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群要回來了，快走！”張靜波迅速收拾好醫(yī)療用品。

張智背起昏迷的胖子，兩人快速向林外撤退。胖子的體重讓他的動作變得遲緩，但他不敢有絲毫停頓。身后傳來細微的沙沙聲，像是無數(shù)節(jié)肢在樹葉間移動。

途中，他們發(fā)現(xiàn)了一處被蛛網(wǎng)包圍的“儲藏室”。各種獵物被困在蛛網(wǎng)織就的牢籠中，有的已經(jīng)成了干尸，有的還在微弱地掙扎。腐爛的氣味撲面而來，讓人作嘔。

最觸目驚心的是中央那個被困的女人。她的身體已經(jīng)被蛛網(wǎng)完全包裹，只露出一張蒼白的臉。無數(shù)幼蜘蛛正在啃食她的血肉，場面令人毛骨悚然。她還保持著清醒，眼中充滿了無盡的絕望和痛苦。

張智舉起弓弩，給了她一個痛快。箭矢穿透了她的心臟，結(jié)束了她的痛苦。這是他能給予的最后的憐憫。

離開叢林后，兩人終于松了口氣。

胖子的呼吸漸漸平穩(wěn)，但體溫開始升高。毒素的作用正在顯現(xiàn)，他們必須盡快找到解毒的方法。夜色中，兩人加快了腳步，向?qū)W校奔去，身后的叢林里不時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

夜色如墨，教室里彌漫著濃重的血腥氣和汗水的味道。窗外偶爾傳來蜘蛛群活動的窸窣聲，讓人不寒而栗。

張靜波和張智已經(jīng)忙活了兩個多小時，終于將胖子身上表層的蜘蛛卵清理干凈。地上散落著大量沾滿血跡的紗布和棉球，空氣中飄散著刺鼻的消毒水氣味。

“這些該死的蟲子。”張智一邊擦拭著額頭的汗水，一邊咒罵道。他的手臂因長時間保持同一姿勢而酸痛不已，衣服也被汗水浸透。

張靜波正在給胖子包扎最后一處傷口。月光從破碎的窗戶斜斜地照進來，在他專注的側(cè)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差不多了。”張靜波直起腰，活動了下僵硬的肩膀，“至少表面的蜘蛛卵都清理干凈了。”

張智癱坐在地上，靠著課桌大口喘氣。他的目光落在胖子身上，心中五味雜陳。胖子的身體幾乎被包成了木乃伊，只露出一雙眼睛。那雙眼睛此刻正充滿感激地看著他們。

“唔...唔...”胖子想說些什么，卻只能發(fā)出含糊不清的聲音。他的喉嚨被蜘蛛咬傷，暫時無法說話。

“別費勁了，”張智擺擺手，“有什么話等你好了再說。”

兩名士兵守在門口，輪流值守。教室里陷入短暫的沉默，只有胖子微弱的呼吸聲在回蕩。

疲憊如潮水般涌來，張智覺得眼皮越來越重。他靠著墻壁，想要強撐著再堅持一會，但最終還是抵不住睡意的侵襲。

朦朧中，他似乎聽到細微的響動，像是金屬摩擦的聲音。但大腦已經(jīng)無法做出任何反應(yīng)，意識很快沉入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一縷晨光透過窗戶照進教室。張智被刺眼的陽光驚醒，第一眼就看到張靜波站在窗邊的背影。他的肩膀微微顫抖，似乎在壓抑著什么。

“胖子死了。”張靜波的聲音很輕，卻如同一記重錘砸在張智心上，“是我的疏忽。”

張智猛地站起來，幾乎是跌跌撞撞地沖到胖子身邊。胖子的喉嚨被割開，鮮血已經(jīng)凝固。他的手里還握著一把小刀，那是昨晚用來割除蜘蛛卵的手術(shù)刀。

“為什么？”張智雙手顫抖，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的大腦一片空白，無法理解眼前的一切。

張靜波默默地遞過一張沾滿血跡的紙，“他留了遺書。”

張智接過紙，強迫自己一字一句地讀下去。胖子在信中寫了很多感謝的話，感謝他們的救助，感謝他們的友情。他說自己知道體內(nèi)的蜘蛛卵無法完全清除，不想成為隊伍的累贅，更不想變成怪物傷害同伴。

信的最后，他提到了之前的那個玩笑話——要把他的手指掛在胸前當(dāng)護身符。

“你這個傻子。”張智聲音哽咽，抽出匕首，割下了胖子的食指。

陽光越來越亮，照得教室里的血跡格外刺眼。兩名士兵站在一旁，沉默不語。死亡對他們來說早已習(xí)以為常，但每一次都不會變得更容易接受。

張智深吸一口氣，彎腰抱起胖子的尸體。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我?guī)セ鸹偙缺恢┲敕质硰姟！?

張靜波望著張智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他知道，在這個末日般的世界里，每個人都背負(fù)著太多無奈和痛苦。

“等處理完這里，我們該去研究院了。”他輕聲說，“那里或許有答案。”

張智沒有回答，只是抱著胖子的尸體，一步步走向門外。陽光刺眼得讓人流淚，但他知道，這不是軟弱的時候。末日的殘酷還在繼續(xù)，他們必須活下去。

兩名士兵收拾了現(xiàn)場，將染血的紗布和醫(yī)療用品焚燒。張靜波整理了一下裝備，準(zhǔn)備啟程前往研究院。他看了眼手表，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

教室里還留著昨晚戰(zhàn)斗和救治的痕跡，墻上的血跡，地上的彈殼，無聲地訴說著這一夜發(fā)生的一切。陽光透過破碎的窗戶灑進來，將這些痕跡照得更加清晰。

張靜波最后環(huán)視了一圈教室，這里曾經(jīng)是孩子們學(xué)習(xí)的地方，而現(xiàn)在卻成了死亡的見證者。他輕輕嘆了口氣，轉(zhuǎn)身走向門外。

遠處傳來火化的濃煙，張智還在那里。張靜波沒有去打擾他，而是開始檢查裝備和補給。現(xiàn)在不是悲傷的時候，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任務(wù)要完成。

處理完胖子的遺體，他們來到了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