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川立刻明白她的意思:“別想了。剛才那個小弟是阿虎派來監視我的。他們根本不信任我,連王四銀都不信任。”
畢竟連王四銀都沒資格用衛星電話。想偷到手實在太難,一旦暴露就前功盡棄。
“我們得先確定具體位置。”他皺眉思索著,“雨南這么大,和卡洲接壤的地方也不少。”
張海川忽然想起什么,快步走到電視柜前,從下面翻出一本旅游手冊。他把手冊攤開在桌上,露出背面的雨南地圖。
一個主意在腦海中成型。
“你四處翻找一下,有沒有鐵絲或者縫衣針之類的東西。”他說道。
張一琳愣了一下,從內衣肩帶間摸出一根銀針:“這個行嗎?”
張海川:“......”
“我一個女人,做點防身準備很正常吧?”張一琳挑了挑眉,語氣帶著幾分調侃。
“正常,太正常了。”張海川笑道,“要是我剛才真對你做什么,你是不是準備用這個扎我?”
“你猜啊。”張一琳嘴角上揚,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張海川搖頭失笑,站起來將掛在墻上的電視顯示器卸了下來。他仔細打量了一下外殼,很快找到拆解的方法。
精密工藝技能發動!
三下五除二,他拆開外殼,從揚聲器里取出一塊磁鐵,扔給張一琳:“拿去擦,擦個幾分鐘。”
“擦?”張一琳一臉茫然。
她垂眼瞧了瞧掌中的針和磁石,恍然大悟:“你這是打算制作羅盤吧!”
“不然呢?”
張一琳抿著嘴,靜靜地擦拭著手中的銀針。房間里安靜下來,只剩下她擦針的沙沙聲。
張海川把電視機裝好掛回墻上,走到桌前研究地圖。他的手指在地圖上游走,眼神專注。
“有磁性了!”張一琳拿著銀針湊過來,眼中帶著興奮。
張海川點點頭,輕輕從她發絲間取下一根秀發。
“嗷!”張一琳瞪著他,“你就不能提前說一聲?到底要干什么?”
張海川沒理會她的抱怨,專注地用頭發綁住銀針中間。磁化后的銀針懸吊起來,很快指向了南北方向。
“別動。”
他接過頭發絲,調整地圖方位與指南針一致。然后拿筆在地圖上標出兩個點。
看到張一琳疑惑的表情,他解釋道:“來礦場時,我看到東南方有條河,西北有座山。根據方位,它們就在地圖上這兩個位置。”
“所以呢?”張一琳還是一頭霧水。
張海川笑了笑,沿著其中一個點畫出一條直線。
張一琳瞪大了眼睛,開始明白他要做什么。
他又用同樣的方法,從另一個點畫出第二條線。
“這里,”張海川用筆重重圈住兩條線的交點,“就是我們現在的位置。”
“!!!”
張一琳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她看看地圖,又看看張海川,眼中充滿不可思議。
“為什么?這是怎么算出來的?”
張海川拿起筆:“我剛才是用心算的,現在重新給你講解一下。首先要用指南針計算兩個參照物的方位角,然后...”
“停停停!”張一琳連忙擺手,“我信你!不用解釋了!”
她恍惚間仿佛回到了痛苦的學生時代,那些令人頭疼的數學公式在腦海中閃現。
“沒想到你還是個學霸。”她兩眼放光地看著張海川,“早知道這些知識這么有用,我當年就該好好學習了。”
“難怪。”張海川笑道。
“什么難怪?”
“我就說你眼神里有種沒被知識污染過的純真。”
張一琳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你這是在說我蠢嗎?!”
她氣呼呼地瞪著張海川,但看到他臉上戲謔的笑容,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過之后,兩人的表情都嚴肅起來。
“現在我們知道位置了,接下來怎么辦?”張一琳問道。
張海川看著地圖沉思片刻:“這里離卡洲確實很近,但地形復雜,想徒步逃走幾乎不可能。而且園區戒備森嚴,到處都是武裝人員。”
“我知道。”張一琳點點頭,“每天晚上都有巡邏隊,還有紅外監控。”
“不過...”張海川的目光落在地圖上的一條公路上,“每周都有車隊運送礦石出去,這是唯一的機會。”
“但車隊都有武裝押送,而且...”
“而且什么?”
張一琳咬了咬嘴唇:“而且車廂都是密封的,就算躲進去也會窒息而死。”
“所以我們得想別的辦法。”張海川收起地圖,“先把這個藏好,以后可能用得上。”
他走到床邊,掀開床墊一角,把地圖塞了進去。
“完事了,一身臭汗。”他對張一琳說,“我先洗個澡。”
張海川進了浴室。
張一琳拿出筆,快速在紙條上寫著,她要把剛才的分析記錄下來。不一會兒,她發出歡呼聲,張一琳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手中緊緊攥著那張寫滿密密麻麻數字的紙條。她的指尖微微顫抖,這些看似毫無規律的數字背后,隱藏著一個至關重要的地址。
潛伏這么久,終于有了突破性的進展。
但隨即,她的眉頭又緊緊皺起。找到地址只是第一步,如何把消息傳遞出去才是最關鍵的。現在她的一舉一動都在監視之下,任何可疑的行為都可能導致前功盡棄。
她盤腿坐在床上,思索著對策。
浴室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張海川從里面走出來,腰間隨意裹著浴巾,水珠順著結實的肌肉線條滑落。看到張一琳坐在那里發呆,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這個女人現在完全放松了警惕,身上只穿著黑色內衣,兩條細瘦的大腿暴露在空氣中。那雙腿,甚至比自己的胳膊還要細。
“都瘦成這樣了。”張海川心中暗自感慨,“為了這份工作,究竟值得付出多少?”
“想什么呢?”他隨口問道,語氣中帶著幾分慵懶。
張一琳如夢初醒,慌忙將手中的紙條塞進枕頭下,裝作若無其事地搖搖頭:“沒什么,在想明天的事。”
“別想了,睡覺。”張海川說著,直接躺到了床上。他伸出手臂,輕車熟路地將張一琳摟進懷里。
“你干什么?”張一琳驚呼一聲,本能地想要掙脫。
張海川閉著眼睛,語氣慵懶:“忘了?我說過睡覺要抱著人。”
“可是...”張一琳還想說什么,卻發現張海川已經發出了輕微的鼾聲。這么快就睡著了?她難以置信地抬頭,借著昏暗的燈光打量著這張年輕的面孔。
睡夢中的張海川少了幾分鋒芒,多了幾分稚氣。眉頭微蹙,似乎在做著什么不太愉快的夢。張一琳忽然意識到,張海川真的很年輕,也許才二十出頭。這么年輕就敢獨自闖入這樣危險的地方,究竟是為了什么?
她想起自己第一次執行任務時的情形。整整一個星期都睡不著覺,每天晚上都要確認三遍門窗是否關好,生怕自己的身份暴露。而張海川,居然能這樣安然入睡,這份勇氣讓她不由得肅然起敬。
張一琳輕輕嘆了口氣,伸手摟住了張海川的腰:“睡吧,臭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