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場上，吳三桂親自率領(lǐng)親兵沖殺，所向披靡。他的長刀在月光下劃出道道寒芒，每一擊都準確無比。

“砰！砰！砰！”

火銃聲此起彼伏，硝煙彌漫。大順軍的陣型被徹底打亂，士兵們四散奔逃。

李自成咬牙切齒，不得不下令全軍撤退。他望著遠處的吳三桂，獨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

戰(zhàn)斗持續(xù)到天明，大順軍損失慘重，倉皇撤退。戰(zhàn)場上，到處都是斷刀殘劍和倒下的尸體。

吳三桂立于馬上，看著升起的朝陽。這一戰(zhàn)，他不僅打退了李自成的偷襲，更向多爾袞和朱慈烺展示了關(guān)寧鐵騎的實力。

“收拾戰(zhàn)場，清點人數(shù)?！彼铝畹?，聲音里帶著一絲疲憊。

劉生匆匆趕來：“王爺，我軍傷亡不大，繳獲頗豐?！?

吳三桂點點頭，目光望向遠方。這一戰(zhàn)的勝利，讓他看到了更多的可能性。無論是多爾袞還是朱慈烺，都不能小覷關(guān)寧鐵騎的力量。

陽光灑在戰(zhàn)場上，為這片土地鍍上一層金色。吳三桂知道，這只是開始，更大的博弈還在后面。但此時此刻，他只想好好休息一下，為接下來的征程養(yǎng)精蓄銳。

“傳令下去，”他翻身下馬，“全軍休整三日。”

營地里很快恢復了平靜，只有偶爾傳來的馬嘶聲，提醒著人們昨夜那場激烈的戰(zhàn)斗。吳三桂回到帳中，再次拿起朱慈烺的信件，陷入沉思。

這場勝利，或許會改變很多事情。但現(xiàn)在，他需要的是耐心，等待最佳的時機。

黑暗籠罩大地，吳軍大營內(nèi)火光沖天。濃煙滾滾，映照著戰(zhàn)場上的殘垣斷壁。

小虎兒攙扶著一個受傷的戰(zhàn)友，緩緩從車陣前退下。他的目光掃過前方，那里堆滿了雙方將士的尸體。血腥味混雜著火藥的氣息，讓人作嘔。戰(zhàn)友的傷口還在滲血，每走一步都能聽到他痛苦的呻吟。

“忍著點，馬上就到醫(yī)帳了。”小虎兒低聲安慰道，感受著戰(zhàn)友逐漸加重的體重。

這是今晚的第四次進攻，依然以失敗告終。車陣前的空地上，到處都是大順軍的尸體。那些倒下的兄弟，有的還保持著沖鋒的姿勢，有的則蜷縮成一團，仿佛在抵御著什么。

“該死！”小虎兒咬緊牙關(guān)，看著戰(zhàn)友身上的傷口。箭矢深深地插在肩膀上，周圍的布料已經(jīng)被鮮血浸透。

車陣看似簡陋，卻如銅墻鐵壁般堅不可摧。守軍是吳三桂的關(guān)寧鐵騎，每一個都是百戰(zhàn)精銳。他們的裝備精良，訓練有素，遠非大順軍可比。

“大哥，我們真的要繼續(xù)打嗎？”一個年輕士兵走過來，臉上還帶著未干的血跡。

小虎兒沒有回答。他所在的旅已經(jīng)發(fā)起三次猛攻。前兩次在火銃齊射下折戟沉沙，第三次雖然一度突入車陣，卻被一個魁梧將領(lǐng)率領(lǐng)的鐵甲衛(wèi)士擊退。

那些鐵甲衛(wèi)士，每一個都像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魔。他們的刀鋒所向，大順軍無人能擋。寥寥數(shù)十名披堅執(zhí)銳的明軍精銳，就擊退了數(shù)百名青壯營的精銳。

“把傷員送到后面去！”羅虎的聲音突然響起，“能戰(zhàn)的都給我準備，馬上發(fā)起第五次進攻！”

周圍的士兵面面相覷，沒有人動。

“都他娘的聾了嗎？”羅虎怒吼著，“皇爺還在看著呢！”

小虎兒將傷員交給醫(yī)護兵，轉(zhuǎn)身走向羅虎。他看到大哥的臉上全是疲憊，眼中閃爍著復雜的光芒。

“大哥……”小虎兒欲言又止。

羅虎擺擺手：“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但是命令就是命令，我們必須打下這個車陣?！?

