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照習俗,在奶奶的靈堂前守靈。檀香緩緩升起,與燭火一起在暗夜中搖曳。
突然,一陣陰風刮過,燭火劇烈晃動幾下,隨即熄滅。
整個房間陷入一片漆黑,只有月光透過窗戶灑下幾縷微弱的光。
我站起來打算去房間拿打火機,剛踏進門檻,就被人從后面抱住。
那人身上有濃重的酒氣,手不安分地在我腰間游走。
“小雪...我等這一天等了好久...”是陳陽的聲音,卻比白天多了幾分癲狂。
我拼命掙扎,但他的力氣出奇地大:“你瘋了?快放開我!”
“瘋?”
陳陽發(fā)出一聲低笑,“你奶奶都死了,再也沒人能阻止我們了...”
他的手愈發(fā)放肆,另一只手捂住我的嘴,把我按在床上。
“賤人,扭什么扭,給老子老實點!”男人粗重的呼吸噴在我的后頸上,帶著濃重的酒氣。
我的手指深深掐進掌心,試圖掙扎,卻被他死死壓制。
恐懼如潮水般漫上心頭,我感覺胃部一陣翻涌。
就在這時,一道冰冷的聲音驟然響起。
“是我兄長不夠滿足你,所以你跑來找別的男人?”
窗外的月光突然變得格外明亮,我看見龍棲澤站在窗邊,銀色的月輝為他鍍上一層清冷的光暈。
他慵懶地倚在那里,嘴角掛著一抹令人心驚的笑意,眼底卻是刺骨的寒意。
陳陽的動作瞬間僵住。我能感覺到他的手在發(fā)抖,壓在我身上的力道也松懈了幾分。
“是...是你!”
陳陽的聲音里充滿了驚恐,像是被什么可怕的回憶驚到,“龍王廟里的那個...那個...”
“哦?想起來了?”
龍棲澤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窗框,笑意更深,“上次只是斷你一指,看來是我太仁慈了。”
我這才注意到陳陽右手的小指確實少了一截。那道傷疤猙獰丑陋,像是被什么利器生生斬斷。
龍棲澤邁著優(yōu)雅的步伐走近,每一步都讓陳陽的身體劇烈顫抖。
月光在他身后拉出長長的影子,仿佛一條伺機而動的巨蛇。
“為什么要來打擾她?”龍棲澤的聲音依舊輕柔,卻讓人不寒而栗,“上次的教訓還不夠?”
“我...我喝多了...”陳陽結結巴巴地解釋,后退時絆到了床腳,“我真的只是喝多了...”
龍棲澤輕輕抬手,陳陽就像被什么東西扼住了喉嚨,直接被提到了半空中。
他的雙腿在空中徒勞地踢蹬著,臉色漸漸發(fā)紫。
“不...不要...”陳陽拼命掙扎著,眼球幾乎要凸出眼眶。
“咔嚓”一聲脆響。
我眼睜睜地看著陳陽的身體軟軟地倒在地上,再也沒了動靜。
他的脖子呈現(xiàn)出一個詭異的角度,顯然已經斷了。
房間里安靜得可怕,只有我急促的呼吸聲在回蕩。
“你...你殺了他?”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發(fā)生的一切。
“怎么,心疼了?”龍棲澤冷笑一聲,目光如刀般刺來,“還是說,我壞了你的好事?”
“你瘋了嗎?”我從床上爬起來,雙腿還在發(fā)軟,“這是法治社會,你不能隨便殺人!”
“法治?”龍棲澤輕蔑地揚起嘴角,眼中浮現(xiàn)一縷不屑,“在我眼里,人類不過是螻蟻罷了。”
我急得直跺腳:“但是執(zhí)法人員遲早要找到這里!總會有人發(fā)現(xiàn)的!”
“閉嘴。”
隨著龍棲澤一揮手,我突然發(fā)不出聲音了。喉嚨像是被無形的手扼住,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他將陳陽的尸體隨手一拋,整個人便消失在空氣中,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
房間恢復了原樣,連地板上的血跡都消失不見。
要不是空氣中還殘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氣,我?guī)缀跻詾閯偛胖皇且粓鲐瑝簟?
我渾身發(fā)抖地縮在床角,腦子里不斷回放著剛才的畫面。這個男人,實在太可怕了。
夜色漸深,窗外的風聲嗚咽,像是在為死者哀悼。我蜷縮在床上,無論如何也睡不著。
恐懼和愧疚交織著折磨著我的神經。
翻來覆去到天明,凄厲的尖叫聲驚醒了整個村子。
我循聲趕到村尾的大槐樹下,遠遠就聞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樹下圍了一圈人,有人在干嘔,有人在低聲啜泣。
我擠進人群,只見地上躺著一具血肉模糊的尸體。
是陳陽。
他的身體被野獸撕咬得不成樣子,內臟外露。
他的臉上還殘留著臨死前的恐懼,雙眼圓睜,仿佛看到了什么難以言喻的恐怖。
我的胃里一陣翻涌,連忙轉過頭去。
這就是龍棲澤處理尸體的方式嗎?讓它看起來像是野獸所為?
“天啊,這是被什么野獸咬的?”村民們紛紛議論。
“最近山上好像是有狼出沒。”
“誰讓他大半夜的在外面瞎晃悠?”
“我的兒?。 币宦曀盒牧逊蔚目蘼晞澠瞥筷?。
陳陽的母親跌跌撞撞地沖到尸體旁,撲在血泊中嚎啕大哭。
突然,她轉過頭死死盯著我,眼中充滿了仇恨:
“你這個狐貍精,就是你害死了我兒子!大家都來評評理,我兒子昨夜去找她,怎么可能好端端的去林子里!怎么會死?!”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沒有人應聲,也沒有人敢出頭。
幾個平日里跟我要好的嬸子阿姨都低著頭,假裝沒看見這一幕。
陳陽媽媽見狀更加激動,她轉身一把揪住村長的衣領,指著他的鼻子罵道:
“好啊,你們都包庇她是吧?我們直接找警察,讓警察來評評理!”
村長輕輕拍開她的手,皺著眉頭嘆了口氣:“陳家妹子,這事兒...”
話音未落,人群中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馬叔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他那雙渾濁的眼睛此刻竟閃爍著詭異的光芒,聲音也變得尖細起來:“你們可別亂來,這可是龍王爺?shù)娜?!?
空氣驟然凝固。
村長皺眉看向馬叔:“馬叔,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馬叔掩著嘴笑了起來,那姿態(tài)妖媚,跟平日里那個粗獷的漢子判若兩人。
他扭動著腰肢,語氣輕佻:“你們家陳陽,看上了顧聞雪的身子,想要強來,這才惹怒了龍王爺。死得這么慘,也是活該!”
說著,他突然轉頭看向我身后,臉色驚恐。
我下意識回頭看去,卻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只有一陣涼颼颼的風掠過后頸。
馬叔突然打了個寒戰(zhàn),整個人仿佛被澆了盆冷水,聲音恢復了正常:
“這事我管不了,你們別來找我了!”
說完,他就像被什么東西追趕一樣,跌跌撞撞地跑回了家。
我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這定是龍棲澤在暗中作祟。
那條黑蛟,以為用這種方式能“保護”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