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兒,咋樣?有收獲不?都是些啥?”盧氏眼睛亮晶晶的,忍不住追問。
陸星辰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神秘兮兮地遞給母親一把鋤頭,“娘,待會兒我打開筒子,若是有毒蛇竄出來,你可得用力砸下去。”
盧氏雖然害怕,但還是握緊了鋤頭,做好了準備。她的手微微顫抖,眼中滿是緊張和期待。
陸星辰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打開了第一個筒子。她的心跳加速,不知道里面會有什么樣的驚喜。
隨著筒子蓋子被揭開,一股腥味撲面而來。陸星辰屏住呼吸,慢慢將筒子傾斜。
“嘩啦”一聲,幾條肥碩的黃鱔滑入木桶中,在桶底扭動著身體。
“娘,快看!”陸星辰興奮地喊道,“這么多黃鱔,咱們今晚有口福了!”
盧氏驚喜地看著木桶里的收獲,臉上綻放出笑容。“星兒,你可真有本事。這些黃鱔,拿去青山鎮賣也能換不少錢呢!”
陸星辰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拆開最后一只竹筒。沉甸甸的分量讓她心跳加速,期待與忐忑交織。她倒轉筒子,用力一抖——
“嘩啦啦——”
幾條肥碩的黃鱔順勢滑入木桶,在清晨的微光中泛著油亮的光澤。
“娘!快看!”陸星辰壓低聲音,興奮地喚道。
盧氏湊近一瞧,眼中閃過驚喜,“好家伙,這一筒子就有四五條!”她伸手撥弄著,“這條最肥的,怕是有一斤多重呢。”
陸星辰小心翼翼地將黃鱔歸攏,生怕驚動了隔壁的鄰居。她低聲道:“娘,這些黃鱔,我待會兒帶去青山鎮賣了吧?”
盧氏遲疑片刻,“可是——”
“娘,”陸星辰打斷道,“咱家現在最缺的就是錢。這些黃鱔要是賣個好價錢,能添置些日用品,給爹買些補品。”
盧氏嘆了口氣,“也罷,你拿去吧。只是路上當心些,別讓人欺負了去。”
陸星辰點點頭,心中暗自盤算著該如何討個好價錢。她知道,這或許是改變家里境況的一個機會。
正當母女倆忙著收拾時,院門被推開,陸思明大步走了進來。
“五叔!”陸星辰驚喜地喚道。
陸思明笑呵呵地應了一聲,手里提著扁擔和麻繩,“來幫你們捆東西。”
三人忙活開來,將昨夜編好的茅草器具一一捆扎整齊。陸星辰小心地將裝有黃鱔的木桶藏在最里頭,生怕被人發現。
“咿呀——”一聲刺耳的開門聲傳來,陸家老宅的大門被推開。周氏扭著腰走了出來,眼睛滴溜溜地打量著院子里的景象。
“這是要去青山鎮賣貨?”周氏陰陽怪氣地問道,“就這些破玩意兒,誰會買啊?”
陸星辰低著頭,裝作沒聽見,專心捆扎著手中的器具。陸思明見狀,忙打圓場,“弟妹,你這話說的。青山鎮的人最喜歡這些實用的東西了。”
周氏撇撇嘴,還想說什么,卻被一陣急促的肚子叫聲打斷。她忙不迭地往茅廁跑去,留下一串咒罵聲。
陸思明搖搖頭,對陸星辰說道:“別理她,咱們繼續干活。”
陸星辰抬頭,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五叔放心,我不會把她的話放在心上的。”
待到一切準備就緒,天色已大亮。陸星辰挎上裝有黃鱔的木桶,跟著陸思明往青山鎮走去。
清晨的陽光灑在鄉間小路上,陸星辰的心情卻如同陰晴不定的天氣。她既期待著即將到來的冒險,又擔心自己會搞砸這次買賣。
“星兒,”陸思明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到了青山鎮可要當心,那些奸商最會哄騙人了。”
陸星辰點點頭,“五叔放心,我曉得的。”
路邊的野花在晨風中搖曳,陸星辰不由得駐足凝視。那些不起眼的小花兒,在惡劣的環境中依舊頑強綻放,不正如她一般嗎?
她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木桶的提手。無論前路如何,她都要勇敢面對。
陸思明見侄女神情堅定,心中既欣慰又心疼。這個小丫頭,年紀輕輕就要為家里操心,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兩人一路無話,各懷心事。陸星辰的腦海中不停回想著娘親的叮囑,生怕遺漏了什么重要的事項。
青石鎮的集市上人聲鼎沸,陸星辰隨陸思明穿梭在熙攘的人群中。她的目光不停地在各個攤位間游走,眼中閃爍著既興奮又迷茫的光芒。
“星兒,跟緊些。”陸思明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陸星辰連忙快步跟上,險些被路邊的石子絆倒。她看著陸思明背上的擔子,那沉重的編織品讓他的肩膀微微下陷。
他們在市集邊緣找到一處空地,陸思明長舒一口氣,放下擔子。“就這兒吧,”他擦了擦額頭的汗珠,“雖然偏了些,但總算有個地方。”
陸星辰點點頭,開始幫忙整理攤位。她小心翼翼地擺放著籃子、簸箕,生怕磕碰到這些來之不易的貨物。
“價錢都記住了嗎?”陸思明問道,眉頭微皺。
陸星辰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笑道:“叔,都記在這兒呢,保準不會出錯!”
陸思明這才稍稍放心,叮囑道:“我得去趟東家那兒,你自個兒小心些。等到吃晌午飯的時候,我來接你。”
他轉身離去,很快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陸星辰深吸一口氣,目光掃過周圍的攤位。鄰桌的小販們蹲在地上,有的賣瓜果蔬菜,有的賣五谷雜糧。她蹲下身,開始等待顧客上門。
日頭漸高,人流漸密,可陸星辰的攤位前卻門可羅雀。她看著行人來來往往,卻無人駐足,心里不免有些著急。
終于,一個面容和善的婦人停在了攤位前。
“小姑娘,你這些籃子簸箕咋賣的呀?”婦人問道,指著那一堆編織品。
陸星辰連忙站起身,像背書似的把爛熟于心的價錢報了一遍,“籃子四文錢一只,簍子五文錢,簸箕六文錢......”
婦人只是拿起簸箕那些東西上上下下瞅了幾眼,就又放了回去,去了隔壁的攤位。
陸星辰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心里不免有些失落。她咬了咬嘴唇,暗自思忖著該如何吸引顧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