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終于到達一樓。

“甜甜姐，你臉怎么這么紅？”小蓮天真地問道。

“怕不是燒糊涂了。”張海川笑著接話，“要不要我幫你量體溫？”

這句話聽起來再正常不過，可林甜甜卻從中聽出了十足的調侃意味。她恨恨地瞪了張海川一眼，快步走出電梯。

餐廳里已經坐滿了人。

張海川跟小蓮分開后，徑直走向《暗夜追蹤》劇組所在的位置。一群人熱情地招呼著他，恭喜他晉升三線藝人。

但張海川很清楚，這些都是場面話。在娛樂圈，真誠永遠是最稀缺的東西。

空位還剩兩個，一個是導演的，另一個不知道是誰的。

“不好意思，來晚了。”

一個妖嬈的女聲響起。是《暗夜追蹤》的女二號蘇媛。

張海川看了她一眼，想起這個女人曾經給自己發過的曖昧照片。當時就被他毫不猶豫地拉黑了。

蘇媛穿著一身緊身裙，款款走來。她的目光在張海川身上停留了一瞬，隨即若無其事地移開。

“各位久等了。”

孫導姍姍來遲，眾人紛紛起身。

男主演主動去拿食物，女主演給孫導倒茶。而蘇媛，卻不動聲色地坐到了孫導身邊，姿態親昵。

這一幕落在眾人眼里，大家心照不宣地交換著眼神。昨晚的事，怕是不言而喻了。

“海川啊，”孫導笑瞇瞇地看著張海川，“現在可是三線藝人了，以后可別嫌棄我這個老導演。”

“哪里話，要不是孫導提攜，我哪有今天。”張海川說得客氣，心里卻在盤算。

導演這個職業，確實是最快的上升通道。但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那張報紙上的“死訊”，才是他最該關注的。

“孫導也升二線了，可喜可賀啊！”眾人紛紛附和。

氣氛一片和諧，只是蘇媛越坐越近孫導。她時不時給孫導夾菜，笑容嫵媚。

張海川看在眼里，面上不動聲色。娛樂圈的規則，他已經很清楚了。有人靠實力，有人靠關系。

張海川端起茶杯，目光不經意間掃過餐廳另一端的林甜甜。那個女人正低著頭吃飯，卻在感受到他的視線后，偷偷抬眼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電光火石。

林甜甜立刻移開視線，耳根卻悄悄紅了。

張海川輕笑一聲，放下茶杯。昨晚的事情還沒完，他倒要看看這個女人能嘴硬到什么時候。

“海川，下午的戲你準備得怎么樣？”孫導突然開口。

“都已經準備好了。”張海川收回思緒，正色道。

“那場戲很重要，”孫導意味深長地說，“希望你能給我一個驚喜。”

張海川點頭。他知道孫導說的是哪場戲，那是整部劇的轉折點。

但他更在意的是，那場戲的拍攝地點。

那里，或許能找到一些線索。

關于那個“死訊”的線索。

“對了，聽說你最近在找房子？”

張海川一愣，隨即明白過來。這是孫導在試探他。

“是啊，總不能一直住酒店。”

“我倒是知道一個不錯的地方。”孫導放下筷子：“要不要去看看？”

張海川眼底閃過一絲警惕。孫導這個提議來得太突然了。

“好啊，那就麻煩孫導了。”

“那就說好了，等慶功宴結束了，咱們晚點去看。先吃菜。”

“剛出鍋的，大家快嘗嘗。”這是男主演笑著把盤子放在桌上，目光卻掃過女二號，隨即又若無其事地移開。

張海川靠在椅背上，默默觀察著眾人。孫導神色如常地拿起筷子，但那雙略顯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這種場面他見得多了，無非是又一個想借戲上位的女演員。

“孫導，這都是海棠城的特色小吃。”男主演熱情地介紹著：“椒香面、海珠煎、趙氏燒餅，您先嘗嘗。面條是用特制的沙茶醬調制的，海蠣是今早剛打撈上來的。”

“我去再拿些茶水。”男二號站起身。

“我跟你一起。”編劇也起身，兩人快步離開了包間。

女二號端坐在孫導旁邊，纖細的手指夾起一片金黃的海珠煎，輕輕放進孫導碗里。她眼波流轉，聲音甜美得幾乎要滴出蜜來：“孫導，您嘗嘗這個，我覺得特別好吃。”

孫導笑著點頭，筷子輕輕夾起那片海珠煎：“不錯不錯，確實鮮美。”

“這趙氏燒餅可有意思了。”女主演忽然開口，語氣帶著幾分玩味，紅唇微揚，“也叫南仔餅，是從北方傳過來的，后來改良成了海棠城特色。”她夾起一塊遞給女二號，眼神意味深長，“你是北方人吧？嘗嘗看跟老家的有什么不同。”

女二號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這話里有話，分明是在諷刺她來海棠城搶戲。

桌下，女二號的腳丫子不安分地蹭著孫導的腿。孫導面不改色，繼續與眾人談笑，仿佛什么都沒發生。

張海川看在眼里，不禁想起當年的往事。從前那個瘦小的孫導，如今也成了圈內炙手可熱的香餑餑。

包間里的氣氛漸漸熱絡起來，推杯換盞間，眾人談笑風生。趁著空檔，張海川壓低聲音問道：“孫導，聽說楊姐那部戲出了問題？”

孫導放下筷子，眉頭微皺：“麻煩大了。出品方說投了八千萬，實際只給三千萬，剩下五千萬說是宣發費用。現在咬死了要按合同辦事，讓月月必須把電影拍完上映，還得完成五億票房。”

“對賭協議？”張海川眼神一凜。

“對，就是這么回事。”孫導擺擺手，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轉而露出笑容，“不說這個了。我新戲有個反派角色很適合你，考慮一下？”

“選角工作開始了？”張海川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重要角色都定得差不多了。就差幾個配角。”

“怎么，你有推薦？”孫導問道。

“有。還缺女演員嗎？幫朋友問問。”

孫導眼睛一亮，放下筷子：“哪個朋友？”

正說著，包間的門突然被推開。“海川弟弟！孫大導演！”一道甜美的聲音傳來。

林甜甜踩著十厘米的細高跟，款款而來。她上身一條小熱褲，搭配露臍裝，凹凸有致的身材一覽無遺。燈光下，她的皮膚白得發亮，紅唇妖艷。

“孫導，我可是您的忠實粉絲呢！”林甜甜笑靨如花，眼波流轉間滿是魅惑。

孫導眼中精光閃爍：“林小姐客氣了，我看過你的戲，演技不錯。”

“孫導記得我？太榮幸了！”林甜甜驚喜地說道，轉頭看向張海川，聲音甜膩，“好弟弟，和導演談過沒？”

這親昵的稱呼讓在座眾人一愣。

“剛問到你就來了。”張海川淡淡道。

“別誤會。”林甜甜察覺到氣氛不對，連忙解釋道，“我跟海川一起上過綜藝，那時他剛出道，我們私下關系很好的，對吧海川弟弟？”

張海川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是啊是啊。”眼神卻冷得像冰。

“哈哈，海川的女人緣在海棠城可是出了名的好啊！”孫導大笑著打圓場，“既然你們關系這么好，角色的事好說，到時候一起來試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