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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收留

看著閔闌一口一口地喝著苦澀的藥汁,柳映雪若有所思。她注意到閔闌雖然受了重傷,但舉手投足間仍帶著幾分武者的氣度。那些追殺他的黑衣人顯然不是普通的江湖人士,能把一個身手不凡的武者逼到如此地步,背后必定有著不簡單的勢力。

等閔闌喝完藥,柳映雪才開口問道:“你接下來打算干嘛?”

“等傷好就走。”閔闌語氣堅決,“那些穿黑衣的人武藝超群,遲早會找到這里。我不能拖累小姐,也不能讓二妹陷入危險。”

“你是想一個人去報仇?”柳映雪直視著他的眼睛,“以你現在的狀態,這和送死有什么區別?”

“為我而死的人太多了,我必須為他們報仇,哪怕...付出性命。”

“長兄!”連秀突然撲到床邊,淚如雨下,“你若去送死,我便和你一起去!這些年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好不容易相見,你卻要...”

“不行!”閔闌厲聲打斷她的話,隨即又柔聲道,“你要好好活著,替我報答小姐的恩情。”

房間里一時陷入沉默,只有連秀低低的啜泣聲。燭火不安地跳動著,在墻上投下搖晃的影子。

柳映雪看著這對情深意重的兄妹,心中一嘆。她輕輕咳了一聲,吸引兩人的注意力。

“報仇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柳映雪緩緩說道,“你現在的實力,去了也是送死。不如先留下來,養傷練功,等到真正有實力的時候再去。”

她頓了頓,繼續道:“我可以幫你。”

閔闌一驚:“小姐的好意在下心領,但這太危險了...”

“你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柳映雪示意連秀取來銅鏡。

連秀連忙起身去拿來一面精致的銅鏡。閔闌接過鏡子,看著鏡中陌生的面容,驚訝得說不出話來。這易顏面具的精妙程度,遠超他見過的任何易容術。

“我不但可以幫你隱藏身份,還能指導你練功。”柳映雪看著他震驚的表情,“但有一個條件 - 日后你若要報仇,必須先告訴我。我要確定你是否真的有這個實力。”

“小姐也會武功?”閔闌眼中閃過驚喜。

柳映雪點點頭,心中卻有些忐忑。她確實會武功,但具體功力如何,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除了那次在圍場與黑衣人交手,她還從未真正與人較量過。

“不過在此之前,你得先把傷養好。”柳映雪站起身,整了整衣袖,“我已經讓人準備了上好的藥材,明日開始會每日給你熬制藥浴。”

“小姐對我們兄妹如此照顧,實在是...”閔闌一時語塞,眼中泛起濕意。

柳映雪擺擺手:“你們兄妹相認,也是一種緣分。況且...”她看向連秀,“我一直把連秀當親妹妹看待,自然也會把你當成自家人。”

連秀聽到這話,眼淚又掉了下來。她撲到柳映雪面前,緊緊抱住她的腰:“小姐...”

“好了,別哭了。”柳映雪輕輕拍著她的背。

閔闌微微動了動身子,牽動傷口傳來一陣刺痛。他強忍著沒有出聲,但額頭已滲出細密的汗珠。

“別亂動。”柳映雪手法輕柔地替他換上新的藥布,“雖然已經沒有大礙,但這幾日還是要靜養。”

一旁的連秀看著兄長蒼白的臉色,不由得握緊了雙手。回想起那日在街上遇到重傷的兄長時的場景,她的心還在隱隱作痛。

“你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傷。”柳映雪打斷他的話,“等你身體好轉了,不如我們切磋一番?”

閔闌一愣,隨即眼中迸發出希望的光芒:“小姐愿意指教?”

柳映雪嘴角微揚:“我這里雖然不是什么名門大派,但也有幾分傳承。只要你愿意留下,我自然會教你。”

“多謝小姐!”閔闌激動得想要起身,卻牽動傷口,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連秀連忙上前扶住他:“哥哥小心!”

“不過...”柳映雪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在接納你之前,有些話要說清楚。當初收留連秀時我就說過,跟著我的人,我必護你周全,助你成長。但我最恨背叛,對背叛者絕不手軟。”

她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閔闌,眼神漸冷:“我不僅會醫,更擅長用毒。要讓一個人悄無聲息地消失,對我來說不過舉手之勞。”

一股無形的壓迫感籠罩在閔闌身上,他感覺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小姐放心。”閔闌深吸一口氣,鄭重其事道,“閔闌以性命擔保,絕不背叛。”

柳映雪收斂氣勢,微微頷首:“你的姓氏太過顯眼,以后就叫連白吧。等傷好了去找柳川,跟他練武。”

“多謝小姐。”閔闌心中激動,卻又不敢表現得太過明顯。

見他面露疲態,柳映雪讓連秀留下照顧,自己則去看望隔壁的綠雪。

推開門,就見綠雪正在練習活動手指。她的手上還帶著夾板,但已經能做出一些簡單的動作。

“恢復得不錯。”柳映雪走到床邊,仔細檢查她的手筋,“再有半月就能拆夾板了。”

“多虧了小姐。”她頓了頓,“只是...我這樣的殘疾人,以后該如何...”

“不必多想。”柳映雪打斷她的話,“等你手好了,我自有安排。”

交代完陶大君照料事宜,柳映雪便乘車前往瀾月閣。一路上,她的心思卻飄到了那對奇怪的主仆身上。

馬車緩緩停在瀾月閣門前。得知司馬叔父與母親安好,她懸著的心總算落地。

來到鳳棲樓,推門見到蕭寒瑾,柳映雪眼前一亮。

“等很久了嗎?”她快步走到他身邊坐下。

蕭寒瑾眉眼溫柔:“剛到不久。”

一旁的綠竹欲言又止,主子明明等了半個時辰。他正想開口,卻對上蕭寒瑾冰冷的眼神,頓時打了個寒顫,識趣地退了出去。

“今日怎么只有你一人?”蕭寒瑾給柳映雪倒了杯茶,隨口問道。

柳映雪接過茶杯,輕抿一口:“讓連秀留下照顧她兄長了,她放心不下。”

蕭寒瑾蹙眉:“東方輝那邊有幾個身手不錯的婢女,不如...”

“不用了。”柳映雪連忙擺手,“我不習慣陌生人在身邊。再說,連秀跟了我這么久,我也放心。”

蕭寒瑾見她堅持,也不強求:“若有需要隨時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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