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手中的刀尖往前一送，刺破了老鼠的皮毛，擠出一滴鮮血。血珠順著刀尖滑落，在地面上留下一個暗紅的圓點。

“吱！”老鼠驚叫一聲，但并未后退，反而用更加急切的目光看著林默。

看著眼前這只不同尋常的老鼠，林默瞇起了眼睛。大家都清楚御獸師能和野**流，但變成獸的馴獸師是否還能說人話，這一點他也拿不準。手中的刀微微調整角度，反射的光線在地面上投下搖曳的影子。

“你不是蘇五？”林默突然問道，語氣中帶著試探的意味。

老鼠瘋狂點頭，動作幅度之大，讓人懷疑它的脖子會不會因此折斷。

“孫一？”林默又問。

點頭的幅度更大了，老鼠的眼中閃爍著欣喜的光芒。

林默皺起眉頭，囚盔下的表情難以捉摸。孫一不是魔術師嗎？雖然那張清心符看起來有問題，但真言令應該是真的。怎么會變成一只老鼠？這其中必有蹊蹺。

老鼠看出林默的疑惑，指了指地面。它的動作小心翼翼，生怕再次惹惱眼前這個危險的人物。

“就這一次機會。”林默冷冷道，“別讓我后悔給你這個機會。”

老鼠點點頭，開始在地上寫字。它的爪子在塵土中劃過，留下歪歪扭扭卻依然清晰可辨的文字：“我是孫一，靈魂寄生。”

林默恍然大悟，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原來如此！那些所謂的清心符根本就是死靈法師的靈魂寄生牌。難怪那光芒是綠色的，而不是凈化應有的純白色。

這倒也說得通。靈魂寄生這個“寂滅”天賦，確實會先凈化宿主的低級負面狀態，讓靈魂寄生更順利。就像給一塊腐肉消毒一樣，為的是更好地利用它。

孫一打的是這個主意。他根本不是想和其他囚徒交換，而是在等待可以寄生的尸體，好學陳三那樣以死脫身。只是爆炸讓他的目標都化為灰燼，無奈之下只好寄生在一只死老鼠身上。

這也從側面證明爆炸不是他干的。如果是他策劃的爆炸，不會不給自己留下一具完整的尸體。

林默冷笑一聲：“你有啥資格讓我信你？這說不定又是某個馴獸師的把戲。”

老鼠愣了一下，爪子在地上快速寫道：“給我找具躺板板的人類軀體，讓我恢復原形沒問題。”說著，它撕開肚子上的毛發，露出一張微縮版的靈魂寄生牌。牌面上的綠色符文若隱若現，散發著奇異的光。

林默看著這只老鼠，心中莫名升起一絲好感。雖然都戴著囚盔看不清面容，但比起蘇五，他確實更欣賞孫一一些。或許是因為孫一更符合他心目中魔術師的形象？狡黠而不失優雅，即便是在這種困境下，也沒有完全放棄自己的尊嚴。

“你這是在求我？”林默玩味地問道，手中的刀輕輕敲擊著地面，發出規律的聲響。

孫一猶豫片刻，寫下兩個字：“合作。”字跡工整，顯示出他的決心。

“就憑你現在這副老鼠樣？”林默嗤笑，聲音中帶著明顯的輕蔑，“你覺得一只老鼠，能給我帶來什么幫助？”

他沒有直接拒絕，這種態度只有一個含義——加錢。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刻，討價還價似乎顯得有些不合時宜，但這恰恰是林默的風格。

孫一思索片刻，爪子在地上快速移動：“我熟悉離開的路線，就在下面。有一段未完工的下水道通向另一個空間，很可能是逃生的關鍵。那里的構造很特別，不是普通人能找到的。”

“哦？”林默打斷道，語氣中帶著揶揄，“那我順著你來的路挖過去，豈不是就能找到出路？何必還要和一只老鼠合作？”

老鼠的爪子僵在半空，身體微微顫抖。它顯然沒想到林默會這樣說。

“繼續啊，怎么不寫了？”林默笑道，笑聲中帶著幾分得意，“我可是有‘偽裝今朝’的小丑，還竊取了‘征伐’信仰成為戰令使。只要給我時間，我能把曙光之地挖個底朝天。這種情況下，你還有什么價值？”

老鼠盯著林默看了許久，突然寫下四個字：“詭術師。”

林默的笑容凝固了。他萬萬沒想到，這只老鼠竟然也有詭術師。這技能怎么成了騙子標配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英雄吸引英雄？

林默咬牙切齒地一刀柄敲在老鼠頭上：“如果你說謊話，那么你就會死的很難看。合作愉快。”

老鼠暈頭轉向地伸出爪子，動作雖然不穩，但依然保持著魔術師特有的優雅。

林默沒有伸手，而是遞出刀背。刀身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冷光，仿佛在見證這個奇特的合作。

老鼠鄭重其事地握住刀背搖了搖。這個動作雖然看起來有些滑稽，但卻透露出一種莊重的氣氛。

“魔術師都這么講究儀式感？”林默問道，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

老鼠用力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自豪。即便是在這種困境下，它依然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

“行吧。”林默道，語氣變得正式起來，“你負責帶路，當我的外置‘詭術師’。有人說謊時要如實告訴我。等時機到了就給你自由，還會給你找具尸體。成交？”

老鼠再次點頭，動作堅定而有力。

“很好。”林默笑道，從懷中掏出一個精致的鼠籠，“手邊剛好有個關老鼠的籠子……”

“哐當”一聲，孫一就被關進了籠子。鐵欄桿將它和外界隔開，但這反而給了它一種奇特的安全感。

他抓著欄桿，震驚的眼神讓林默想起了試煉開始時的場景。只是這次，他頭上沒有囚盔，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灰撲撲的鼠毛。

“你說，我要是也用靈魂寄生，是不是就能摘掉這該死的頭盔了？”林默若有所思地說道，手指輕輕敲擊著囚盔。

孫一嘆了口氣，在籠底刻下兩個字：“合作。”這是承諾，等他恢復真身后會幫林默解決頭盔的問題。不知為何，這個承諾讓籠子里的氣氛變得溫暖了幾分。

林默滿意地點頭，把關小老鼠的籠子別在腰上。鐵籠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搖晃，發出細微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