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器的轟鳴聲漸漸停歇,王四銀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開始收拾工具。張海川見時機成熟,裝出一副疲憊的樣子:“銀哥,這地方太悶了,明兒個我能請個假不?”
王四銀轉過身,眼神中帶著幾分警惕:“你小子...”他停頓了一下,“老子費勁把你弄出來,就是相中你身手不錯。你以為我跟強哥是一伙的?”
“那行吧,您說了算。”張海川聳聳肩,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
王四銀的神色緩和了些,拍了拍他的肩膀,將通訊器遞到他掌心:“明天你自己看著辦,有事我喊你。”
“謝了銀哥!”張海川接過對講機,心中暗喜。這個關鍵的零件總算到手了。
夜幕降臨,走廊里響起了熟悉的腳步聲。
“哥!今晚要快餐還是包夜啊?”門外傳來張一琳那刻意做作的沙啞嗓音。
張海川快步走到門前,猛地拉開門,一把將她抱起扛在肩上。張一琳驚呼一聲,下意識地捂住嘴。
“喂!輕點!”被扔到床上的張一琳揉著胳膊抱怨,“你這是入戲太深了?。课疫@么瘦,骨頭都快散架了?!?
“你這'散架'用得很妙?!睆埡4ㄐχf,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正經點!”張一琳瞪著他,眼神中帶著幾分責備,“這兒可是人家的地盤,你還有心思開車?再說了,我可是你姐!”
張海川掃了眼她的身材,嘴角勾起一抹壞笑:“姐?那這里怎么比我大這么多?”
“呵呵,”張一琳冷笑著,手指輕輕敲打著床沿,“等出去了,我就讓我認識的娛記爆料 - 驚爆!張海川私下竟是個老司機!”
“你這標題黨水平不錯,UC震驚部缺人不?”
“跟我斗,你還嫩著呢!”張一琳挑眉,語氣中帶著幾分得意,“說吧,找我來干嘛?再開車我可走了?!?
張海川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在床底下翻出一張字條:“幫我弄到這些東西。”
張一琳接過紙條,仔細閱讀:“震蕩器、線路板、供電塊、信號桿...”她突然抬頭,眼中閃過一絲促狹,“這不是做震動...”
“打??!”張海川連忙制止,“是振蕩器不是振動器!這個我已經有了,你幫我弄其他的就行?!?
“這是打算干啥?”張一琳收起玩笑的表情,語氣變得認真。
“無線電發射器?!睆埡4▔旱吐曇簦霸鄣门獋€高頻的信號發射裝置,傳播距離在100到10000公里之間?!?
“不會被屏蔽嗎?”
“所以要做大功率的,利用電離層反射,傳播距離取決于反射次數?!?
張一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行吧,你是學霸,我聽你的。這些東西我盡量幫你弄。”
“今晚一起睡?”張海川眨眨眼。
張一琳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答應。她不得不承認,昨晚是她這段時間睡得最安穩的一覺。有張海川在身邊,那種被監視的壓抑感似乎也減輕了許多。
接下來的幾天,張海川繼續在山洞當保鏢,而張一琳則在園區里偷偷搜集零件。她時而說鼠標壞了要修,時而說電腦出了故障,實則是按照張海川的指點,把需要的零件一個個拆下來。
有時藏在內衣里,時常別在腰間,一次帶一點,以免引人注意。每次交接零件時,兩人都小心翼翼,生怕被人發現異常。
這天晚上,從浴室出來的張一琳,一邊擦著頭發一邊湊到桌前:“怎么樣了?”
“搞定了?!睆埡4冻鲎孕诺男θ?,手中的工具還在微微發燙。
“這也叫搞定?”張一琳看著桌上雜亂的零件,眉頭緊皺,“看起來就像垃圾堆。”
“電子產品都這樣,漂亮的只是外殼。”張海川認真地調試著設備,將簡陋的天線對準海城方向。在精密工藝技能的加持下,他不僅完成了無線電發射器的制作,還做了不少優化。
“可以發送信息了?!睆埡4ㄝp聲說道,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是不是要用摩爾斯電碼?就滴滴噠噠那種?”張一琳興奮地問,臉上帶著孩子般的天真。
張海川無語地看著她:“我這兒有個通訊器的話筒,當面聊不就得了?再說現在誰還懂摩爾斯電碼?發出去也白搭?!?
“行行行,你厲害。”張一琳翻了個白眼,“那我們該發什么消息?直接求救?”
“不行,直接求救容易被當成惡作劇?!睆埡4〒u頭,手指輕輕摩挲著設備,“必須發一些能引起治安廳注意的信息。”
張一琳正要思考,卻見張海川已經打開了設備,拿起麥克風。他深吸一口氣,張開嘴,發出的聲音卻不是他本人的音色。這段音頻經過麥克風轉化為信號,再由振蕩器變成超高頻電磁波,最后通過天線朝著海城方向發射而去。
電磁波以接近光速的速度傳播,瞬間抵達目的地。在擁堵的三環路上,所有開著電臺的車輛在同一時刻都傳出了電流的雜音。緊接著,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穿透了城市的喧囂。
張海川放下麥克風,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這是他們的第一次嘗試,成敗在此一舉。他看向張一琳,后者正緊張地咬著下唇,眼中滿是期待和擔憂。
“現在,就看老天爺給不給面子了?!睆埡4ㄝp聲說道,目光投向窗外的夜空。
“各位聽眾朋友們,歡迎收聽933051電臺。”
熟悉的聲音在電波中傳遞,穿透寂靜的夜空。城市的霓虹燈在雨后的街道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遠處高樓的輪廓若隱若現。
“我是柳風,沒錯,我回來了!”
那獨特的音色透過無線電波,在城市的每個角落回蕩。聲音中帶著一絲慵懶,卻又充滿磁性,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繼續聽下去。
“距離上次離開,已經整整36天,真是讓大家擔心了?!?
“不過請放心,在我的計劃里,要發行40張專輯才會考慮退圈的事情。”
“所以滋滋滋......”
海城某條繁華街道上,一輛黑色轎車緩緩行駛在濕漉漉的柏油路面上。車窗上的雨滴在路燈的照射下閃爍著微光,車內電臺里的聲音突然中斷。
“搞什么鬼?”開車的中年男人皺著眉頭,不耐煩地拍打著車載電臺。他的手指在按鈕上來回摁壓,最終換了個頻道,繼續聽著流行音樂。
夜色漸深,城市卻愈發喧囂。
“哈哈,我是你們的老朋友柳風,沒錯,我回來了!”
這句話像是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在無數車載電臺中激起層層漣漪。
“天吶!”一位女性司機猛地踩下剎車,輪胎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她的手緊緊握住方向盤,指節因用力而發白?!斑@不可能...柳風明明已經...已經去世了啊!”
她的聲音顫抖,臉色蒼白如紙。后面的車輛不滿地按著喇叭,但她已經顧不上這些了。那熟悉的聲線讓她渾身發抖,仿佛看到了不該存在的幽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