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要不要換一家，對面走來幾個年輕人。他們穿著時尚，手里拿著啤酒，說說笑笑。

譚璇趕緊戴上口罩，躲到張海川身后。她的手不自覺地抓住了張海川的衣角，又立刻松開。

“臥槽！川哥！”

“真的是張海川！”

幾個年輕人認出了他，興奮地圍了上來。他們的眼睛發亮，臉上寫滿了激動。

張海川笑著打招呼：“嗨。”他的態度自然，絲毫沒有明星的架子。

“川哥能合個影嗎？”

“求合影！”

年輕人們舉著手機，激動得手都在抖。

張海川看了看時間：“一起來張合照吧，我還等著吃飯呢。”

幾個粉絲連連點頭，遞過手機。他們擠在一起，臉上的笑容燦爛得像是中了彩票。

張海川個子太高，舉著手機拍照時總覺得角度不對。他轉頭看向譚璇：“來，幫我們按下快門。”

譚璇愣了一下，接過手機，小心翼翼地幫他們拍了合照。她的手有些發抖，生怕拍糊了。

“謝謝川哥！”

“川哥太親民了！”

“我要發朋友圈裝逼了！”

幾個粉絲興高采烈地離開，還不忘回頭揮手。他們的笑聲在夜色中回蕩，充滿了青春的活力。

譚璇看得出神。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面。在她的印象里，明星遇到粉絲，要么躲著走，要么叫保鏢。像張海川這樣隨和的，還真是少見。

“走吧，再找找。”張海川繼續往前走。

巷子越來越深，人也越來越少。路兩邊的店鋪漸漸變得冷清，有些已經關門歇業。空氣中的烤肉香也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下水道的臭味。

張海川正想放棄，忽然看到前面一棵大樹下，燈火通明的夜宵攤。樹葉在風中輕輕搖晃，投下斑駁的影子。

攤位上掛著“故友燒烤”的牌子，用紅色油漆寫成，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就是這家！”張海川眼前一亮，腳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攤主是一對三十多歲的夫婦，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痕跡。男人在烤架前忙碌，臉上的汗水在燈光下閃閃發亮。女人在一旁串肉，動作麻利。

攤位后面還有個年輕女孩，戴著耳機，一邊看手機一邊串肉。她穿著校服，看起來還是個學生。

“帥哥美女，想吃點什么？”老板娘熱情地招呼，臉上堆滿了笑容。

張海川點了些烤串，隨口問道：“你們以前是不是在那邊店里的？”

男老板多看了他一眼，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是啊，房東漲租金，我們就出來擺攤了。”他的語氣有些無奈。

“看老板娘好像不太開心？”張海川笑著問。

老板娘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串子：“能開心嗎？那房東太壞了，當初說親戚找工作，讓我們收個服務員，結果是來偷學手藝的！”她的聲音帶著憤怒。

“去年學會了，就漲租金，存心趕我們走，自己開燒烤店去了。”老板娘越說越激動，臉都紅了。

“行了行了，別說了。”男老板打斷她，“到后廚取酒去了。”

張海川找了個位置坐下。塑料凳子有些搖晃，他不得不調整了一下姿勢。

譚璇跟在后面，小心地打量四周。不遠處一桌光著膀子的男人，時不時往這邊看，讓她有些緊張。她下意識地往張海川身邊靠了靠。

很快，烤串上來了。肉香四溢，讓人食指大動。

張海川拿起一串就往嘴里塞，一邊吃一邊拍了個視頻。他的動作自然隨意，完全沒有明星的包袱。

譚璇小心翼翼地摘下口罩，用筷子把肉一點點夾進碗里。她吃東西的樣子很優雅，但眼神卻時不時地瞟向四周。

“小月，去送菜！”老板娘喊道。

“來了！”

女孩摘下耳機，端著盤子走過來。她的步伐輕快，像是在跳舞。

“你們的烤串......”

她抬頭看到張海川，瞬間瞪大了眼睛。她的手一抖，盤子差點掉在地上。

“啊！海川哥哥！”

“真的是海川哥哥！”

女孩激動得手都在抖，眼睛亮得像星星。

“是我。”張海川笑著打招呼，語氣溫和。

“那是明星？”攤主夫妻對視一眼，有些驚訝。他們的目光在張海川身上打量，似乎在確認什么。

女孩又看到了譚璇，更加激動了：“你是......”

譚璇趕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眼神中帶著懇求。

“張海川？”

“是新聞上那個張海川嗎？”

旁邊桌的食客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他們放下手中的啤酒瓶，好奇地看過來。

譚璇緊張地看著那群光膀子大漢，手心都出汗了。但張海川卻一臉輕松，沖他們笑著點點頭。

“是啊，就是我。”他的聲音很平靜，“來吃個燒烤而已，別太在意。”

譚璇縮在座位上，手掌遮住半張臉，小心翼翼地往旁邊瞥了一眼。這一眼，讓她臉色瞬間煞白。

那個光著膀子的壯漢正朝這邊走來，手里拿著啤酒瓶，一口咬開瓶蓋，隨手吐在地上。他身上的紋身在昏黃的路燈下顯得格外猙獰，每一步都帶著不容忽視的壓迫感。

夜市的喧囂聲仿佛在這一刻都消失了。譚璇能聽見自己急促的心跳聲，她下意識地往張海川身邊靠了靠，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海川哥，要不我們先走吧？”

張海川輕輕按住她的手，目光平靜地看著那個走近的壯漢。他的手掌溫暖而有力，似乎能給人無限的安全感。譚璇感受到那份溫度，緊繃的神經稍稍放松了一些。

“張海川！”壯漢舉著酒瓶，忽然咧嘴露出一個意外和善的笑容，“我看了新聞，你小子是條漢子！這酒，我敬你！”

張海川笑著擺擺手：“客氣了。”他的語氣輕松自然，仿佛面對的不是一個體格健碩的紋身壯漢，而是普通的街坊鄰居。

譚璇愣了一下，小聲嘀咕：“原來是來敬酒的啊？”她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如釋重負，眼角的緊張也漸漸舒展開來。

壯漢也不多話，仰頭就是一口悶。酒水順著他的嘴角流下，打濕了結實的胸膛。夜風吹過，帶來一陣濃烈的酒氣。

“行，我就說這句，你們繼續。”壯漢轉身沖攤主喊道，“老板！這桌我結了！”

夫妻倆連聲答應，臉上帶著驚喜。攤主的妻子偷偷看了眼張海川，又趕緊低下頭忙活起來。

壯漢拱了拱手，大步流星地回到自己那桌。他剛坐下，同桌的幾個人就陸續走了過來。每個人手里都端著酒，臉上帶著敬意。

“張海川，那些娘炮小鮮肉，都該跟你學學！這酒我干了！”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一飲而盡。

“真爺們！我也敬你一個！”

“服氣！兩瓶我都喝了！”

譚璇看得目瞪口呆。她從未想過，這些看起來兇神惡煞的人，竟會對張海川如此推崇。夜市的燈光下，那些人粗獷的面容竟顯出幾分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