遠處傳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是援軍到了。但所有人都知道，這些援軍和他們一樣，都是疲憊不堪的士兵。

“集合！”羅虎高聲喊道，“準備進攻！”

士兵們慢慢聚集起來，但已經(jīng)沒有了最初的那股勁頭。小虎兒看著這些面容憔悴的兄弟，心中五味雜陳。

當初在固關(guān)長城下，他們見到了從北京逃來的百姓，聽說了韃子是如何分發(fā)土地和房產(chǎn)。而自己這邊，拼死拼活只得了區(qū)區(qū)十兩銀子。

“皇爺根本沒把我們當人看啊……”小虎兒心中暗嘆。

就在這時，營外突然傳來震天的喊殺聲和馬蹄聲。羅虎臉色大變，他在外面布置的一個旅顯然遇到了麻煩。

“小虎！帶一半人去支援陳副將！”羅虎急促地喊道。

話音未落，一陣整齊的火銃聲響起。前方的鐵甲兵紛紛倒下，剩下的也慌亂逃竄。

“丟下火銃！抽刀！跟我沖！”劉生的吼聲傳來。

吳三桂麾下的火銃手，用的是鄭芝龍?zhí)刂频陌啉F腳火銃。雖然數(shù)量只有五百，卻是他的王牌。這支部隊訓練有素，專門對付步兵。

與此同時，吳三桂親率的夷丁突騎已經(jīng)擊潰了陳川的部隊。這支能與八旗軍抗衡的勁旅，豈是青壯營能夠抵擋的？

“撤退！全軍撤退！”羅虎不得不下令。

士兵們?nèi)绯彼阃巳?，但并不混亂。這種有序的撤退，是他們這段時間經(jīng)常練習的結(jié)果。

“大哥，我們真的不行了?！毙』旱吐曊f道，“戰(zhàn)友們的士氣明顯在下降。你跟皇爺關(guān)系不錯啊，不如和他說說？”

羅虎沉默了很久，才緩緩開口：“小虎，你還記得我們剛?cè)胲姇r的樣子嗎？”

小虎兒點點頭。那時候，他們都以為跟著李自成就能過上好日子?？涩F(xiàn)在呢？

“大家都變了?！绷_虎嘆息道，“不僅是士兵，連將領(lǐng)們也都……”

話未說完，遠處又傳來一陣喊殺聲。是吳軍的追兵來了。

“準備迎敵！”羅虎抽出長刀，“小虎，你帶傷員先走！”

小虎兒搖搖頭：“大哥，我留下來和你一起！”

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決然。這一戰(zhàn)，他們可能會死。但至少，他們還保持著最初的那份忠誠。

夜色漸深，戰(zhàn)場上的火光依然在跳動。大順軍的主力在遠處虛張聲勢，為他們的撤退打掩護。

從天兵無敵到節(jié)節(jié)敗退，大順軍的轉(zhuǎn)變來得太快。山西眼看就要失守。

黑暗中，羅虎和小虎兒帶著殘兵向后撤退。這一戰(zhàn)，他們又敗了。但更讓人擔心的是，士氣的低落似乎已經(jīng)無法挽回。

“大哥，你說皇爺知道我們的情況嗎？”小虎兒突然問道。

羅虎沒有回答。他知道，就算皇爺知道，又能怎樣？大順軍已經(jīng)不是當初那支橫掃天下的鐵軍了。

“集合隊伍，準備回營！”羅虎下令道，“明天還要打仗。”

士兵們默默列隊，向著大營的方向前進。沒有人說話，只有腳步聲在黑暗中回響。

這一夜注定無眠。在營帳里，羅虎和小虎兒都在思考，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保住這支軍隊，保住這些還愿意為大順軍賣命的兄弟。

至于其他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青嶺夜戰(zhàn)，從子時打到辰時，李自成又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