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就在新生入學儀式上掛了。”錢明遠苦笑道，聲音里帶著疲憊，“要是真死了，那可真是丟人。”

他環視眾人，目光在每個人臉上停留片刻：“從現在開始，你們正式成為玄學院的一員了。相信你們也明白這意味著什么。”

說完，他就這么躺在地上睡著了。呼吸聲漸漸變得均勻，顯然是累壞了。

韓明遠眼睛一亮，轉頭看向盧默：“借我支筆唄？”

盧默警惕地后退一步，下意識地護住自己的口袋：“你想干嘛？”

“畫兩撇胡子唄，多好的機會。”韓明遠搓著手，一臉壞笑。

“你瘋了吧？”盧默瞪大眼睛，“想找死啊？”

“怕什么，他睡得跟死豬一樣。”韓明遠不以為然，“就畫兩筆，保證他發現不了。”

盧默的臉色瞬間煞白，冷汗順著額頭滑落，他的手指無意識地絞在一起，喉結劇烈滾動。眼前這一幕讓他想起了曾經在封魔關聽過的那些可怕傳聞，那些得罪了錢明遠的人，最后都沒有好下場。

“不...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他的聲音都在顫抖，像是被掐住了喉嚨般沙啞，“我還沒活夠啊！這種事情我絕對不能參與...”

韓明遠瞇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月光下，他的表情顯得格外詭異，“借我用用，就十塊錢。”

盧默咬著牙，手伸進口袋，摸索了好幾下才顫抖著掏出那支筆。遞筆的動作遲疑而緩慢，仿佛這支筆有千斤重。冷風吹過，他只覺得渾身發冷。

韓明遠接過筆，輕快地蹲在昏迷的錢明遠身邊。他的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像個即將惡作劇的頑童。先是在錢明遠的下巴處畫了幾撇胡子，又在額頭上點了個紅點，動作輕柔得令人心驚。

看著韓明遠在錢明遠左臉寫下“錢明遠”三個字，臉頰上赫然印著一只可愛的烏龜圖案，盧默只覺得背后發涼。寒意順著脊椎攀升，他甚至能想象錢明遠醒來后的暴怒場面。這家伙，是真的不怕死啊。

更讓人目瞪口呆的是，韓明遠居然毫無顧忌地躺在錢明遠身邊，擺出一個夸張的搞怪表情，掏出手機自拍起來。月光下，手機屏幕的亮光映照在他臉上，那笑容說不出的詭異。

“咔嚓”一聲，照片發到了玄學院的校園論壇。韓明遠滿意地欣賞著自己的杰作，“這下好了，錢老師也能加入免費陪練大軍了。賺大發了。”

他轉頭看向陳微微，眼神中帶著幾分期待：“玄月借我用用？”

陳微微歪著頭，小臉上露出思索的表情。她的目光在錢明遠和玄月之間來回游移，最后開口道：“三百。”

“呵...”韓明遠輕笑一聲，也不還價，直接彎腰把錢明遠背到背上。他邁著大步向前走去，步伐穩健得讓人意外。

夜色漸深，一行人來到關卡。站崗的士兵已經輪換過班，新來的守衛打著哈欠，隨意地揮手放行。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新的問題突然浮現。

“話說...”韓明遠突然停下腳步，轉頭環視眾人，“誰來開車？”

蘇醒立刻后退一步，像是躲避瘟疫般擺手：“我沒駕照，高速無證駕駛要拘留。”他的表情嚴肅，仿佛在講一個不容質疑的真理。

鐵山撓著頭，憨厚的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那個，開車的位置簡直擠得要命，我進不去。”他比劃了一下自己魁梧的身材，無奈地聳聳肩。

“我才十三歲誒，需要駕照嗎？”陳微微眨著大眼睛問道，天真的語氣中帶著幾分狡黠。

盧默搖頭，聲音低沉：“剛滿十八，還沒考。”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韓明遠和劍碑少年身上。氣氛一時間變得詭異起來。

劍碑少年默默地舉了舉手中的墓碑，無聲地表達著自己的立場。月光下，墓碑的影子拉得老長。

韓明遠感受著眾人的目光，額頭上漸漸冒出冷汗。他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么。

這時，錢明遠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含糊不清地說：“我的車...免檢的...”說完又睡了過去，呼吸均勻。

“行吧行吧，我來！”韓明遠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像是即將赴死的戰士。

“等等，”蘇醒突然問道，眉頭微皺，“手動擋，你會嗎？”

韓明遠的表情瞬間僵住了，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

眾人無奈地搖頭，夜風吹過，帶來一陣尷尬的沉默。

蘇醒嘆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掙扎：“我能開，但就是...能開而已。”

他坐進駕駛位，動作僵硬得像個機器人。劍碑少年警惕地看了眼鐵山，小心翼翼地把墓碑放進后備箱。鐵山則直接跳上了車頂，車身立刻下沉了幾分。

玄月一臉生無可戀地躺在地上，陳微微在它耳邊說了幾句話，它立刻精神了起來，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這支奇怪的隊伍就這樣踏上了旅程。夜色中，商務車歪歪扭扭地向前移動，像是一個醉漢在跳舞。

蘇醒坐在駕駛位上，表情嚴肅得像在進行什么重大實驗：“輕踩離合，慢給油...”他的聲音低沉而專注。

“轟！”發動機響了一聲，然后熄火了。車廂里響起此起彼伏的嘆息聲。

“輕踩離合...”蘇醒又試了一次，這次車終于動了起來，但動作依然不夠流暢。

“一檔換二檔，二檔...”蘇醒的聲音在車內回蕩，其他人臉上寫滿了恐懼，瘋狂地想打開車門，可惜已經鎖上了。有人開始小聲祈禱，有人則緊緊抓住座椅。

只有車頂上的鐵山還在傻笑，似乎對當前的處境毫無察覺。月光下，他的身影隨著車身搖晃，像是在玩什么危險的游戲。

“三檔...離合...四檔...”蘇醒目不轉睛地盯著檔把，完全忽視了前方的路況。方向盤在他手中像是失去了控制，車子開始不規則地搖晃。

“大哥！”韓明遠顫抖著說，聲音里帶著哭腔，“從小到大，我對你就充滿敬佩，但是...你能不能看著路開車啊！”

車子在荒原上畫著S形前進，兩名關卡士兵目瞪口呆地看著這輛商務車遠去。他們交換了一個眼神，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

“救命啊！”車內傳來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回蕩在寂靜的夜空中。

鐵山原本還在車頂上悠閑地吹風，突然一個加速，差點被甩出去。他連忙趴下來，四肢緊緊扣住車頂，像是在騎一頭暴躁的野馬。

正要喊叫，一陣涼風直接鉆進了我的嘴巴，把話全堵了回去。他的臉被風吹得變形，露出一個滑稽的表情。

“車燈在哪...”蘇醒又要松開方向盤找車燈。車內的氣氛瞬間緊張起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還好韓明遠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方向盤。等蘇醒找到車燈開關，他才松了一口氣，額頭上已經布滿了冷汗。

這一夜，所有人都記住了一個教訓：無論蘇醒多么厲害，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他碰方向盤。這是他唯一的，也是最致命的短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