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東方輝離開，蕭寒瑾放下朱筆，眸中閃過一絲笑意。

他的小王妃，可不是那么好欺負的。想到雪兒那張明艷動人的小臉，他心中一片柔軟。

門外，綠風正在向蕭寒瑾匯報今日的情況：“王爺，屬下已經按照吩咐，將柳小姐安全送回。路上遇到幾個探子，都已經處理干凈了。”

“嗯。”蕭寒瑾淡淡應了一聲，“最近多派些人手盯著華神醫。”

“是。”綠風應下，猶豫片刻后又道，“王爺，屬下覺得這華神醫最近行跡可疑，要不要...”

“暫時留著。”蕭寒瑾眸光微冷，“等他露出馬腳再說。”

綠風領命退下，心中卻有些擔憂。這華神醫頻繁出入司王府，明里暗里打探未來王妃的消息，怕是沒安好心。只是王爺既然有安排，他們也只能靜觀其變。

夜色漸深，柳映雪獨自立于窗前，輕輕撫摸著手腕上的空間鐲：“該動手了。”她低聲呢喃。

屏退了所有丫鬟后，柳映雪快速換上一身夜行衣。

黑色的布料緊貼著身體，既不會發出任何聲響，也方便行動。她對著銅鏡最后檢查了一遍裝備，確保每樣東西都安放妥當。

手指輕輕摩挲著腰間別著的幾個小瓶，這是她特制的迷香。聞之無味，卻能讓人昏睡不醒。這些日子以來，她就靠著這些東西，在各個府邸之間來去自如。

柳映雪站在鎮國府的圍墻外，仰頭望著那塊金光閃閃的匾額。

“鎮國府...”她輕聲呢喃。

她輕點足尖，身形輕盈如燕，轉瞬間便落在一棵大樹的枝頭。樹葉在夜風中沙沙作響，卻掩不住她銳利的目光。從這個位置，整個鎮國府的布局盡收眼底。

府中大部分院落都已經陷入黑暗，唯有兩處格外醒目——一處燈火通明，想必是主人還未就寢；另一處則戒備森嚴，暗衛來回巡邏。

“既然不能偷偷摸摸，那就光明正大地走一遭。”

她悄無聲息地落入院中。伸手摸了摸晾著的衣裳，換上丫鬟的衣裳后，柳映雪對著銅鏡仔細打量自己。她刻意將發髻挽得松散了些，臉上也抹了一層薄粉，顯得樸素而不起眼。

“這樣就差不多了。”她滿意地點點頭，開始了她的“夜游”。

走在鎮國府的回廊上，柳映雪刻意放輕腳步，微微佝僂著身子。只要在庭院里遇見那群小丫頭，她就裝出一副怯生生的模樣，時不時還要躲閃著別人的目光。

“你是哪個院子的？”突然，一個尖細的聲音響起。

柳映雪心頭一緊，卻面不改色：“回姐姐的話，奴婢是新來的，在墨香院伺候。”

問話的是個年約二十的大丫鬟，穿著繡花褙子，舉止間帶著幾分傲氣。她上下打量著柳映雪：“墨香院？怎么沒見過你？”

“奴婢是今日才來的。”柳映雪低著頭，聲音越發怯弱，“主子讓去膳房取點心，可是...可是迷了路。”

大丫鬟“哼”了一聲：“新來的就是毛手毛腳。膳房在西邊，你往東走什么？”

“多謝姐姐提點。”柳映雪福了福身，轉身朝西邊走去。

等那大丫鬟走遠，她立刻換了個方向。方才的遭遇反倒給了她靈感——這么大的府邸，仆役眾多，誰能記得清每一張面孔？

她沿著回廊慢慢前行，暗中觀察著守衛的巡邏路線。那些暗衛雖然隱藏得很好，但以她的經驗，還是能察覺到一些端倪。

“有意思。”柳映雪注意到，每隔一刻鐘，守衛就會輪換一次位置。而在交接的短暫空檔，必定會出現一個微小的破綻。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站住！”一聲厲喝在身后響起。

柳映雪心頭一緊，卻故作慌亂地轉身：“小...小哥，奴婢是新來的...”

守門小廝打量著她：“這里是庫房重地，閑雜人等不得靠近。”

“對不起，奴婢不知道。”柳映雪做出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主子讓去膳房取點心，可是迷了路，小哥要不要...”

“行了行了。”小廝不耐煩地揮揮手，“趕緊走吧，別在這里礙事。”

柳映雪連連道謝，轉身離開。但她并未走遠，而是躲在暗處繼續觀察。這么多人守著庫房，里面必定有什么值得關注的東西。

柳映雪從空間中取出一些白磷。不僅煙霧濃重，還能造成短暫的混亂。

她悄悄來到書房附近的大樹下，將白磷灑在樹干上。很快，濃煙升起，驚動了四周的暗衛。

“著火了！”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守衛們頓時亂作一團。

趁著這個機會，柳映雪閃身來到庫房前。那個守門小廝果然也被驚動，朝著煙霧的方向跑去。

她迅速取出細絲，三兩下就打開了庫房大鎖。借著手電的光芒，她快速翻找起來。

“這是...”柳映雪的目光落在一個精致的木匣上。匣子雖小，卻雕工精美，一看就不是凡品。她二話不說，將匣子收入空間。

腳步聲由遠及近，柳映雪連忙退出庫房，剛把鎖掛上，小廝就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

“你怎么又在這里？”小廝警惕地問。

“奴婢看這鎖似乎有些松動。”柳映雪一邊說，一邊用力晃了晃大鎖，“現在看來是牢固的。”

“這可是國公爺特意找人打造的鎖，整個京城最牢固的。”守門小廝挺直腰板，一臉驕傲地向新來的丫鬟介紹著。

柳映雪垂眸掩飾眼中的笑意，這鎖和丞相府那把還真是像得緊，連紋路都一模一樣，八成出自同一個鎖匠之手。她暗自記下開鎖的手法，裝作認真聆聽的模樣。

“小哥辛苦了，得趕緊去找老大了。”她故作乖巧地欠身行禮。

“站住！”小廝皺眉，“一個新來的丫鬟，怎能在府里亂晃？看來是哪個院子偷懶的主子隨便找了個人充數。”

柳映雪懶得理會他的嘮叨，匆匆從庫房里竄了出去。她的目的已經達到，再多待一會兒反而容易露出馬腳。庫房的布局、守衛輪換，甚至連鎖具的樣式都已經了然于胸。

初曉的夜風帶著些許涼意，柳映雪裹緊了身上的衣裳，借著月色在府中穿行。忽然，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

“前面那個丫鬟，站住！”

她充耳不聞，繼續向前走。

“喂！跟你說話呢，怎么還走？”身后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怒意。

這時柳映雪才意識到是在叫自己，默不作聲地扭過身去，做出一副怯生生的樣子。

“新來的就是不懂規矩。”大丫鬟不滿地嘟囔著，上下打量了她幾眼，“正好，你去把這盤點心送到小公爺那兒去，他等著呢。”

說完便把托盤塞進柳映雪手中，匆匆離開了。留下柳映雪站在原地，看著托盤中精致的糕點若有所思。

“倒是個意外之喜。”她輕聲自語，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難怪小公爺胖成那樣，這么晚還吃這么甜膩的東西。

她從空間中取出一包強瀉藥，輕輕灑在最上面那塊糕點上。藥粉細如塵埃，落在雪白的糕點上幾不可見。這也算是善意的提醒，總比讓他繼續胖下去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