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上次送餃子去,米桶里竄出只肥老鼠的場景,不由皺眉:“還有夜里我去給他量腳碼,他那鞋子味太重,受不了。”
盧氏忍俊不禁,輕戳了下女兒額頭:“你這丫頭,盡挑人家缺點。兩個大老爺們過日子,沒個女人主事,不就那樣嗎?再說男孩子成天山上地下河溝里摸爬滾打,腳上有味也正常,那是爺們該有的味?!?
陸星辰不想再談這個話題,轉身出了灶房。盧氏本想再問問女兒對駱風棠的看法,見狀作罷。她暗自盤算,得找機會讓兩個孩子多接觸接觸。女兒還小,這種事急不得,得慢慢來。
隔壁屋里,明星和大虎還在陪老盧軒聊天。明星主動提出明天幫忙耕田,大虎則說等田犁好了來幫忙種油菜和麥子。老盧軒感激地點頭,陸思遠則默不作聲,只盼著自己的腿傷能快點好起來。
夜色漸深,院子里傳來陣陣蟲鳴。陸星辰坐在窗邊,怔怔地望著天上的月亮。她想起駱風棠那雙總是閃躲的眼睛,不禁莞爾一笑?!罢媸莻€有意思的小子。”她喃喃自語道。
駱風棠回到家,將雞湯端給了伯父。躺在床上,他腦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陸星辰的身影。
夜幕低垂,三房新居顯得格外擁擠。陸星辰站在院中,仰望星空,心中五味雜陳。分家后的日子并不輕松,一家七口擠在三間屋子里,每個角落都顯得擁擠不堪。
“星兒,來幫忙給你弟弟們洗洗?!蹦赣H盧氏的聲音從灶房傳來,打斷了她的思緒。
陸星辰輕手輕腳地走進屋內,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響,以免打擾到已經熟睡的少遠。屋內的燈光柔和,灑在少遠安詳的小臉上,他的呼吸均勻而平靜,顯然已經進入了夢鄉。大遠則坐在床邊,努力保持著清醒,但他的眼皮已經開始不自覺地下垂,疲憊顯而易見。
陸星辰小心翼翼地將少遠從自己的肩頭移開,仿佛搬運著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她的動作輕柔而細心,將弟弟緩緩地放在床上,確保他的姿勢舒適,不會驚醒他的美夢。少遠的膚色黝黑,這是長時間在戶外活動的印記,他的眉眼五官與父親陸思遠極為相似,仿佛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她從水盆中擰出一塊干凈的帕子,水溫適中,既不過熱也不過冷。陸星辰開始輕輕地擦拭少遠的臉蛋,她的手指溫柔而細心,每一個動作都透露出對弟弟的深深愛意。少遠的臉蛋在姐姐的擦拭下變得更加干凈,顯露出他天真無邪的童真。
在給少遠擦拭小手時,陸星辰發現他的小手緊緊地握著,仿佛抓著什么寶貴的東西。她輕輕地掰開少遠的拳頭,不禁莞爾。原來,他的手中緊握著兩顆打磨得光滑的小石頭,這一定是他今天在外面玩耍時撿到的寶貝。
大遠終于也支撐不住,頭一點一點地垂了下去,最終也趴在床邊沉沉睡去。陸星辰看著兩個熟睡的弟弟,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輕輕地為他們蓋上薄被,確保他們不會著涼?!靶〖一?,連睡覺都舍不得放開你的寶貝啊?!彼p聲呢喃,眼中閃過一絲寵溺。
給少遠洗到小屁股時,她不經意瞥見了他的小丁丁。往日的她或許會羞赧躲避,但此刻卻覺得理所應當。這份親昵讓她感受到作為姐姐的責任與溫暖。
洗完少遠,她轉向大遠,卻發現他神色慌張,緊貼著墻角不肯過來。
“大遠,該你洗澡了?!彼郎睾偷貑镜馈?
大遠卻像受驚的兔子,雙手絞在一起,目光閃爍不定?!敖?,我、我自己來就行?!彼Y結巴巴地說,聲音里帶著幾分急切。
陸星辰這才意識到大遠已經到了害羞的年紀。她忍不住想逗弄弟弟,故意板起臉說:“別磨蹭,快點過來。我還要給你洗屁股呢。”
大遠頓時漲紅了臉,急得直跺腳?!安挥貌挥?,我真的自己可以!”他連連擺手,聲音里帶著幾分哀求。
看著弟弟窘迫的模樣,陸星辰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好啦,姐姐逗你玩的,你自己洗吧。”她把帕子遞給大遠,轉身走向門口。
“我去灶房幫娘燒水,你洗完了喊我,我給你倒洗腳水?!彼仡^叮囑道,看到大遠如釋重負的表情,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關上房門,陸星辰來到灶房幫忙。她取出早先采的荊芥,準備給祖父敷藥。
“阿爺,這個能防止傷口感染?!彼p聲解釋道,蹲在老盧軒腳邊。
老盧軒欣慰地點點頭,任由孫女擺弄?!靶莾河行牧?,那來吧。”他爽快地應道。
陸星辰小心翼翼地給祖父敷上藥,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她想起前世種種,又看看身邊的親人,不禁感慨萬千。重活一世,她決心要好好珍惜這份親情。
夜深了,一家人各自安歇。陸星辰躺在床上,聽著母親盧氏的呼吸聲,思緒萬千。
她回想起分家那天的情景。三間屋子,一間做灶房,一間給她住,還有一間住了四個人。老盧軒的到來,更是讓本就擁擠的住處雪上加霜。
她翻了個身,想起剛才給少遠洗澡時的溫馨場景。前世她雖是讓地下世界都為之震驚的頂級特工,但骨子里還是個內斂矜持的女人。如今卻能坦然面對弟弟的身體,這種轉變讓她感到新奇又溫暖。
窗外,月光如水,灑在她的臉上。陸星辰輕輕閉上眼,腦海中浮現出大遠羞澀的模樣。她不禁輕笑出聲,又怕吵醒身邊的人,趕緊捂住嘴。
“這么俊俏的弟弟,將來不知道便宜了誰家的姑娘?!彼谛睦锇蛋迪氲?。
夜色深沉,陸家老宅一片寂靜。老陸頭坐在堂屋里,面前擺著一碗香氣四溢的山雉湯。他捧著旱煙袋,目光落在那碗菜上,卻遲遲不動筷。
尹氏從外頭進來,瞥見那碗菜,眼中閃過一絲異色?!袄项^子,這是三房送來的?”她壓低聲音問道。
老陸頭輕哼一聲,“為了口腹之欲這般鉆研,這不叫能耐!”
“那叫啥?”尹氏問。
“饞嘴,沒出息!”老陸頭道。
尹氏嘴角微撇,心中卻暗自盤算?!疤覂旱?,要不就甭送回去了,老二從青山鎮捎信家來,說明個桃兒要回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