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亂世中的抉擇
- 劍指金陵:亂世權謀
- 不會起名的屑
- 1961字
- 2025-05-07 19:32:30
陳昭默默點頭,起身告辭。臨走時,他回頭看了一眼仍然站在窗前的衛忠,欲言又止。
夜深了,府衙內外都安靜下來。只有巡邏的腳步聲時遠時近,提醒著這座城市并未真正入睡。
衛忠坐在案前,借著燭光批閱文書。忽然,一陣微風吹來,燭光搖曳,在墻上投下晃動的影子。
他抬起頭,望著窗外的月光。這個不眠之夜,注定還很漫長。因為明天,或許就是另一個血雨腥風的開始。
而他,作為這座城市的守護者之一,必須時刻保持警惕。
柴房內,孫守信匆匆趕來,額頭滲著細密的汗珠。他的衣衫有些凌亂,顯然是一路快步趕來。
屋內正在擦拭兵器的士卒們抬頭望去,手中的動作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不安的氣息。
孫守信四下張望,確認周圍無人,這才壓低聲音道:“都尉,要打仗了。”
衛忠目光如電,在場的士卒們瞬間會意。兩名士卒默契地起身,提刀出門值守。他們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庭院深處。
“說吧。”衛忠的聲音低沉而平靜。
孫守信咽了口唾沫,聲音略顯顫抖:“薊城傳來家書,成都王已經集結了二十萬大軍,正在分批南下,目標直指金陵。”
“二十萬?”衛忠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幽州都督區能有三萬兵馬就不錯了,所謂二十萬,不過是臨時征發的丁壯罷了。”
話雖如此,但他心里清楚,薊城的精銳之師不容小覷。幽州都督區的世兵戰力,在八大軍區中也是數一數二的存在。這些久經沙場的老兵,每一個都是百戰精兵。
“從薊城到金陵,需要多久?”衛忠沉聲問道。
孫守信面露尷尬之色,支吾了一下:“我...我去過...大約一個月的路程。”
衛忠并未追問他去薊城的緣由,只是陷入沉思。片刻后,他抬起頭,目光堅定:“梅園不能再待了,必須盡快撤回金陵城內。”
“正該如此。”孫守信嘆了口氣,“那些老弱婦孺,只會成為累贅。現在外面...已經開始吃人了。”
“已經這么嚴重了?”衛忠眉頭緊鎖。
“都尉,您該多去外面看看。”孫守信的聲音中帶著幾分苦澀,“有些地方,連山匪都不敢去。那里的百姓,又窮又橫,啥都沒有,就剩一條命。匪徒去了,說不定反被他們抓去當口糧。”
柴房內一片寂靜,只有火把發出細微的噼啪聲。衛忠站起身,來到窗邊。遠處的天際泛著血色的晚霞,仿佛預示著即將到來的腥風血雨。
“這些日子,我確實與外界接觸太少,只看到了這亂世的一角。”衛忠喃喃自語,“有根,你可知道山林中那些亡命之徒的情況?”
孫守信搓了搓手,語氣沉重:“那還不清楚?從金陵到金陵,淮南到建康,到處都是賊匪。就連一個小土包都能藏著一伙人。多是些當年的潰兵,沒法回家才落草為寇。”
“這些人性情如何?”
“開始還好說,時間久了...”孫守信搖了搖頭,“就說不準了。人性這東西,經不起饑寒的考驗。”
衛忠轉過身,目光在在場的每個人臉上掃過:“要打仗了,怕不怕?”
“說不怕是假的。”孫守信苦笑著,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但現在哪有活路?不如拼一把。”
“記住,臨陣脫逃者,斬。”衛忠的聲音不大,卻字字如鐵。
“諾!”眾人齊聲應道,聲音在柴房內回蕩。
兩天后,王妃從金陵返回別園。
護送途中,衛忠提出了撤退建議。馬車內,王妃的面容被簾子遮掩,只能看到她纖細的手指輕輕撥弄著簾角。
“此番入洛,正為此事。”王妃的聲音透著幾分疲憊,“我已經安排好了城內的住處。”
“王妃英明。”
“都尉不怕死?”王妃突然問道,“你才上過兩次陣吧?”
衛忠沉默片刻,馬蹄聲在耳邊回響:“我感激王妃的知遇之情,我不能怯懦。”
王妃輕輕掀開簾子一角,若有所思地看著衛忠:“衛君這話,我能信么?”
陽光透過簾縫灑在她的臉上,衛忠看到她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情緒。
“王妃且看我的表現。”
“好,我信你。”王妃放下簾子,聲音輕柔而堅定。
六月十五,韋昂抵達梅園。
撤退在即,整個莊園內一片忙碌。仆人們來回奔走,收獲糧食,打包財物。馬廄里不時傳來牲畜的嘶鳴聲,院子里堆滿了待運的物資。
糧倉前,衛忠正在清點存糧。今年的收成不錯,但能帶走的卻不多。道路泥濘,馬車負重有限。更重要的是,大批人馬移動,本就不易。
“都尉。”孫守信快步走來,“城內的住處已經安排妥當,可以分批轉移了。”
衛忠點點頭:“先把老弱送走,年輕力壯的留到最后。”
“那些不愿意走的佃戶怎么辦?”
“由他們吧。”衛忠嘆了口氣,“強扭的瓜不甜,他們既然選擇留下,就是他們的命數。”
夜幕降臨,梅園內依舊燈火通明。院子里不時傳來搬運物資的聲音,混雜著低聲的議論。
衛忠站在高處,望著遠方若隱若現的火光。那是附近村落的篝火,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刺眼。
戰爭的陰云已經籠罩在這片土地上,而他們,不過是這場即將到來的風暴中的一粒塵埃。
但至少,他們還能選擇如何面對。
衛忠坐在案前,手執狼毫,一筆一劃地寫著家書。窗外蟬鳴陣陣,夏日的暑氣透過窗欞滲入室內,汗水順著他的額角緩緩滑落,卻絲毫不影響他專注的神情。
筆下的字跡娟秀,一筆一畫都透著幾分書香氣,竟是一手漂亮的楷書。韋昂站在一旁,目光在紙上流連,不住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