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巧月站在一旁，懷里抱著她最喜歡的巧白，整個人都愣在原地。她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條裙子，小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真的...是給我的嗎？”她小聲問道，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仿佛生怕這只是一場夢。

林巧云看著小姑娘怯生生的模樣，心里一陣柔軟。她蹲下身，將裙子輕輕展開在巧月面前：“當然是給你的，喜歡嗎？”

“喜歡！”小巧月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像是點亮了整個屋子。

一旁的司老師雖然對女裝不太懂行，但也忍不住贊嘆道：“比電視臺里那些小演員穿的還要漂亮。這料子，這做工，確實不一般。”

慕老師的手指依然在布料上流連，眼里滿是驚嘆：“這料子真好，摸著特別舒服。現在市面上很少見這么好的布料。”

林巧云笑著解釋：“是從南邊運來的，那邊特別重視小孩子穿的衣服，都選最柔軟的面料。據說是為了照顧孩子們嬌嫩的皮膚。”

“這得不少錢吧？”慕老師有些擔心地問，眉頭微微皺起。

林巧云輕輕搖頭，故作輕松地說：“還行，反正已經買了。”她沒說實話，這套衣服確實花了不少錢，但看到小巧月開心的樣子，一切都值得。

小巧月低頭看看自己沾了灰的手，突然意識到什么，趕緊跑向院子里的水井：“我要洗手！”

青松立刻跟了上去，伸手攔住她：“別動，你怕是搞不定這口老井，我來幫你打水。這井有些年頭了，用起來有講究。”

等小巧月洗完手，慕老師抱著她進了屋。青松很快打來溫水，林巧云和慕老師一起給小巧月洗了個澡。溫熱的水流過小姑娘的身體，帶走了一路的疲憊。

林巧云特意在水里滴了幾滴從西部帶來的花露水，淡淡的香氣在房間里彌漫開來，清新怡人。

“好香啊，好舒服。”小巧月泡在溫水里，滿足地瞇起了眼睛。

慕老師也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這花露水的味道跟合作社的不一樣，更好聞。聞著特別清爽，不會太濃。”

林巧云笑著從柜子里拿出兩瓶花露水：“我手里還有倆瓶存貨，回頭你們帶走慢慢享用。”

“這怎么好意思，花露水也不便宜。”慕老師連連擺手，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

“這個真不貴，河集好多人都買了。”林巧云笑著安慰道，“再說了，你們難得來一趟，我總得表示表示。”

小巧月穿上新衣服后，出乎意料地做出了一個決定：“裙子先不穿，林場有蒼耳，會刮壞的。”她選擇了那套水紅色的小衫和果綠色的褲子，這身打扮既漂亮又實用。

林巧云給她梳了頭發，還系上了一對可愛的小兔子頭繩。鏡子里的小姑娘漂亮得像個洋娃娃，連她自己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當青松帶著巧月再次出門時，立刻引來了社里孩子們的圍觀。小姑娘們躲在大人身后，眼睛里滿是羨慕。

亮巧的妹妹抱著她媽媽的腿撒嬌：“娘，我也要這樣的衣服！這也太好看了。”

“過年還早著呢！”亮巧媽沒好氣地說，但眼神還是忍不住往巧月身上瞟。

社里的孩子們遠遠地跟在后面，既想看清楚，又不敢靠得太近。他們從來沒見過這么漂亮的衣服，就連過年時也沒有。

青松看出了他們的心思，主動招呼道：“都過來玩吧，別躲著了。”孩子們這才慢慢靠近，圍著巧月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司老師跟著出去轉了轉，看著熟悉的打谷坪和水渠，不禁陷入回憶。這里的一草一木都讓他想起了當年的日子，那時候雖然艱苦，但也有說不完的快樂。

慕老師留下來幫林巧云做飯，一直堅持晚上要簡單些：“就咱這幾個人，不用那么多菜。再說現在物價這么高，也別太破費了。”

林巧云取下房梁上的竹簸箕，里面裝滿了切好的肉絲肉片：“這些不吃就要壞了。現在天氣熱，肉放不住。”

“你這么熱情，搞得我們挺過意不去。”慕老師感動地說，眼角有些濕潤。

林巧云一邊收拾著食材，一邊笑道：“現在日子好了，才能這樣招待你們。以前想招待都沒這個條件。”

晚飯雖然簡單，但很豐盛。炒了些肉菜，還特意去秦春珠家買了胡餅和花饃。餐桌上的氣氛溫馨而熱鬧，大家邊吃邊聊，說起以前的事，笑聲不斷。

“對了，干娘，”林巧云突然想起什么，“家里現在雞鴨蛋特別多，大舅家和韓二嬸家都給送，你們走的時候帶些土雞蛋回去。”

“土雞蛋？”慕老師疑惑地重復了一遍這個詞。

在這個年代，還沒有人工飼養的雞，所有的雞蛋都是土雞下的。慕老師一時沒理解這個說法的含義，但她能感受到林巧云的一片心意。

“汪汪！”旺財突然沖著巧月叫喚起來，尾巴搖得像個撥浪鼓。它眼巴巴地盯著巧月手中的甜瓜皮，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饞貓！”巧月被逗笑了，把啃剩的甜瓜皮遞給旺財，“給你給你，別急。”

巧白在一旁急得團團轉，眼睛緊盯著旺財大快朵頤的樣子，卻不知道該如何下口。它試探性地湊近甜瓜皮，又縮回腦袋，一副糾結的模樣。

“哈哈，巧白還不會吃呢。”青松放下手中的活計，摸了摸巧白的腦袋，“你看看人家旺財，多機靈。”

林巧云抬頭望著天上的月亮，思緒不由得飄向遠方。重前的那些苦難，那些無助的日子，都已經隨風而去。現在的她，有了新的人生，新的希望。

“巧云，別發呆了。”慕老師溫柔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回現實，“天色不早了，該休息了。”

收拾完院子，眾人各自回房。林巧云躺在床上，聽著窗外的蟲鳴，心里滿是踏實。

第二天一早，雞鳴聲還未響起，院子里就傳來了動靜。林巧云揉著惺忪的睡眼，推開房門。

司老師正在院子里打太極，動作舒緩而有力。晨光中，他的身影顯得格外挺拔。慕老師則在廚房里忙活，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音清脆悅耳。

“巧云，這個爐灶要怎么生火啊？”慕老師的聲音從廚房傳來，帶著些許困擾。

林巧云連忙過去幫忙：“干娘，您看著，先把柴火這樣擺，下面要留出通風的地方...”她一邊示范，一邊耐心解釋。

正忙活著，院子外傳來熟悉的腳步聲。林巧云抬頭望去，是大舅蔣富貴和大舅媽司慧西。

“大舅，大舅媽！”她連忙迎了出去。

蔣富貴和司慧西提著兩只大公雞，還有一籃子新鮮的雞蛋。

雞蛋個個圓潤飽滿，散發著淡淡的草香。

“巧云啊，這是家里養的土雞，給慕老師他們嘗嘗。”司慧西笑著說，眼角的皺紋里盛滿了慈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