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思遠趁機說道:”爹,這次買田的事,我們考慮很久了。您看......“
老陸頭放下筷子,正色道:”買田是好事,但也得看看那田的成色如何。明天我親自去看看。“
陸星辰見狀,輕聲道:”爺,那明日您和爹一起去看看那塊田如何?“
老陸頭點點頭,”好主意!明天我親自去看看。“
一頓飯在其樂融融的氛圍中進行著。
陸星辰剛到院子里,目光落在那棵蒼勁的古銀杏樹上。屋內傳來父親和大伯們的談笑聲,她不禁輕輕嘆了口氣。
”星兒,在想什么呢?“駱風棠不知何時來到她身邊,輕聲問道。
陸星辰回過神來,對著少年露出一抹淺笑,”沒什么,就是在想這院子里的老樹。“
駱風棠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這棵槐樹確實很有年頭了,聽說是你曾祖父種的。“
”是啊,它見證了我們陸家的許多事。“陸星辰答道。
就在這時,屋內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聲。陸星辰和駱風棠對視一眼,快步走進屋內。
只見尹氏正站在屋子中央,掌心里攥著根除塵掃帚,面色鐵青。”你們這是要把家底都敗光嗎?“她怒氣沖沖地說道。
陸思遠坐在輪椅上,臉上寫滿了無奈,”娘,您誤會了, 。“
老陸一個箭步站了起來,沉聲道:”老婆子,你先別激動,聽我解釋。“
尹氏冷哼一聲,”解釋什么?家都分了,他們愛怎么敗家是他們的事!“
陸星辰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道:”奶奶,您別這么說,爹是要為我們三房謀福利。“
尹氏瞪了陸星辰一眼,”你個丫頭片子懂什么?“
陸思遠嘆了口氣,”娘,您就別生氣了,這是好事啊。“
老陸頭也勸道:”是啊,三娃終于混出頭了,咱們應該高興才是。“
尹氏看了看周圍的人,突然覺得有些孤立無援。
陸星辰敏銳地捕捉到了奶奶的情緒變化,心中一軟。她走上前去,輕輕握住尹氏的手,柔聲道:”奶奶,您別擔心,我們永遠是一家人。“
尹氏愣了一下,看著孫女那雙清澈的眼睛,突然覺得鼻子有些發酸。她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卻最終化作一聲嘆息。
”罷了罷了,你們愛怎么折騰就怎么折騰吧。“尹氏甩開陸星辰的手,轉身離去。
屋內的氣氛一時有些凝重,眾人面面相覷。
陸思遠打破沉默,對老陸頭說:”爹,您別介意,娘她就是那個脾氣。“
老陸頭擺擺手,”我懂,你娘是擔心你們。“
陸星辰看著奶奶離去的背影,她知道,奶奶的怒氣背后隱藏著對家人的牽掛,只是不善于表達罷了。
夜幕降臨,陸星辰幫著盧氏收拾碗筷。她聽到隔壁房間傳來父親和爺爺的談話聲。
”爹,這次買田地,我是真的想為咱家做點事。“陸思遠的聲音里帶著幾分懇切。
老陸長嘆一聲,”我知道你的心意。只是你娘她...“
”娘那邊,我會好好跟她說的。“陸思遠保證道。
陸星辰聽著,心里有些發酸。她知道,父親雖然坐了輪椅,但一直想要證明自己的價值。
收拾完畢,陸星辰回到自己的小屋。回想著今天發生的一切。家人之間的矛盾,往往源于彼此的牽掛和擔憂。她翻來覆去,難以入眠。
牡丹軒里,尹氏蹲在老陸頭腳邊,專注地為他擦拭著雙腳。水盆里的溫水泛起陣陣漣漪,仿佛映照出兩人心中的波瀾。
”陳媒婆是咱這邊的,得再找個盧家那邊的,才能湊個雙數。“老陸頭低聲道,眼神飄向遠處,似乎在思索什么。
尹氏默默點頭,手上的動作不停。她感受到水溫漸涼,趕忙加快了擦拭的速度。
老陸頭忽然問道:”算算日子,四嫂快生了吧?“
尹氏略作思索,回答:”今個是初十,差不多月底。“
”嗯,“老陸頭微微頷首,”那這段日子,你跟大嫂一起干活。“
尹氏聞言,停下手中的動作,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屑:”哪個婦道人家不生娃?老三媳婦生小遠那天,今兒白天還提著兩筐衣服去河邊洗呢!“
老陸頭皺眉,解釋道:”不能這么講。三弟妹從小就干粗活,皮實。老四媳婦嬌氣些,不能比。“
尹氏聽罷,心中不快愈發明顯。她猛地站起身來,將手中的帕子往盆里一甩,語氣中滿是不滿:”兒媳婦們怎么生產,身為婆婆我得為這事兒頭疼。你做公爹的,問那么多,不怕人笑話?你家那口子還在中間橫著呢!“
老陸頭臉色一沉,眉頭緊鎖:”你這娘們咋想得這么齷齪?“
”哼!“尹氏冷哼一聲,站在一旁,不再言語。
老陸頭深吸一口氣,不想在這種事上多費口舌。他知道,女人一旦鬧脾氣,吵上一整年也說不清楚。
”以后兒媳婦的事情,我懶得管這事了,免得你胡思亂想!“老陸頭無奈道,隨即指著水盆里擦了一半的腳,吩咐尹氏:”趕緊幫我擦干凈!“
尹氏撇撇嘴,又蹲了回來,繼續給老陸頭擦腳。她一邊擦,一邊小聲抱怨:”輪到你操心的事,你不搭理。不該你管的,問東問西。“
老陸頭聞言,眉頭一挑:”什么事我都沒管?你倒說說看。“
尹氏語氣酸澀:”三房買田,你瞎樂呵。四弟妹要當娘了,你瞎著急。咱桃兒的事,你問都不問!“
”桃兒咋啦?“老陸頭詫異地問道。
尹氏搖了搖頭,憂慮地說:”咱閨女大了,心里有了想法,估計撐不過兩年!“
老陸頭從這話里品出了些味道,追問道:”桃兒娘,你把話說全咯。咱閨女是不是看上哪家小伙子了?“
尹氏點頭,眼神飄忽。她雖未從閨女口中聽到明確的話,但作為過來人,從閨女的神態、言行中,已經察覺到了一些端倪。
”究竟是誰家的小子?你倒是說呀!“老陸頭有些急了,連聲催問。
尹夫人回過頭來,皺著眉頭道:”老駱家的棠娃子!“
”啥?“老陸頭驚得合不攏嘴,半晌才回過神來,”怎么會?他們兩個,這也太遠了吧!“
尹氏冷哼一聲,語氣中滿是不屑:”沒爹沒娘,跟著打光棍的老駱過日子,家徒四壁。這也就罷了,那小伙子靠打獵為生,整天在深山里打野味,每天都在玩命的主。“
她越說越激動,聲音都有些顫抖:”咱桃兒要是嫁給他,苦日子在后頭呢,整天提心吊膽。指不定哪天,那家伙進山就兇多吉少,咱閨女得孤獨終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