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緘默的“智慧”終于開口，聲音中帶著萬古的滄桑：“沒人能違背‘神誓’殺死‘生機’，‘天機’不行，‘詭譎’你也不行。”
“不管你們打什么主意，都是徒勞的。”
“‘神誓’高于一切，你我皆知。”
“我可以不追究這是否是意外，我定會守護好這處寶庫，以免再有不告而取者。”
“詭譎”冷笑：“既然‘永恒’覺得我殺不了‘生機’，你們兄弟圍著我干什么？”
“想看我和追隨者墮落‘念淵’，共享繁星的權柄？”
“……”
“……”
“……”
影子僵住了，干咳兩聲提醒道：“人與神，不能共享繁星權柄。”
那“詭譎”雙眸子嗤笑：“你是人嗎？”
“……”
這話說的。我還真不是……影子無言以對，只好閉嘴。
隨著影子緘默，星空中的時光漸趨平穩，黑洞之眸“時間”瞥了影子一眼，影子便開始消散，如同被風吹散的煙霧。
感受到“時間”之力的拉扯，影子在消失前大笑道：“我看‘時間’也是個婊子！”
話音未落，影子便徹底消失在扭曲的時空中。所有時空漏洞都被補全，仿佛從未出現過。
“時間”看了眼“詭譎”后默默離去，黑洞般的眸子漸漸隱沒在星空深處。
“智慧”見狀嘆息道：“接近‘它’……不好嗎？”
那雙螺旋星點的眸子“詭譎”眨了眨，裝傻道：“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
“你聽得懂。”歷史的眸子“智慧”中閃過一絲無奈。
“好好好，我聽懂了。既然全都明白了，不如慶祝一下，打一架？”“詭譎”的語氣中帶著挑釁。
“……”
時光的瞳孔轟隆散去，不曾讓它插手。星空中只留下一片寂靜。
“切，無趣。”
話音剛落，智慧也融入了浩瀚星海，只留下扭曲的時光慢慢恢復平靜。
暗血碑內，林默站在巨人面前，心中忐忑不安。
陰暗潮濕的空氣中彌漫著衰敗的氣息，四周的石壁上爬滿了不知名的黑色苔蘚，偶爾有水滴落下的聲響在空曠的墓室內回蕩。
他本以為會遭到“衰敗”的怒火，畢竟自己是“生機”的追隨者，卻不料這位天神不僅沒有責怪，反而要給他賞賜。
這種反常的情況讓林默心里直打鼓，手心不自覺地滲出冷汗。
巨人緩緩抬起手，那只布滿腐蝕痕跡的巨手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猙獰。
它動作遲緩地拔下一片指甲，隨意地丟在林默腳邊。指甲落地時發出沉悶的響聲，激起一圈細小的塵埃。
“這……”林默看著地上那片如朽木般的指甲，喉結上下滾動，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應。
那片指甲散發著令人不適的氣息，仿佛能夠腐蝕周圍的一切。
就在這時，巨人緩緩閉上了眼睛，它的氣息開始變得微弱，仿佛一盞即將熄滅的油燈。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林默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不，不應該是這樣……”林默踉蹌著后退兩步，后背已經被冷汗浸透。
墓室內的溫度似乎驟然降低，讓他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衰敗”的氣息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這種異常的情況讓林默心中警鈴大作。
他的目光在巨人和地上的指甲之間來回游移，大腦飛速運轉著。
“我什么都沒做啊！”林默急得直跺腳，聲音中帶著幾分慌亂，“我剛進來就看到它已經這樣了！”
墓室內回蕩著他焦急的聲音，但沒有人回應。
林默可不想背上弒神的罪名，一個小小的玩家，怎么可能殺死一位天神？這說出去誰信？但眼前的一切又是如此真實。
林默的腦子里亂成一團，各種念頭如走馬燈般閃過。
剛才明明沒有任何打斗，為什么“衰敗”就這樣消散了？轉念一想，天神之間的戰斗，又豈是凡人能夠窺見的？
可這又帶來了新的疑問。“衰敗”為什么要在臨終前見他？那句“遠離”生機“”的告誡又是什么意思？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林默抓著頭發來回踱步，腳步聲在空曠的墓室內回蕩。
他明明是幫“生機”對付“衰敗”的人，現在“衰敗”卻讓他遠離“生機”？這里面肯定有什么陰謀。
但轉念一想，一位即將隕落的天神，又何必在這種時候玩什么心機？
林默的目光再次落在地上那片指甲上。
這可是天神的賜予啊！但這東西沾染著一位天神隕落的因果，這讓他心中充滿了遲疑。
“要不要拿呢……”林默咬著指甲思索，額頭上的翠筋隱約可見。如果拿了這個，不知道自己那兩位恩主能不能幫忙化解因果。
就在林默猶豫不決時，那巨人突然睜開了眼睛。猩紅的光芒在它的眼窩中閃爍，仿佛兩團燃燒的火焰。
“賜予已下，還有何事？”巨人的聲音如同遠古的回響，在墓室內震蕩。
林默愣住了，下一秒，他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清脆的巴掌聲在墓室內格外響亮。
“我真是個傻子！”他自嘲地笑了笑。一位天神怎么可能就這樣在一個玩家面前隕落？
想明白這點，林默立刻彎腰撿起了那片指甲。既然“衰敗”沒死，那這賜予他就收定了！這可是“衰敗”之神的賜予。
當指甲入手的瞬間，一股難以形容的劇痛從手掌傳來。
林默的右臂和前胸立即開始腐爛，皮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潰爛，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腐臭味。
“該死！”林默連忙掏出幾瓶昔日“生機”灌進嘴里，翠綠色的液體順著嘴角流下。他的動作慌亂而急促，甚至來不及擦拭溢出的藥液。
這一幕落在“衰敗”眼中，簡直是莫大的諷刺。它剛剛賜予的恩典，這個凡人居然用“生機”的力量來對抗？
巨人的眼中漸漸泛起血光，那是比之前更加濃郁的紅色。下一刻，漆黑的血液瘋狂地從它空洞的眼眶里迸射出來，如同一道無法阻擋的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