散許多。夜風(fēng)吹過，帶來陣陣涼意，但他已經(jīng)不再畏懼寒冷。

他望著剛收服的手下——黑水鱷。月光下，這家伙的鱗片泛著冷光，顯得格外猙獰。

這家伙皮糙肉厚，之前被石頭猛砸都毫發(fā)無損。此時潛伏水底，通過精神鏈接，比家犬還要通人性。它的眼睛時不時眨動，流露出幾分靈性。

“八十點水靈之氣太多，提升是不可能提升的了。不過到底是豬婆龍，肯定是個好獵手！”

話音未落，他就看到豬婆龍行動遲緩的樣子，頓時一拍腦門：“糟了，這是要冬眠了！”

成也蕭何，敗也蕭何。水面上的霧氣越來越重，寒意漸濃。

剛收服的手下因為寒冷，氣血遲滯動作遲緩。雖然關(guān)鍵時刻還能爆發(fā)，但平時狀態(tài)就這樣，想指望它幫忙捕魚是不可能了。它的動作越發(fā)遲緩，眼皮也開始打架。

“既然天冷了不能動，以后就喚你遲鈍吧。就在這里當(dāng)個看門將，將靠近的魚蝦全部咬殺！”

豬婆龍得了新命令，擺動尾巴鉆入泥層。待泥水平靜，此地與先前無異，誰也猜不到下面藏著寶植。水面恢復(fù)了平靜，只有幾圈漣漪在月光下緩緩擴散。

澤野岸口。

孫河浮出水面張望一圈，確定四下無人，這才拎著花斑魚上岸。夜色已深，四周一片寂靜，只有遠處傳來幾聲犬吠。

他用蘆葦葉將魚頭尾系起，施展弓魚術(shù)，保證魚離水許久都能保持鮮活。黃魚在月光下泛著銀光，鱗片完好無損，看起來格外新鮮。

走在回家的路上，孫河心情舒暢。這條花斑魚在他眼里，就像一貫沉甸甸的銅錢。夜風(fēng)吹過，帶來陣陣草木清香。

有了這份機緣，生活總算有了盼頭。一天前他還在為生計發(fā)愁，轉(zhuǎn)眼間就覺得日子有了奔頭。至少比安寧鎮(zhèn)大多數(shù)平頭百姓要強。腳下的小路雖然坎坷，但他的步伐卻輕快了許多。

八十文確實不少，但入冬在即，要添置衣裳，還要買鹽、米糧、皂角，添置些鍋碗瓢盆...孫河突然覺得八十文也不那么多了。想到家中空空如也的廚房，他不由得嘆了口氣。

不過有了本事，生活終究會變好的。夜色中，遠處的房屋輪廓漸漸清晰。

現(xiàn)在最大的問題是——沒有船！

雖說有了水仙子，下水能力大增，不用船也能抓到好貨。但沒有船做掩護，時間一長必定遭人懷疑。月光下的河面波光粼粼，卻讓他心事重重。

就算你捕魚技術(shù)再好，也不能這么夸張。

大冷天的總不能光靠下水捕魚吧？這種反常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

原本家里是有條船的，可惜被地痞疤面王搶走了。想到這個名字，孫河的拳頭不由自主地攥緊了。

這疤面王是安寧鎮(zhèn)出了名的無賴，靠著在拳館混過幾天功夫，橫行霸道無人敢惹。他那張滿是疤痕的臉總是帶著令人作嘔的笑容。

孫河“父親”死后，家中最值錢的烏篷船自然被他看中，借口梁父生前找他借錢喝酒，現(xiàn)在要還債為由搶走。當(dāng)時的情景歷歷在目，讓他咬牙切齒。

漁船對漁民來說就是命，幾乎吃住都在船上。屋子四周土坯墻，就因為大部分家當(dāng)都在船上！哪有人找混混借酒錢？

但礙于疤面王的拳頭，沒人愿意為一個孤兒出頭，也只好隨它去了。街坊鄰居們紛紛躲進屋里，裝作沒看見這一切。

更可恨的是，事后疤面王又來一趟，說船還不夠還債，將他最后的幾斗糧食洗劫一空！那天他就蜷縮在角落里，眼睜睜看著對方帶人搬空了米缸。

這不是變相吃絕戶嗎？

一切困境，都是這個潑皮害的！想到這里，孫河的腳步不由得放慢了。

“必須想辦法奪回東西，最好能掩飾我的能力。等攢夠錢就去鎮(zhèn)上習(xí)武，看看武師到底有什么本事。有了身份地位，做事就方便多了。”

孫河一路思量，恍惚間到了家門前，卻見早有人在那里等候。月色如水，兩道人影在門前徘徊。夜風(fēng)吹過，帶著幾分涼意，卷起地上的落葉，沙沙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