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為什么偏偏只殺我兒子,不殺你?”文建國步步緊逼,手指幾乎要戳到張智臉上,“你們一起去廁所,為什么只有你活著回來?”
“我他媽又不是怪物他爹!”張智這句話脫口而出,話音未落就后悔了。
這話像是捅了馬蜂窩。文建國眼睛瞬間充血,臉上青筋暴起,揮拳就要打過來。周圍的人群也跟著起哄,七嘴八舌地議論紛紛。
“打死這個害人精!”
“就是他害死了文杰!”
“肯定有鬼!”
眼看拳頭就要落到臉上,張智下意識地護住身后的小月。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聲清脆的哨聲劃破喧囂。
“都干什么?都給我住手!”
兩名全副武裝的士兵帶著班長及時趕到,迅速分開了劍拔弩張的雙方。人群見到軍方出面,頓時安靜下來,紛紛后退。
班長皺著眉頭掃視四周:“都散了吧,現在是非常時期,不要制造事端?!?
文建國不依不饒:“長官,我兒子死得冤枉??!這小子肯定有問題!”
“行了!”班長厲聲喝止,“跟我去連長辦公室說清楚?!?
連長辦公室里,桌上的臺燈發出昏黃的光。文建國坐在椅子上,眼淚鼻涕一把抹,活像個戲臺上的苦主。張智看得一陣反胃,這種無理取鬧的市井小民最讓人厭煩。
“到底怎么回事?”連長放下手中的文件,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
文建國搶先開口:“長官,我兒子和他一起去廁所,結果只有他活著回來。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放屁!”張智忍不住打斷,“我要是想害他,用得著這么麻煩嗎?”
連長抬手示意兩人安靜,轉向張智:“你說說具體經過?!?
張智深吸一口氣,強壓怒火:“長官,事情很簡單。我倆一起上廁所,他運氣不好碰上怪物,我運氣好躲過一劫?,F場的血跡和尸塊都能證明是怪物所為?!?
“你是說,怪物能從下水道襲擊人?”連長眉頭緊鎖。
“對,那觸手怪就是從馬桶里鉆出來的?!睆堉腔叵肫甬敃r的場景,仍心有余悸,“我剛好在隔壁,聽到動靜就趕緊跑了?!?
連長立即招來警衛員,吩咐道:“馬上通知各區,封鎖所有下水道出口,廁所必須有人把守。”
看著連長匆匆離去的背影,張智冷笑著對文建國說:“看到沒?在這種時候,沒人有閑工夫管你那點破事。”
文建國臉色鐵青,指著張智的鼻子:“你別得意,這事沒完!”
回到避難所臨時宿舍,胖子、朱瑤和張靜波立刻圍了上來。小月則默默地坐在角落,翻找著背包里的食物。
“沒事吧?”胖子遞過來一瓶水,關切地問道。
張智接過水,咕咚咕咚灌了幾口:“能有什么事,軍隊現在忙著處理物資和通訊問題,哪管得了這些。”
朱瑤抿著嘴,欲言又止:“你這樣得罪他們不好吧?畢竟......”
“他們這種人,從兒子死那刻起就把我們當仇人了?!睆堨o波打斷道,眼神中帶著幾分冷意,“態度好壞都一樣?!?
胖子嘆了口氣,轉移話題:“別說這些了,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吃飯。軍方的配給越來越少了?!?
張智這才注意到小月正在一件件清點背包里的食物。看著她紅紅的眼圈,張智心里那股怒火終于漸漸平息。
張智接過小月遞來的食物,臉上肌肉不自覺地抽搐了幾下。那團綿軟粘膩的物體散發著令人作嘔的霉味,表面還隱約可見斑駁的綠色孢子。
“這哪是面包,簡直就是發霉的毛線團?!彼訔壍貙⑹种械摹笆澄铩蹦眠h,胃部一陣翻涌。
胖子坐在角落里,眼神黯淡地望著地面:“確實不能吃了,這些食物都變質了。”
從前天到現在就沒吃上一頓像樣的飯,饑餓感如同一只無形的手,不斷撕扯著張智的胃部。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胃壁在痙攣,發出抗議的信號??諝庵袕浡还蓧阂值臍庀?,每個人都沉默著,試圖用意志力對抗身體的本能需求。
張靜波靠在床頭,面色蒼白,聲音虛弱地說:“別擔心,估計部隊那邊很快就會運送補給過來。雖然軍糧庫的糧食都壞了,但他們肯定有其他儲備?!?
話音剛落,走廊里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文杰一家匆匆走進房間,緊接著就是身著軍裝的配給人員。
“一個人分到幾塊干糧或是一點罐頭,按人頭分配,不能多拿?!蹦敲娙嗣鏌o表情,語氣冰冷而機械,仿佛在執行一項例行公事。他快速分發完食物,轉身離去,留下一室寂靜。
張靜波拿起壓縮餅干,專業地研究起包裝:“軍用壓縮餅干的工藝就是不一樣,密封性好,水分含量低,保質期長。”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欣慰,仿佛找到了什么希望。
胖子小心翼翼地打開罐頭,湊近聞了聞:“罐頭雖然有點酸,但還能吃??偙饶切┌l霉的東西強?!?
朱瑤坐在床邊,眉頭緊鎖:“這點根本不夠吃啊。按這個量,最多撐一頓?!彼穆曇衾锍錆M擔憂。
張智就著水把干硬的餅干一點點咽下去。餅干的味道并不好,但此刻卻覺得異常美味。他一邊吃一邊在心里盤算著接下來的對策。這點食物確實杯水車薪,必須想辦法弄到更多吃的。
幾人很快就解決了手中的食物,但胃里的饑餓感不減反增??帐幨幍奈覆肯袷且粋€無底洞,渴望著更多的填充。房間里彌漫著一種焦躁的氣氛,每個人都在思考著生存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