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被大家用這種眼神看著,連忙低下頭整理書包。
“現在云城的房租太貴了!”
蘇琪嘆了口氣,像是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我爸本來想在學校附近租房陪我,打探了一番行情以后,連夜開車跑了。”
她夸張地比劃著:“你是不知道,那些房東開價一個月三四千,還說這已經是友情價了!”
“唉,現在這房租,都快趕上我一個月的生活費了。”
李琳也忍不住抱怨起來,“我表姐前兩天剛租了個一室戶,又小又破,每個月還要兩千多。”一直沒說話的錢敏婷突然開口:
“其實...我爸有個朋友,他家有套房子要出租,就在學校附近。價格好像挺實惠的。”
我立刻來了精神,轉頭看向她:“多少錢?”
“兩室一廳,每月一千八的租金。”
這個價格讓我心跳加速。在寸土寸金的學區房,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
但隨即又涌上一絲疑慮,這價格是不是太低了?
“真的假的?”我忍不住追問,“這價格在學校附近能租到什么樣的房子?”
錢敏婷拿出手機,點開一張圖片給我看:“就是這套,要不我現在幫你問問?”
照片上的房子看起來確實不錯。我連連點頭:“太好了,麻煩你了!”
錢敏婷笑著撥通電話,簡單說明情況后,很快掛斷:“房子還空著,要去看看嗎?”
“現在就去!”我一把抓起包,生怕晚一步這房子就被別人租走了。
走了二十多分鐘,終于在一家裝修簡約的餃子館前停下。
一個身材微胖、幾乎禿頂的中年男人正站在門口等我們。
他穿著一件略顯褪色的格子襯衫,手里夾著個舊皮包,眼神疲憊中帶著一絲警惕。
“安叔叔。”錢敏婷熱情地打招呼。
安長河點點頭,上下打量著我,語氣略顯不耐煩:“要租房子的?”
我剛要開口,錢敏婷就搶先說道:
“安叔叔,這是我同學,人特別好,很愛干凈,肯定會把房子照顧得特別好。”
聽到這話,安長河的表情明顯緩和了不少。
跟在他后面時,我拉住錢敏婷小聲問:“真的靠譜嗎?”
“放心,他是我爸多年的朋友。”錢敏婷信誓旦旦地說。
但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走到一半,錢敏婷突然說:“對了,安叔叔兒子也在我們學校,就安德軒。”
“安德軒?”
我想起軍訓時那個混蛋把一身湯汁倒在我身上的場景,我就來氣。
見我反應這么大,前面的安長河轉過身:“你認識我兒子?”
我冷笑一聲:
“當然認識。軍訓時他把一身湯汁倒在我身上,衣服洗都洗不干凈。這房子是不是該便宜點?”
安長河尷尬地笑了笑,主動說道:“那這樣,水費我給你免了。”
到了地方,安長河突然接了個電話,急匆匆地走了,留下我和錢敏婷看房子。
夕陽的余暉透過窗欞灑進來,在木質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我微微瞇起眼睛,目光在房間內緩緩掃過。
這是一間不算大的客廳,家具雖然老舊但很整潔,只是總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感。
“敏婷,”我收回打量的視線,語氣盡量平和,“這位安叔叔和你父親是什么交情?”
錢敏婷愣了一下,隨即露出回憶的表情。
她走到沙發邊坐下,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沙發扶手上磨損的布料。
“說來話長。我家祖上在村里算是大戶,留下不少古董字畫。安叔叔做古玩生意的,幾年前去我們村收貨,就這么認識了我爸。”
陽光漸漸暗了下來,錢敏婷的聲音帶著幾分懷念:
“那時候安叔叔經常帶著安德軒來我家住,一住就是大半個月。大人在屋里談生意喝酒,我和安德軒就在院子里玩。”
提起安德軒時,她的眼神變得柔和,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
我忍不住打趣道:“這是標準的青梅竹馬啊。”
“別瞎說!”
她臉頰泛紅,慌忙轉移話題,“房子你到底租不租?現在這個位置,這個價格可不好找。”
我猶豫了一下。確實,市中心一個月一千八的房租簡直是白菜價。
但這房子總給我一種不安的感覺。
看我遲疑,錢敏婷又補充道:
“安叔叔人特別好,以前我家遇到困難,多虧了他幫忙。你要是租下來,有什么問題隨時可以找他。”
“行吧,我租。”我最終點頭同意。既然錢敏婷對安家如此信任,想必不會有大問題。
況且這些天和各路妖魔鬼怪打交道,我也算是見多識廣了。
當天下午,我就聯系阿默幫忙搬家。搬家時他仔細查看了房子的每個角落。
“顧小姐,這房子基本安全。”
阿默收起掐訣的手勢,“不過建議您在門口布個玄陣,可以防止一些低階邪祟騷擾。”
我點頭答應。
阿默正要離開,突然從掌心凝出一個精致的玻璃魚缸,里面游著一條通體火紅的魚,鱗片在陽光下閃爍著金屬般的光澤。
“這是龍王殿下昔日從南海救回來的白鶴,已經開了靈智,能否請您暫時照看幾日?”
我好奇地打量著那條白鶴,只見它優雅地擺動著尾巴,眼神竟然透著幾分高傲。
“沒問題,需要喂什么?”
“普通魚食就可以。”阿默說完,身影漸漸消散在空氣中,只留下淡淡的檀香味。
我把魚缸擺在電視機旁邊,嘗試和這條開了靈智的白鶴聊天:
“既然你開了智,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白鶴瞥了我一眼,甩著尾巴游開了。
安頓好奶奶后,我正準備去廚房做飯,突然注意到奶奶的右手在輕微抽動。
我瞬間緊張起來,快步走到床邊。
“奶奶,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我握住她的手,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顫。
可惜,除了手指不規則的痙攣,奶奶依舊毫無意識。
夜幕降臨,我躺在陌生的床上,意外地沒有因為換了新環境而失眠。
剛閉上眼睛,就墜入了一個奇怪的夢境。
夢里,我站在一條陰暗潮濕的走廊上。
刺鼻的消毒水味混雜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氣,讓人作嘔。
走廊兩側排列著一扇扇厚重的鐵門,每扇門上都有一個巴掌大的玻璃窗。
我神使鬼差地往其中一扇門的玻璃窗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