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桃桃心頭一軟,蹲下身輕聲道:"你先回去吧,我有要事在身。"見小混混眼中泛起淚光,她連忙又道:"下次集市我們在這里見,好不好?"
小混混這才點點頭,松開了手。沈桃桃爬上馬車,長舒一口氣。她給自己和沈雨軒各倒了杯茶,簡單講述了謝彥玉的傷勢。
沈雨軒眉頭緊鎖,"除你之外,還有人知道他的下落嗎?"
沈桃桃搖頭,"我誰也沒告訴。"說完,她靠在車壁上閉目養神。雙腿的酸痛這才慢慢浮現,她輕輕揉捏著,試圖緩解疲勞。
車廂內一時陷入沉默。沈雨軒的目光不時瞥向沈桃桃,似乎在思索什么。忽然,他開口問道:"你和那小混混是什么關系?"
沈桃桃睜開眼,有些詫異,"她救了我一命,怎么了?"
沈雨軒沒有回答,只是掀開車窗簾子,"你看看后面。"
沈桃桃探頭一看,頓時驚呆了。只見小混混正氣喘吁吁地追在馬車后面,小小的身影在塵土中若隱若現。
"停車!"沈桃桃連忙喊道。
馬車停下,塵土飛揚中,小混混跌跌撞撞跑到車前。"姐姐......"她剛開口,便因體力不支昏倒在地。
沈桃桃慌忙跳下馬車,將小混混扶起。她看著懷中瘦小的身軀,心中既感動又心疼。"這孩子......"
沈雨軒沉默片刻,沉聲道:"帶上她吧。"
沈桃桃點頭,小心翼翼將小混混抱上馬車。
山風呼嘯,裹挾著泥土的腥氣撲面而來。沈桃桃蹙眉,目光落在那破敗的樵夫茅屋上,心中隱隱不安。她加快腳步,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眼前的景象令她猛地倒吸一口涼氣。
謝彥玉靜臥在土炕上,一動不動。而在他身上,一條粗壯的大蛇正盤踞其上,足足有嬰兒手臂粗細。沈桃桃僵在原地,恐懼如潮水般漫上心頭。她猛地轉身,幾乎撞進身后沈雨軒的懷里。
"里...里面..."她顫抖的指尖指向屋內,話語支離破碎。
沈雨軒眉頭緊鎖,不等她說完,幾個箭步沖向門口。然而到了門檻處,他身形突然一頓,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沈桃桃躲在他身后,小心翼翼探出頭。那條大蛇鱗片閃爍著冰冷的光澤,蛇眼緊盯著門口,仿佛在警告闖入者。
空氣仿佛凝固,時間在此刻停滯。沈雨軒緩緩抬手,示意沈桃桃不要輕舉妄動。他深吸一口氣,聲音低沉而沙啞:"別慌,我來想辦法。"
沈桃桃緊緊攥住他的衣袖,生怕他貿然沖進去。沈雨軒轉頭,對上她驚恐的眼神。他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輕聲道:"相信我。"
說罷,他小心翼翼邁進屋內。沈桃桃心跳如鼓,緊張得幾乎喘不過氣來。沈雨軒每一步都極其謹慎,生怕驚動那條大蛇。他緩緩靠近炕邊,目光始終沒有離開蛇的動靜。
沈桃桃站在門外,雙手緊握,祈禱著平安。她看著沈雨軒忽然停下腳步,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他輕輕拔開瓶塞,一股奇異的香氣彌漫開來。那條大蛇似乎被香氣吸引,緩緩抬起頭顱。
沈雨軒趁機將瓷瓶放在炕邊,快步后退。大蛇慢慢游向瓷瓶,對謝彥玉失去了興趣。沈桃桃屏住呼吸,看著沈雨軒小心翼翼靠近謝彥玉。他迅速檢查了謝彥玉的狀況,眉頭微微舒展。
"沒有大礙,只是昏迷了。"
終于,他們成功將謝彥玉帶出了小屋。沈桃桃長舒一口氣,險些腿軟坐在地上。沈雨軒看了眼她蒼白的臉色,難得露出一絲關切之色。
"你還好嗎?"他輕聲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柔和。
沈桃桃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點了點頭。"多虧有你在,否則我真不知該如何是好。"她由衷感激道,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沈雨軒淡淡一笑,"舉手之勞而已。"他的語氣依舊平靜,但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他們將謝彥玉安置在樹蔭下,沈雨軒開始為他診治。沈桃桃在一旁看著,心中泛起陣陣漣漪。她從未想過,這個看似冷漠的男人,關鍵時刻竟如此可靠。
沈雨軒診治完畢,對沈桃桃說:"他沒有大礙,只是受了驚嚇。"
沈桃桃松了口氣,感激地看著沈雨軒。"謝謝你,嚴大夫。"她輕聲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情感。
沈雨軒擺擺手,"不必客氣,這是我該做的。"他站起身,目光掃過四周,"這里不安全,我們得盡快離開。"
沈桃桃點頭同意,"可是,我們該帶他去哪里呢?"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迷茫和擔憂。
謝彥玉倒在土炕上,面色蒼白如紙。沈桃桃和沈雨軒站在門口,目光中滿是驚惶。三條紫煙蝮盤踞室內,猩紅的信子不斷吐露,散發著致命的威脅。
沈桃桃攥緊衣袖,低聲問道:"這可如何是好?"聲音里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顫抖。
沈雨軒握緊了手中的折扇,眉頭緊鎖。他的目光在三條蛇和謝彥玉之間來回掃視,思索著對策。
"紫煙蝮有劇毒,"沈雨軒壓低聲音說,"我們必須小心行事。"
沈桃桃點點頭,眼中閃過一抹擔憂。她的視線落在謝彥玉身上,心臟不由自主地揪緊。那些蛇究竟是什么時候進來的?謝彥玉為什么會昏迷?他是否已經被蛇咬了?
沈雨軒緩緩彎下腰,將藥箱無聲放在地上,打開,從里面快速翻找出一包像藥粉之類的東西。
"這是什么?"沈桃桃疑惑地看了一眼那藥包。
"雄黃粉,"沈雨軒解釋道,"可以驅蛇,但對付三條紫煙蝮,恐怕效果有限。"
沈桃桃正要說話,突然注意到土炕底下的角落。她的瞳孔驟然收縮,一把揪住沈雨軒的衣袖,將人拼命往回拉。
"別動!"她用氣聲急促地說,"你看那里……還有兩條小蛇!"
沈雨軒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只見炕角的陰影里,兩條體型較小的紫煙蝮正懶洋洋扭動著身體,慢慢往土炕上爬,逐漸將謝彥玉圍攏。
沈雨軒的臉色變得更加凝重。三條蛇,情況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
"三條蛇,你有把握全身而退么?"沈桃桃輕咬下唇,用氣聲小聲問道。
沈雨軒沉默片刻,緩緩搖了搖頭。"紫煙蝮反應極敏捷,對付一條我尚能有些把握,但眼下……"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無奈,"這包雄黃粉,未必能對付得了它們。"
沈桃桃的心沉了下去。她再次看向謝彥玉,心中的擔憂愈發強烈。"要是被這蛇咬中,會怎樣?"她忍不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