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愿意！”杜揚立刻表態，臉上的笑意愈發放肆，“若兒這樣的好姑娘，誰不想娶？”

“就是，就是。”韓銘也笑著應和，眼中閃過一絲貪婪，“不如...我們今晚就先成就好事？”

慕若迷蒙的雙眼中閃過一絲驚慌，她搖晃著想要起身。“不...不行...”

“怎么，剛才不是還說要嫁給我們嗎？”杜揚冷笑著一把將她攔腰抱起。

慕若這才驚覺不妙，拼命掙扎起來。然而酒醉的她哪里是四個壯年男子的對手？很快就被制住。

“放開...放開我！”她終于意識到了危險，可已經來不及了。

“裝什么裝！”韓銘一把扯開她的衣襟，獰笑道，“平日里不就喜歡往我們堆里湊嗎？今天就如你所愿！”

“賤貨！還想嫁入高門？”

“你也配？”

殘酷的話語一句接著一句，如同尖刀般刺入慕若心中。她終于明白，這些人眼中的溫柔體貼都是假的，所有的疼惜都是裝的。在他們眼里，她不過是個可以隨意玩弄的玩物。

眼淚無聲地滑落，慕若心如死灰。原來蘇玉華說的都是對的，她真的看錯了這些人。

房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

“咣當”一聲巨響，房門轟然炸開，木屑紛飛。

蘇玉華一馬當先沖入房內，司云霆和慕若的兩個哥哥緊隨其后。屋內光線昏暗，酒氣混雜著令人作嘔的氣味，幾個男人東倒西歪地躺在地上。角落里，慕若蜷縮成一團，衣裙凌亂不堪，發髻散亂，淚痕未干的臉上還帶著驚惶。

“若兒！”幾人幾乎同時喊出聲。

慕若慢慢抬起頭，茫然的目光掃過蘇玉華，直直撲向司云霆的懷中。“師父...師父...”她哭得聲音都在發抖，雙手緊緊攥著司云霆的衣襟，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蘇玉華靜靜地看著這一幕，眸色深沉難辨。她轉身示意手下將杜揚幾人拖起來，地上的酒瓶隨著動作叮當作響。

“畜生！”慕豪和慕昭怒不可遏，對著杜揚等人就是一頓拳打腳踢。“敢動我妹妹，你們這些人渣！”

杜揚被打得鼻血橫流，卻還在囂張地大笑。“你們別得意，有本事你們現在就殺了我們！反正我爹不會放過你們的！”

“就是，你們妹妹可不是什么清白之身！”另一人也叫囂道，“誰不知道她整天往司云霆那邊跑？”

慕豪目眥欲裂，一把抽出腰間佩刀。刀光在昏暗的房間里閃著森冷的光芒，就要取人性命。

“住手！”慕昭一把抓住弟弟的手腕。他深知他們得罪不起這些紈绔子弟，即便憤怒如焚，也只能強忍著。

“大哥！”慕豪不甘心地喊道。

“夠了！”慕昭厲聲喝止，眼中怒火未消，“打一頓出氣就行了。”

杜揚幾人互相攙扶著離開，臨走前還不忘撂下狠話：“這事沒完！等著吧，你們都等著！”

整個過程中，慕若始終緊抱著司云霆不放。她的眼淚不斷地滴落，打濕了司云霆的衣襟。司云霆輕輕拍著她的背，目光中滿是心疼與自責。

蘇玉華看著這一幕，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她吩咐手下先行回府，自己則跟著慕家兄弟一同護送慕若回家。

馬車緩緩行駛在夜色中，車廂里傳來丫鬟們的竊竊私語。

“這下完了，若兒姑娘的名聲怕是...”

“活該！平日里不知檢點，整日往侯府跑，現在自食其果！”

“聽說杜家公子早就對她有意思...”

蘇玉華淡淡瞥了她們一眼，眾人頓時噤若寒蟬。車廂內陷入一片死寂，只余下馬蹄聲和車輪滾動的聲響。

回到慕府，慕若姑母早已在門口焦急等候。看到慕若的模樣，她頓時淚如雨下，連聲詢問發生了什么事。

慕豪咬牙切齒地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慕若姑母聽完，差點昏厥過去。

“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啊...”她不停地念叨著。

司云霆將慕若扶進內室，待丫鬟們服侍她梳洗更衣后，才走出來對慕若姑母道：“夫人放心，此事我會負責到底。”

蘇玉華站在一旁，看著司云霆堅定的神色，心中暗嘆一聲。

夜色漸深，司云霆卻遲遲未歸府。

直到次日傍晚，他才回來。一進門就直奔書房，找到正在批閱文書的蘇玉華。

“玉華，我要納若兒為妾。”司云霆開門見山地說道。

蘇玉華輕輕放下手中的毛筆，仿佛早有預料般點了點頭。“媚月那邊...”

“都聽你的安排。”司云霆神色疲憊，眼中卻帶著堅定。

第二天一早，薛夫人便來訪了。她局促不安地遞上一份嫁妝單子，臉上帶著難掩的尷尬。“實在是...”

“姐姐不必多禮。”蘇玉華溫和道，“來人，準備茶點。”

她展開單子細看，眉頭不自覺地蹙起。這份單子，比起尋常小妾的嫁妝實在是太過豐厚了。鋪面、莊子、首飾、布匹，處處都顯示出不同尋常。

“這些...是不是太多了些？”蘇玉華問道。

薛夫人抿了一口茶，眼中閃過復雜的情緒。“無妨，就這樣吧。”

慕家與尋常人家不同，即便是給孩子做妾，也要親手擬一份嫁妝單子。

薛夫人坐在一旁，眼神不住地瞟向那份單子，語氣中滿是感慨：“若兒的哥哥們這次是真的下了血本，兩間鋪子、一處莊子，還有二百畝良田，全都給若兒做嫁妝。”她頓了頓，聲音放低，“連聘禮都說不要侯府出，就怕你們嫌棄似的。”

蘇玉華纖細的手指輕輕展開那份單子，目光在那一行行清秀的字跡上流連。燭光映照下，她的側臉顯得格外柔和，唇角微微上揚：“若兒確實有個好娘家。”

“哎呀！”薛夫人一拍桌子，茶盞都跟著晃了晃，“那死丫頭就是個沒良心的！姑母為她相中了個好人家，能做正頭夫人，她倒好，成天鬧騰，說這個不好那個不行。現在可好，倒是樂意給人做妾了！”

屋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薛夫人意識到自己聲音太大，連忙壓低了幾分：“前些日子，慕家去求世子收她做妾，回來告訴她只能做妾了。你猜她怎么說？”

蘇玉華手中的茶盞微微一頓，眉梢輕挑。

“她說——”薛夫人模仿著慕若的語氣，眼中滿是不屑，“情愿與師尊結為道侶，做妾也心甘情愿！”她越說越氣憤，“以前介紹她做正頭娘子時一個勁兒挑三揀四，現在做妾反倒開心得很！”

話一出口，薛夫人猛地想起蘇玉華的身份，連忙改口：“蘇妹妹，我不是說你不好。你心善，定然不會苛待下人。只是這做妾的地位到底低些...”她的聲音漸漸低下去，帶著幾分尷尬。

“我明白。”蘇玉華淺淺一笑，目光落在窗外的梅花上。寒風中，幾片梅瓣隨風飄落，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