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波環視四周,開始思考對策。他注意到地上散落著幾具戰友的尸體,突然靈光一閃。
“防護服。”他快步走到一具尸體旁,“我們可以用衣服做簡單的防護。”
說著,他開始脫下死去戰友的外套。雖然這么做有些不敬,但在生死攸關的時刻,也顧不得那么多了。
“我跟你一起去。”張智也開始準備防護裝備。
張靜波想要拒絕,但看到對方堅定的眼神,最終點了點頭。兩個人總比一個人有把握。
他們用濕布包裹住全身,特別是口鼻部位。衣服上沾滿了血跡和泥土,散發著難聞的氣味,但這反而能掩蓋那些致命花粉的香氣。
“你們在這等著,如果......”張靜波頓了頓,“如果我們半小時內沒回來,就別等了。”
田亮征握緊拳頭:“一定要回來。”
兩人站在花叢邊緣,凝視著前方那片妖艷的死亡之地。粉紅色的花瓣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看起來是那么美麗,卻又是那么致命。
“能看到連長的位置嗎?”張靜波低聲問道。
張智瞇起眼睛仔細觀察:“大概在那個方向,距離這里約莫三十米。”
“好,我們速戰速決。”張靜波深吸一口氣,“記住,無論發生什么,都不要摘下防護。”
張智點點頭,兩人對視一眼,同時邁出了第一步。
花叢中的空氣更加濃稠,即便隔著濕布,也能聞到那股令人作嘔的甜膩氣味。腳下時不時傳來踩到尸體的觸感,但他們已經顧不得這些了。
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生怕驚動那些花朵釋放出更多的毒粉。張靜波能感覺到汗水順著臉頰流下,浸濕了防護的布料。這種窒息般的感覺讓人極度不適,但他們必須堅持。
終于,在穿過重重花叢后,他們看到了連長的尸體。他仰面躺在那里,身上覆蓋著一層粉紅色的花粉,就像撒了一層詭異的糖霜。
張靜波蹲下身,強忍著不適開始搜索。指南針應該就在連長的口袋里。
就在這時,一陣風突然吹過,卷起大量花粉。張智立即拉著張靜波蹲下,兩人緊緊依偎在一起,等待這陣風過去。
等到風停了,張靜波繼續搜索。終于,在連長的左邊口袋里,他摸到了那個關鍵的儀器。
“找到了。”他的聲音透過濕布傳出來,有些發悶。
兩人迅速起身,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走。這一次他們走得更快,因為知道時間就是生命。
當他們終于沖出花叢時,田亮征等人立即圍了上來。張靜波摘下已經被汗水浸透的防護,大口喘著氣,舉起手中的指南針。
“找到了。”張靜波晃了晃手中的金屬盒,隨即轉向一旁的林醫生,“傷員情況如何?”
林醫生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指向地上躺著的兩個人。“兩個重傷,其他人還能堅持。”他的目光在小月身上停留了幾秒,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張智蹲在小月身邊,伸手摸了摸她滾燙的額頭。往日活潑好動的小丫頭,此刻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她的呼吸急促而微弱,臉色蒼白得嚇人。
“哥......”小月虛弱地吐出一個字,隨即又陷入昏迷。
張智心頭一緊,喉嚨發干。沒有小月的預警能力,接下來的路將更加危險。他看著小月蒼白的小臉,內心涌起一陣無力感。
“田亮征,能背他嗎?”張靜波指向另一個重傷員,那是個年輕的士兵,大腿上的傷口已經包扎,但血跡依然在滲出。
“沒問題。”田亮征二話不說,一把將傷員背起。他的動作很穩,似乎這點重量對他來說不值一提。
隊伍重新整頓,丟掉所有不必要的行李,輕裝上陣。每個人都明白,在這片危機四伏的森林里,多余的負重就意味著死亡。
可他們沒走多遠,一聲突如其來的慘叫劃破寂靜。一名士兵突然倒地,脖子上留下一個細小的傷口,鮮血正在快速流失。一只指甲蓋大小的飛蟲發出嗡嗡的聲響,轉眼間消失在茂密的枝葉間。
“死了。”林醫生蹲下檢查了一下,搖了搖頭。他的聲音很輕,卻像重錘一樣敲在每個人心上。
穿行在密林中,枝條和藤蔓肆意生長,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田亮征不得不揮動砍刀開路,刀鋒劃過枝條的聲音在寂靜的森林中顯得格外刺耳。
張智正想說些什么,突然腳踝傳來一陣劇痛,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栽倒在地。“該死!”他死死捂住傷口,只見一個拳頭大的黑影以驚人的速度鉆入附近的樹洞。
鮮血很快浸透了褲腿,張智咬牙撕下衣服的一角充當繃帶。包扎時,他暗自慶幸這一擊沒有傷到筋骨。但更讓他擔心的是,如果小月還清醒著,這樣的偷襲根本不可能發生。
張智從地上狼狽地爬起來,右腳傳來一陣劇痛。他咬著牙,試探性地活動了下腳踝,疼痛感順著神經蔓延開來,但好在還能勉強使力。
泥土和枯葉的腥味鉆入鼻腔,四周的樹影在暮色中顯得格外陰森。他拍打著褲腿上的泥土,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周圍。
“這鬼地方的怪物根本不講道理,再高的智商在它們面前也白搭。”張智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聲音里帶著幾分無奈。
張靜波快步走來,眉頭緊鎖:“傷得重不重?剛才那東西動作太快,我都沒看清。”
“死不了。”張智活動了下腳腕,強忍著疼痛邁了幾步,“繼續趕路吧,天快黑了。”
“看清是什么東西咬你了嗎?”張靜波的目光在他的傷處停留。
張智搖頭,回想起那道黑影:“太快了,就像一道閃電,一眨眼就鉆進樹洞了。但愿沒毒。”
張靜波皺眉看著四周:“這片區域很不對勁,那些花的顏色太艷了。”他指著不遠處一片妖艷的花叢,“正常的花不該是這樣的。”
隊伍繞開那片詭異的花叢,重新回到了相對開闊的大路上。沿途零星遇到幾次小型野獸的襲擊,但都不算太兇險。那些體型較小的野獸遠遠看到他們這支武裝隊伍,也都識相地躲開了。
張智時不時回頭張望,神色越發凝重:“有群田鼠跟了我們很久了。”他指著林中那些忽明忽暗的紅點。
“能看清有多少只嗎?”張靜波握緊了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