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蕭波拿山田隆二沒辦法。這小日子是馮導馮明遠欽點的動作演員，他這個武指也只能干瞪眼，說幾句不痛不癢的狠話。

“怎么回事？還能不能拍了？”馮明遠的聲音從片場后面傳來，帶著幾分不耐煩。

“馬上就好！”蕭波應了一聲，轉身對張海川說道：“我安排工作人員幫你更換防護裝備。”

“不用了。”張海川擺擺手，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鋒芒。

蕭波還想說什么，馮導馮明遠已經在催了：“快點！時間不等人！”

“開始上場！”

鏡頭再次開始轉動。兩個人的身影在畫面中交錯，拳來腿往，虛虛實實。片場的燈光打在兩人身上，投下交錯的影子。

山田隆二忽然一個轉身，又是那記兇狠的側踢。這一次，他的動作更快，力道更重！顯然想把張海川至于險境。

張海川后退三步，穩穩化解。他的動作看似倉促，實則暗含玄機，將那股兇猛的力道卸得干干凈凈。

“咔！”

蕭波連忙出聲，如釋重負：“這條拍得不錯，動作到位，節奏也好。”

馮明遠看了看回放，皺著眉頭：“再來一條。”

蕭波心里一沉：【還要再拍？他個人認為這次的是可以過了的，可惜他不是導演。】

而且，蕭波看得出來，山田隆二這一腳的力道比剛才還大。可張海川卻像沒事人一樣，這小子的身體素質，著實讓人吃驚。

蕭波既為張海川擔心，又欣喜。擔心山田隆二下一次力道更大更下死手，同時也期待張海川如何應對。

第三條開拍。

山田隆二和張海川兩人動作依舊行云流水。可就在最后一個動作，山田隆二卻忽然失去平衡，踉蹌了一下。

“抱歉，我失誤了。”山田隆二笑著說道，眼神中卻閃過一絲陰冷，“再來一條吧。”

蕭波心中暗罵。這哪是失誤？分明是故意的！他快步走向道具組，讓人拿來新的護具。

這次他不由分說，直接給張海川穿上：“不管你多能扛，這個必須穿！”他的語氣不容置疑。

第四條開拍。

“咔嚓！”

又是一聲脆響。護具再次碎裂，碎片四散飛濺。

蕭門劍宗的人都圍了上來。

“師父，這小日子太過分了！”

“咱們找時間跟馮導聊聊吧？”

蕭波有些無奈：“說了也白說。”

“沒事，我扛得住。”

“這條過了嗎？”張海川依舊平靜。

蕭波去問了導演，終于松了口氣：“過了！”

“接下來的環節輪到我揍他沒錯吧？”張海川忽然問道。

蕭波點點頭：“對，你挨他一腳，他挨你一拳，這是武打片的規矩。”

蕭波剛說完，忽然注意到張海川臉上的笑容。那笑容讓他莫名打了個寒顫。

【張海川這小子不會是想....】

這時，馮導馮明遠忽然宣布休息。

原來是有貴客來訪。

錢永康和林守河，兩位武道聯盟的副會長到了。

馮明遠親自出去迎接，臉上堆滿笑容：“兩位大師怎么來了？”

“路過，來看看。”錢永康笑著說道，眼神卻始終沒有離開張海川。

一旁，武打指導蕭波看到林守河和錢永康到來，趕緊上前搭話。作為武協的副會長，這兩位可是武術界的泰山北斗，平時想見一面都難。

休息結束，拍攝繼續。

蕭門劍宗的人例行詢問山田隆二要不要護具。

“哼！”山田隆二不屑一顧，挺直腰板：“懦夫才用護具！”

“開始上場！”

山田隆二和張海川兩人再次交手。按照劇本設計，他們要先打一套花架子，最后由張海川一拳制勝。

可就在動作進行到一半時。

山田隆二忽然跪倒在地，臉上的表情由傲慢變成了震驚。

“八嘎！你偷襲！”山田隆二怒視張海川，雙手撐地，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膝蓋一陣發軟。

張海川一臉無辜：“我怎么偷襲你了？”

馮明遠讓人回放錄像。

鏡頭里沒有張海川出腿的動作。

但山田隆二的反應卻清清楚楚地記錄下來——他的身體猛然一震，臉上閃過一絲痛苦的神色，隨即踉蹌后退兩步。

這意味著什么？

林守河瞇起眼睛，眉頭微皺。他的目光在張海川和山田隆二之間來回掃視。

“影步......”林守河喃喃自語，眼中閃過一絲驚異，“這不可能......”

一旁的錢永康注意到老友林守河的異常，湊近低聲問道：“老林，你看出什么門道了？”

林守河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繼續盯著回放畫面。畫面中的張海川看似只是普通地站立，但山田隆二的反應卻清晰可見。這種詭異的違和感，讓他想起了多年前在一本古籍中看到的記載。

“這是太極拳中失傳已久的影步！”林守河終于確定了心中的猜測，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震驚。

“影步？”錢永康一愣，“你是說那個傳說中快到連影子都看不見的腿法？”

“沒錯，就是那個。”林守河點點頭，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這種腿法早在五十年前就失傳了，沒想到今天能在這里看到。”錢永康和林守河討論的津津有味。

接二連三的拍攝都過不了，馮明遠不高興了。

他大聲地對山田隆二吼了句：“山田，重拍！”

打斷了錢永康和林守河的對話。

山田隆二咬牙切齒。他雖然沒看清張海川是怎么出手的，但那一下暗勁打在膝蓋上的感覺，絕對不是錯覺。那種力道，那種角度，那種精準度，都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準備！”馮明遠站起身來，扯著嗓子喊道，“爭取三條內過！Action！”

山田隆二這次顯然吸取了教訓，他緊繃著身體，雙眼死死盯著張海川的一舉一動。汗水從他的額頭滑落，但他渾然不覺。

“這次我看你還能玩什么花樣......”山田隆二在心中冷笑。上一次的失誤讓他顏面盡失，這次他一定要找回場子。

然而，就在山田隆二愣神的瞬間，腹部突然傳來一陣劇痛。

“納尼？！”山田隆二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依舊保持站立姿勢的張海川。這怎么可能？他明明一直在觀察對方的動作，為什么還是沒能看清出腿的軌跡？

“咔！”馮明遠怒喝一聲，臉色陰沉，“山田，你到底行不行？不行就換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