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為什么?”大牛困惑地問,“他為什么要裝死?”
我走到桌前,倒了杯茶:“想想看,自從霍山'死'后,村里發生了什么變化?”
向晴眼睛一亮:“村里怪事頻發,村民們開始互相猜忌,人心惶惶......”
“對,”我接過她的話,“而且每次出事,都會有人受到傷害或損失。霍山就像一個躲在暗處的操縱者,看著所有人陷入恐慌和混亂。”
“可他圖什么?”大牛皺眉問道。
我看著杯中的茶水,淡淡道:“復仇。”
“復仇?”幾個人異口同聲。
“記得前段時間村里那場大火嗎?”我抬起頭,“燒死了霍山全家的那場火。”
向晴猛地站起:“你是說,那場火不是意外?”
我點點頭:“我查過,那天風向很穩定,火卻莫名其妙地轉向了霍山家。而且,起火點在柴房,但霍山說過他那天剛劈完柴,柴房里根本不可能有引火物。”
“所以有人故意縱火?”大牛瞪大了眼睛。
“不止如此,”我繼續說,“霍山全家葬身火海,唯獨他不在家。未免太巧了。”
寧道長捋著胡須:“你是說,霍山知道有人要害他全家?”
“可能吧,”我嘆了口氣,“但他沒能救下家人,所以選擇用這種方式復仇。”
向晴陷入沉思:“如果真是這樣,那他的目標應該就是縱火的人。”
“問題是,誰會這么狠毒?”大牛問。
我站起身,走到窗前。夜色已經完全籠罩了村莊,遠處的山頭被月光描繪出模糊的輪廓。
“我有個大膽的猜測,”我凝視著遠方,“兇手可能就在村委會里。”
“為什么這么說?”向晴追問。
“因為那場火發生前,霍山剛和村委會起了沖突,”我轉過身,“關于地祠征收的事。”
大牛恍然大悟:“對!霍山是村里唯一反對征地的人!”
“而且,”我繼續道,“火災后的賠償金也莫名其妙地少了一大半。”
向晴眼中閃過一絲銳利:“所以,霍山是在用這種方式,逼那些人露出馬腳?”
我點點頭:“可能吧。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確認一件事。”
“什么事?”
“霍山的棺材里到底有沒有尸體,”我看向寧道長,“道長,今晚月色正好,要不要去看看?”
寧道長遲疑片刻:“挖人墳墓,這事有點太......”
“如果我們的猜測是對的,”向晴說,“那霍山很可能還活著,根本不存在什么褻瀆的問題。”
大牛搓了搓手:“那......什么時候動手?”
我看了看表:“現在是晚上九點,等到子時吧,那時候村里人都睡了。”
大家都點點頭,開始準備工具。我望著窗外的月亮,心中泛起一絲不安。如果真相真如我所想,那這個局,只怕比我們想象的要復雜得多。
子時已到,村子安安靜靜,家家戶戶都陷入夢鄉。
我們拿著工具,小心翼翼的避開養狗的人家,一路朝著霍山墳墓走去。
很快,我們就看到那個孤零零的墳頭,月光不偏不倚的照在上面,顯得更加孤寂詭異。
“就是這里,快點動手吧。”我說了一聲,率先拿起鏟子對準墳頭。
一鏟落下,寧道長暗暗說了句“無量天尊”,便也拿起鏟子開挖。
挖的居然比我還快!
大概十幾分鐘,霍山的棺材就徹底展現在我們眼前。
“我下去看看,你們幾個站在原地不要動。”
話音未落,一陣陰風便從墳里襲來,寧道長一個閃身躲開襲擊。
“滾開!”
霍山猛地從棺材里躥出,剛才我們的話他聽得清清楚楚,想趁著我們大意的時候逃走。
可是我們已經讓他逃走一次了,怎么可能還會有第二次。
寧道長早有意料,祭出腰上捆著的縛魄索,一下就困住了霍山。
任由他怎么掙扎都無法逃脫,寧道長輕而易舉的將他抓住,甩到我們面前。
“你們為什么總是和我過不去!”霍山用怨毒的眼神緊盯著我們,向晴似乎有點害怕,躲到了我的身后。
“別裝了,霍山,我們已經知道你就是幕后黑手了。”我看著他說道。
“胡說八道!我才是無辜的!”霍山像是厲鬼,就要撲上來,可是縛魄索的束縛,他什么也做不到。
“既然你堅稱自己無辜,那么真正的兇手是誰?”我緊盯著被縛魄索束縛的霍山,月光透過破敗的窗欞灑進來,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霍山在鎖鏈中劇烈掙扎,鐵鏈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他的頭發凌亂不堪,雙眼布滿血絲,整個人看起來像一頭困獸。汗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在地上留下一道道暗色的痕跡。
“是陳玲玲!就是她!”霍山喘著粗氣,聲音嘶啞,“她一直想要掌控我的生活,不僅傷害了我最親密的人,最后還害死了我。她的目的就是為了得到我家的錢!”
我默默觀察著他的表情變化。額頭上的青筋暴起,眼神閃爍不定,說話時嘴唇微微顫抖。這些細節無一不在暴露他內心的慌亂。
“有意思。”我慢條斯理地踱著步子,“你說陳玲玲想控制你,又說她圖謀你的錢。那我問你,如果她真要你的錢,為什么不直接殺了你?何必多此一舉去殺你的前女友?”
霍山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喉結上下滾動,顯然在思考如何應對。
“我...我怎么知道那個瘋女人怎么想的!”他聲音中帶著一絲不自然的顫抖。
角落里的蠟燭突然劇烈搖曳,投射出詭異的陰影。我示意大牛靠近一些,以防霍山突然暴起。
“陳玲玲已經死了,原來兇手竟然是你的父親。”我平靜地說出這句話,仔細觀察著霍山的反應。
果然,他眼底閃過一絲得意,但轉瞬即逝:“陳玲玲死了正好,你們快去抓她的魂魄!一定是她在背后搞鬼!”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猜,陳玲玲的魂魄現在應該在你前女友手里吧?”
“你...你胡說什么!”霍山臉色瞬間慘白,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屋外傳來烏鴉的啼叫聲,更添幾分陰森。我踱步到窗前,看著外面漆黑的夜色,緩緩開口:“那我給你講個故事如何?關于一個被家暴的小男孩,親眼目睹父親將母親活活打死,卻因為恐懼而不敢作聲的故事。”
霍山的呼吸明顯變得急促,鎖鏈隨著他身體的顫抖發出細微的響動。
“這個懦弱的小男孩就是你,連母親的尸骨都不敢去收殮,因為你骨子里害怕霍陽盛。”我轉身直視他的眼睛,“那種恐懼已經刻進了你的骨子里,即便長大成人也無法擺脫。”
“住口!你放屁!我不怕他!那個畜生......”霍山突然爆發,聲音中充滿怨毒,但話說到一半又戛然而止。
我繼續步步緊逼:“要我繼續說下去嗎?比如陳玲玲為什么會突然出現在你的生命里?這一切都源于她母親的重病,需要一大筆醫藥費。”
屋內的氣氛越發壓抑,蠟燭的光芒微弱閃爍。
“既然你說我是兇手,那我為什么要自殺?”霍山冷笑一聲,“我可不是什么傻瓜。”
“因為你根本沒死。”我直接點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