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接下來打算怎么做？”她輕聲問道。

閔芊羽搖頭，眼中滿是迷茫：“我...我也不知道。這些天只顧著逃命，根本沒想那么多。”她苦笑一聲，“或許等傷好了，我該去找找長兄的下落。”

“先養(yǎng)傷吧。”柳映雪取來金瘡藥，替她仔細包扎傷口，“我讓丫鬟照顧你，等傷好了再做打算。”

閔芊羽感激地看著她：“感謝小姐的救命之恩，還未請教芳名。”

“柳映雪。”

安頓好閔芊羽，柳映雪又去看望綠雪。推開門時，就見綠竹守在床邊，神情焦急。見她進來，綠竹忙行禮。

綠雪雖面色蒼白，但精神已好轉(zhuǎn)不少。她勉強支起身子，聲音虛弱卻誠懇：“感謝柳大小姐的救助。我愿意為大小姐效勞。”

柳映雪莞爾：“不必，我只是受王爺所托罷了。”她給綠雪把了把脈，又叮囑了幾句調(diào)養(yǎng)的事項。

回到清溪居，夜色已深。柳映雪陪著母親用過晚膳，今晚特意留宿在母親房中。

朱氏摟著女兒，絮絮叨叨說著往事。從柳映雪小時候的趣事，到她自己的童年，再到外祖父母的故事。她的聲音輕柔，帶著幾分懷念。

柳映雪依偎在母親懷中，貪戀著這份溫暖。

望著熟睡的母親，柳映雪輕輕為她掖好被角。月光透過窗欞灑落，在母親安詳?shù)拿嫒萆襄兩弦粚尤岷偷墓鈺灐Ｋ焓州p輕撫摸母親的臉頰，心中暖意流淌。

次日清晨，母女倆早早起身梳洗。丫鬟端來熱水，朱氏親自為女兒梳頭。她的動作輕柔，不時叮囑幾句。

用過早膳，朱氏又是一番叮囑。從衣著打扮到言行舉止，事無巨細。柳映雪微笑點頭，靜靜聆聽。她知道母親是擔(dān)心自己，心中既溫暖又有些愧疚。

這時司馬澄到訪，詢問是否準備妥當。他看著眼前的母女二人，目光中帶著幾分欣慰。

柳映雪看著母親和司馬叔父，心中涌起淡淡的溫情。

朱雅蕓依偎在司馬澄身邊，眼中滿是溫柔。窗外的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進來，在她臉上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暈。屋內(nèi)檀香裊裊，茶香四溢，一派溫馨祥和的氛圍。

“阿澄，我們已經(jīng)收拾妥當了。”朱雅蕓輕聲說著，纖細的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衣袖。

司馬澄溫和地點頭，目光在她身上流連，“那便啟程吧。”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緊張。

幾個丫鬟提著包袱魚貫而出，腳步輕盈卻不失穩(wěn)重。走在最后的小丫身形魁梧，是柳映雪特意安排在母親身邊的。這丫頭不僅力氣大，更習(xí)得一身好武藝，關(guān)鍵時刻能護主周全。

柳映雪站在母親身邊，仔細為她整理著披風(fēng)。深褐色的狐裘披風(fēng)上繡著精致的暗紋，襯得朱雅蕓更顯貴氣。她的手指在披風(fēng)的搭扣處流連，心中暗暗記掛：等她訓(xùn)練出的人手成熟了，一定要派兩個武功高強的侍女貼身保護母親。

司馬澄看著柳映雪的動作，眼中閃過一絲欣慰。他伸手輕輕拉過柳映雪的手，聲音溫和卻帶著幾分鄭重：“雪兒，你一個人在家要多加小心。府中事務(wù)有不懂的就去問管家。”

“女兒記住了。”柳映雪乖巧應(yīng)聲，眼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擔(dān)憂。

院門外，三輛馬車已經(jīng)準備就緒。馬匹不時打著響鼻，蹄子不安分地刨著地面。前車裝飾華貴，是母親與司馬叔父乘坐的；中車略顯樸素，載著丫鬟們；后車則裝著路上要用的物什，被仔細地用油布遮蓋著。

十名騎士分列兩旁，腰間佩劍，身姿挺拔。柳映雪的目光在他們身上一一掃過，很快便看出這些人個個身懷絕技。這讓她稍稍安心，至少母親一路有高手護衛(wèi)。

朱雅蕓轉(zhuǎn)身摟住女兒，眼淚在眼眶中打轉(zhuǎn)。她的手輕輕撫過柳映雪的發(fā)絲，聲音有些哽咽：“雪兒，你要照顧好自己。青蓮做的補品記得按時服用，孫掌柜會定期送來。我讓梅枝給你做了新衣裳，還留了銀票。若不夠用就去找孫掌柜支取，。”

柳映雪抬手擦去母親的淚水，強忍著自己的不舍：“娘親放心，女兒都記住了。等您和叔父大婚那日，女兒一定趕去。”

“不急，”司馬澄溫聲道，目光在母女倆身上流連，“日子定下來我會提前通知你，你不必趕路傷身。”

馬車緩緩啟程，車輪碾過青石板路面發(fā)出細微的聲響。柳映雪站在院門口，看著車隊漸漸遠去，直到消失在街角。她這才任由淚水滑落，肩膀微微顫抖。

轉(zhuǎn)身回到清溪居，往日熟悉的一草一木此刻都顯得格外冷清。她漫無目的地在院中踱步，最后還是讓丫鬟守門，自己回房修煉去了。

與此同時，太傅府中。

“啪”的一聲脆響，又一面銅鏡被秦玉華摔得粉碎。碎片四散飛濺，在地上折射出零星的光芒。

她死死盯著鏡中那張傷痕累累的臉，眼中怨毒之色幾欲噴薄而出。原本如玉的肌膚上布滿了猙獰的傷痕，有些已經(jīng)結(jié)痂，有些還泛著青紫。這張臉，曾經(jīng)是多少人羨慕的對象，如今卻......

秦夫人聞聲趕來，看到滿地狼藉，連忙揮手遣散下人。她快步走到女兒身邊，心疼地想要抱住她，卻被秦玉華躲開了。

“玉華，你這是何苦？大夫說了，保持心情平和才利于恢復(fù)。”秦夫人的聲音中帶著無奈和心疼。

“恢復(fù)？”秦玉華冷笑一聲，聲音中帶著刺骨的寒意，“母親，您看看我這張臉，還能恢復(fù)成什么樣？堂堂四美之首，如今淪為三皇子的側(cè)妃，從側(cè)門進府......”

她的手指狠狠掐進掌心，指甲在皮肉上留下深深的印記。“都怪那個柳映雪！若不是她在賞梅宴上羞辱我，我也不會......”

“住口！”秦夫人厲聲打斷，“這種話以后不許再提！你馬上就要嫁入皇家，若是讓人聽去......”

秦玉華不以為然地冷哼一聲，眼神狠厲。她緩緩走到窗前，看著院中盛開的海棠，聲音低沉而冰冷：“母親，您不明白。我秦玉華從來不是任人宰割的軟弱女子。他們害我至此，我定要百倍奉還！”

秦夫人不由得打了個寒戰(zhàn)。她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卻最終只是嘆了口氣。

這個女兒，怕是要惹出大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