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曉霞突然指著不遠處驚呼，“爸爸，那個叔叔在玩什么？”

順著她的手指望去，只見一位老藝人正在表演空竹。紅色的空竹在空中飛舞，如蝴蝶般輕盈，引得周圍觀眾連連叫好。

“那是空竹，一種很有意思的民間玩具。”錢旭蹲下身，耐心解釋道，“要不要去看看？”

曉霞連連點頭，拉著錢旭就往那邊跑。孫志秋和孫桂也被吸引過去，看得津津有味。

“這手藝真是絕了。”孫志秋贊嘆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空竹的動作。

孫桂笑著應和：“是啊，咱們村里可沒見過這個。”

正看得入神，巧云輕輕拉了拉錢旭的袖子：“要不要去燒香？”

寺廟里香火繚繞，觀音菩薩金身莊嚴肅穆。一個胖乎乎的廟祝笑臉相迎，將他們引到后院品茶。后院里臘梅盛開，茶香四溢，別有一番意境。

“這茶不錯。”孫志秋品了一口，連連點頭。

孫桂摩挲著手中的平安符，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這廟里真是清凈，比咱們村的土地廟氣派多了。”

離開寺廟時已近中午，錢旭開車載著一家人返回楊柳村。剛到村口，就看見三個人在焦急地等待。那是巧云的二姐孫巧斑一家。

“這摩托車……”孫巧斑瞪大眼睛，語氣中帶著幾分酸意，“什么時候買的？”

她丈夫孫錢倒是熱情地迎上來，遞給錢旭一支煙：“久仰久仰，聽說你在鎮里做生意？”

“不好意思，我不抽煙。”錢旭婉拒道，臉上依舊保持著禮貌的微笑。

進屋后，孫錢主動坐到錢旭身邊攀談，話里話外都在打探他的生意情況。

錢旭能感覺到孫巧斑投來的不悅目光，但他并不在意。

沒過多久，孫巧斑找借口把丈夫叫出去。隔著門板，依稀能聽到壓低的爭吵聲。錢旭搖搖頭，專心陪著曉霞玩耍。

飯桌上，錢旭一邊喂曉霞吃飯，一邊應付著孫錢的各種問題。小丫頭特別喜歡柿餅糕，吃得滿嘴都是。

“曉霞，慢點吃。”巧云輕聲提醒道，替女兒擦了擦嘴角。

吃過飯，錢旭和巧云帶著曉霞告辭。孫志秋夫婦塞給他們兩大包魚干和紅包，依依不舍地送到村口。

“去市區轉轉？”錢旭發動摩托車問道。

“好啊。”巧云點頭。

進城后，錢旭先去領了車牌。隨后帶著妻女來到青云寺附近的古玩街。街道兩旁攤位林立，各色古玩琳瑯滿目。

“這里好大啊！”巧云驚嘆道，“比縣城的集市大多了。”

“這算什么，以后帶你去安城和首都的古玩市場，那才叫氣派。”錢旭笑道。

曉霞緊緊抓著錢旭的手，好奇地東張西望。各種玉器、瓷器在陽光下閃爍著誘人的光澤，看得她眼花繚亂。

在一個賣字畫的攤位前，錢旭停下腳步。攤主是個上了年紀的老人，正在悠閑地喝著茶。

“老板，這幅明代的……”攤主剛開口。

“直接說價格。”錢旭打斷道，眼睛卻在仔細打量著字畫的筆觸。

“五十塊。”

“三塊錢，外加那幅蘭草圖。”

最終，錢旭以三塊錢買下了三幅字畫和兩串菩提根手串。

巧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不明白丈夫是如何講價的。

“都是假的吧？”巧云小聲問道。

“真品千中無一，我們買來裝飾就好。”錢旭笑著解釋，“重要的是喜歡。”

逛完古玩街，錢旭帶著她們去小吃街。買了糖人、糖葫蘆和糖炒板栗，一家三口邊走邊吃，好不愜意。

夕陽西下，白河波光粼粼。曉霞坐在錢旭肩上，興奮地指著河面上的游船。

回程路上，又買了些米花棒。曉霞吃得不亦樂乎，像只貪吃的小松鼠。

到家時，錢父正在院子里等著。看到他們回來，立刻迎了上來。

“爺爺，給你帶好吃的啦！”曉霞奶聲奶氣地說，從口袋里掏出一包糖果。

“不愧是我的小棉襖。”錢父笑著把她抱起來，輕輕親了親她的小臉。

夜幕降臨，院子里飄來陣陣飯香。

巧云在廚房里哼著小曲，曉霞在追逐一只蝴蝶，錢父則坐在藤椅上笑瞇瞇地看著這一切。

“吃飯啦！”巧云的聲音從廚房傳來。

錢旭牽著曉霞的手走進屋，飯桌上已經擺滿了熱氣騰騰的菜肴。一家人圍坐在一起，說說笑笑，其樂融融。

吃完飯，錢旭坐在火爐邊，聽著父母講述王正杰和錢波來拜年的事情。

“他們兩個來得可真早。”母親一邊和巧云收拾碗筷一邊說，“一大早就來了，還帶著禮物。”

錢旭輕輕“嗯”了一聲。這些曾經對他不屑一顧的人，現在卻爭相巴結，讓他心里泛起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次日清晨，寒氣未散。

錢旭站在院子里，手持鐵木弓，一箭箭射向遠處的靶子。每一箭破空而去，都讓他感到一陣暢快。

“砰！”又一箭正中靶心。

收拾好弓箭，錢旭輕手輕腳地去叫醒了曉霞。父女倆一起去喂養院子里的動物。

“爸爸，威風今天特別乖。”曉霞蹲在狗窩旁，小手輕輕撫摸著威風的毛發。

錢旭笑著摸了摸女兒的頭：“那是因為它知道今天要去看小姨了。”

巧云的早飯很快就端上了桌，炒驢肉的香氣四溢，鯽魚豆腐湯更是讓人食指大動。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地享用著這頓早餐。

吃過早飯，他們準備去山上給小姨一家拜年。

飯桌上，王馬辰問起了青松嶺飼料倉的事情。

“等開工了我讓人通知你。”錢旭隨口應道。

臨走時，曉霞還依依不舍地看著王歡歡。錢旭無奈地搖搖頭，抱起女兒往山下走。

剛到家沒多久，錢波就來請他們晚上去吃飯。錢旭本想推辭，但架不住他三媽王霜親自上門相邀。

“真是世事難料。”等王霜走后，錢旭對巧云說，“以前連口水都不讓喝的人，現在倒是主動請吃飯了。”

巧云欲言又止，最終只是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