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 逃荒路上,長姐養(yǎng)家不缺糧
- 奧澳飛書
- 1981字
- 2025-05-07 20:29:39
吃完飯,蘇嫣準(zhǔn)備制藥。她雖然問過趙大夫方法,與趙大夫也學(xué)了些時日的醫(yī)術(shù),但沒有秤具,不好掌握分量。正犯難時,莫母笑著說:“外婆的手就是秤,你說多少,我來稱。”
在莫母的幫助下,藥丸搓得恰到好處,外表油亮,軟硬適中。蘇嫣仔細(xì)檢查每一顆,確保無誤后才遞給母親:“娘,吃藥。”
莫梨花含著藥,突然緊緊抱住女兒。淚水不受控制地涌出來:“我的好女兒,真貼心。”
“娘,我也是!”蘇祈著急地跳著,“我可是娘的貼心小棉襖!”
莫梨花再也忍不住,抱著兩個女兒放聲大哭。她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著丈夫的離世,公婆的無情,村里人的閑言碎語。積壓在心底的委屈和痛苦如決堤的洪水般傾瀉而出。
蘇嫣默默看著,沒有阻止。趙大夫說過,讓母親痛快哭一場,對舒緩郁結(jié)的心情有好處。她輕輕拍著母親的背,任由淚水打濕衣襟。
莫母在一旁抹著眼淚,莫遠(yuǎn)山轉(zhuǎn)過身去,肩膀微微顫抖。莫志剛和莫正德低著頭,誰也沒說話。
哭累了的莫梨花沉沉睡去。蘇嫣替她蓋好被子,守在床邊。月光透過洞口照進來,在地上留下一片銀白。
第二天醒來,莫梨花感覺胸口的大石頭不見了,整個人輕松了許多。她坐起身,發(fā)現(xiàn)蘇嫣還守在床邊。
“娘,你醒啦!”蘇祈蹦蹦跳跳地跑來,小臉上滿是歡喜。
莫梨花蹲下身,替小女兒整理額前的碎發(fā):“嗯,祈兒昨晚睡得好嗎?”
“不好,我怕娘哭。”蘇祈撅著小嘴。
“娘,以后再不會哭了。”莫梨花笑著說。日子在好轉(zhuǎn),該往前看了。蘇嫣轉(zhuǎn)頭看著母親,問道:“娘,昨天的藥,感覺如何?”
莫梨花愣在原地,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雙手不自覺地護住腹部。昨晚的激動會不會傷了腹中胎兒?這個念頭像一把尖刀,狠狠刺進她的心口。
她顧不得多想,跌跌撞撞地朝山林深處跑去。腳下的枯枝被踩得咔嚓作響,晨露打濕了她的裙角,但她已經(jīng)顧不上這些了。
蘇嫣望著母親慌亂的背影,心里也不由得揪緊。清晨的陽光透過樹葉斑駁地灑在地上,照得她的影子忽長忽短。這個孩子來之不易,可千萬不能有事。
“娘,你慢些!”蘇嫣追了幾步,卻又停下。她知道這種時候,最好給莫梨花一些私人空間。
山風(fēng)徐徐,帶著泥土和青草的氣息。蘇嫣站在原地,不停地搓著手指。時間仿佛被拉得很長,每一秒都像是一個世紀(jì)那么漫長。
終于,莫梨花的身影重新出現(xiàn)在視線里。她臉上帶著喜色,小跑著回來,“阿嫣,今天沒有出血了!”
聽到這話,蘇嫣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松弛下來。她調(diào)配的藥方起效了。額頭的汗珠在晨光中閃爍,她抬手擦了擦。
“娘,這是好事。”蘇嫣輕聲說道,“不過還是要小心,這幾天別做重活。”
莫梨花點點頭,眼中泛著淚光,“都是阿嫣的功勞。要不是你那藥方...”
“娘別這么說。”蘇嫣打斷她的話,目光落在遠(yuǎn)處的山巒上。四兩藥材配上四兩蜜,一通亂搓,最后總共弄出來六十五顆藥丸,按一天三顆計算,足夠吃二十多天。
趙大夫在臨走時特意教會蘇嫣如何炮制她母親需要用的幾種基礎(chǔ)藥材,這幾種在山上都有。在梁國,無論是人工種植還是野生的藥材,都按照大自然的規(guī)律慢慢成長。沒有化肥,沒有催生劑,藥效自然也就格外顯著。山間的藥草在朝露的滋潤下,散發(fā)著淡淡的藥香。
但即便如此,蘇嫣心里仍有擔(dān)憂。趙大夫的話還莫梨花回響在耳邊:“你娘身子虧虛,這安胎丸得一直吃到生產(chǎn)。若是斷了,恐怕...”
這就意味著,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需要源源不斷的銀錢來支撐。蘇嫣蹙眉思索著對策,手指無意識地卷著衣角。
“阿嫣,阿嫣!”莫遠(yuǎn)山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他氣喘吁吁地跑來,臉上帶著興奮的神色。
原來莫遠(yuǎn)山剛從小兒子那里得知,昨天那些野干菜竟是用抽獎的方式換出去的。難怪春日里會有人愿意花錢買野菜!
“這法子真是絕了!”莫遠(yuǎn)山拍著大腿,“那些富戶平日里連正眼都不瞧咱們一下,現(xiàn)在卻為了抽獎爭得頭破血流。”
蘇嫣搖搖頭,嘴角帶著無奈的笑意,“外公,這招只能用一次。昨天鬧出那么大動靜,官府不可能不管。要是查出我們是逃荒的,后果不堪設(shè)想。”
莫正德湊過來,壓低聲音問:“阿嫣,我一直想問,要是一開始就有人抽中大獎,那該怎么辦?”
蘇嫣眨眨眼,露出狡黠的笑容,“大舅,告訴你個秘密——”她湊到莫正德耳邊,“在安慰獎還沒發(fā)完之前,一等獎和二等獎其實都藏在我袖子里呢。”
“原來如此!”莫志剛恍然大悟,不由得擊掌,“難怪那婦人第一次就抽中了核桃,你這是在釣著他們上鉤啊!”
“噓——”蘇嫣連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這種事可不能聲張。”
莫遠(yuǎn)山看著這個聰慧的外甥女,眼中滿是贊嘆,“阿嫣,你這腦子怎么這么靈光?”
蘇嫣笑著說:“這都是讀書的好處。書讀得多了,自然就懂得多。”她的目光掠過遠(yuǎn)處的城墻,心中已經(jīng)在盤算著下一步的計劃。
然而蘇嫣不知道,她的這些小把戲早就被那日的少年看穿了。少年名叫趙煜,此時的趙煜正坐在自己的書房里,手中把玩著一枚棋子,回想著那個機靈的女孩。
窗外的梨花隨風(fēng)飄落,在案幾上留下點點白影。趙煜的目光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
“阿東,”他開口,聲音低沉,“去查查那對兄妹的下落。”
阿東躬身應(yīng)是,轉(zhuǎn)身離去時,腳步輕得幾乎聽不見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