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昊幻化成人形，站在他面前。兩人容貌一模一樣，就連氣質都如出一轍，比龍棲淵和龍棲澤還要相似。但此刻，一個眼中是刻骨的仇恨，一個眼中是虛偽的笑意。

“墨戾！”玄昊眼中迸射出刻骨的恨意，聲音因憤怒而微微顫抖，“我終于等到這一天了！”

墨戾輕笑一聲，聲音里帶著幾分戲謔：“看來這七千年，你過得不錯。”他的目光在玄昊身上打量，帶著幾分居高臨下的意味。

“倒是你，”玄昊冷冷道，眼中露出一點譏諷，“墮入魔道，龍軀才剛奪回。”

墨戾在宮殿內悠然踱步，目光掃過四周的雕梁畫棟。他的手指輕輕撫過一根盤龍柱，仿佛在回味往事：“記得當年，我們在這龍宮修行的日子。后來我去了東淵，把東淵龍宮也布置成這樣。”

他走到一張螺鈿漆桌前，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就在那里，我們常常煮茶論道。那些歲月，你可還記得？”

“住口！”玄昊怒吼，聲音在大殿內回蕩，“你有什么資格提當年之事！”他的雙拳緊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為何不能提？”墨戾轉身，眼中露出一點陰冷，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那些日子，不正是我們最親密的時候嗎？”

玄昊咬牙切齒，聲音里充滿痛苦和憤怒：“當年我待你如兄弟，想帶你去東淵謀個出路。你為何非要取我靈珠？”

我看著這一幕，心中不由得一陣酸楚。龍宮內的水汽越來越重，仿佛要將一切都淹沒。

墨戾的表情變得復雜起來，眼中露出一點難以捉摸的情緒：“你這種生來就是真龍的人，永遠不會明白我們這些小蛟龍的痛苦。”

他的聲音漸漸提高，帶著壓抑多年的怨恨：“憑什么你們天生就能遨游蒼穹？而我修煉萬年，也只能在小河小溪里掙扎？”

“這世間哪有什么平等可言？自降世之時起，我們就注定站在不同的高度！”他的聲音在大殿內回蕩，帶著無盡的不甘。

玄昊神色震驚，眼中露出難以置信的光芒：“你想出人頭地沒錯，但為何要踩著別人往上爬？”

“呵。”墨戾冷笑，眼中的溫度降到冰點，“你能這么說，是因為你從未體會過卑微的滋味。倘若當時我便是那將要登天的真龍，根本不會正眼看你一眼。”

“你是說......”玄昊面色慘白，聲音顫抖，“這三百年，你都在演戲？”

“當然。”墨戾眼中露出殘忍，聲音里帶著幾分得意，“從未有一刻是真心。那些對弈、論道，不過是為了等你渡劫成功罷了。”

我看著玄昊痛苦的表情，心都揪了起來。七千年的執念，在這一刻徹底崩塌。龍宮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既然如此，”玄昊聲音嘶啞，帶著最后一點希望，“為何要盜用我的容貌？”

墨戾嘆了口氣，眼中露出一點復雜的情緒：“因為我用了七千年，早就忘了自己本來的樣子。”他的聲音里帶著幾分自嘲。

“還我龍珠！”玄昊怒吼著幻出長劍，劍身在燈火下泛著冷冽的光芒。

兩人展開激烈的打斗，劍光閃爍間照亮整座龍宮。金屬相擊的聲音不斷回蕩，夾雜著兩人的怒吼和喘息。

我能看出玄昊已經力不從心，他的動作越來越慢，呼吸也越來越急促。失去龍珠的他根本不是墨戾的對手，每一次出劍都帶著決絕的意味。

果然，沒過多久，玄昊的劍就被擊飛，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最后重重地落在地上。

墨戾一劍刺入他的胸膛，卻避開了要害。鮮血順著劍身滴落，在地上匯成一片暗紅。

“老友，”墨戾輕蔑一笑，眼中露出一點憐憫，“你于我有恩，我不想殺你。何必自尋死路呢？”

玄昊擦去嘴角的血跡，眼中露出一點自嘲。他靠在冰冷的石壁上，胸口劇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牽動著全身的傷勢。宮殿內的水波輕輕蕩漾，映照出他蒼白的面容。

“你何必裝得如此正人君子？”玄昊抬起頭，目光中滿是譏諷，“就是擔心我死你背鍋，暴露你的真面目罷了。若非披著東淵龍王的皮，水族又豈會聽你號令？”

墨戾緩步向前，長袍在水中飄蕩，周身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他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宮殿中回響，每一步都仿佛踩在玄昊的心上。

“七千年過去，我本以為你早已恢復靈力，才能掙脫鎖鏈，撕開界域裂隙。”墨戾的聲音低沉而冰冷，“但方才交手，你體內空空如也，若非我手下留情，你早已命喪黃泉。”

我躲在暗處，看著這一幕，心跳不由加快。墨戾說得沒錯，玄昊確實沒有恢復靈力，若非我和龍棲淵相助，他根本無法逃出水牢。

墨戾在斷裂的鎖鏈前停下，目光如刀般鋒利。他用劍尖挑起玄昊的下巴，寒光在劍刃上流轉：“說，是誰幫你斬斷鎖鏈，打開界域裂隙的？”

玄昊瞳孔驟縮，緊抿著唇不發一言。額角的冷汗順著臉頰滑落，在地上砸出細小的水花。

“空氣中還殘留著一點龍息......”墨戾瞇起眼睛，目光如鷹隼般掃視四周。他伸手在空氣中輕輕一抹，捕捉到那若有若無的玄氣，“看來那人還在附近。”

我下意識屏住呼吸，握緊了拳頭。這墨戾果然不簡單，這點蛛絲馬跡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沒有別人！”玄昊厲聲喝道，聲音中帶著幾分嘶啞，“要殺要剮隨你便，少說廢話！”

可他閃爍的目光卻出賣了他。每當提到幫手時，他的眼神總會不自覺地往某個方向瞥去。

墨戾察覺到這細微的變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讓我猜猜，會是誰呢？能找到這偏僻湖底的，必定與你淵源匪淺。”

他踱著步子，繼續說道：“如今世上真龍寥寥無幾，那幾位就算知道你發出龍吸水求救，也不會多管閑事。畢竟，誰愿意為了一個囚徒得罪東淵龍王呢？”

玄昊的手指微微顫抖，指甲深深陷入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