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真不語,回答的只有劍光。
太陰太陽從劍身中流轉,這是方才殺掉王霞憶的一劍,此刻再次被秦真使用出來。
很明顯,這一劍使得秦真靈力已經匱乏了,肉體出現了細小的洞口,口鼻噴出鮮血。
在斬出去后,他連忙催動《合部三元天心正法》,調理自己的呼吸,改變狀態,想要趁著短短的時間恢復一些靈力和精神狀態。
戰斗瞬息不止,不能掉以輕心,哪怕是有一點點的增強都值得冒險,尤其是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候。
“殺!”
風晉本身受的傷就不輕,加上那一聲怒斥使得精神震顫,已經難以施展身法躲避,于是也選擇了放手一搏。
刀柄啪的一下被捏成碎片,他雙手緊緊握住刀刃,兩只手被鋒利的刀刃滲透,他面無表情,將靈力全部灌輸到了刀身之中,沖著那道突入襲來的飛劍斬去。
鏘!
刀劍再次相逢。
在碰撞的瞬間,噗的一聲,秦真當場噴出一大口鮮血,兩眼險些一黑當場昏倒過去。
這一夜他流的血已經太多了,要是沒有得到及時治療的話,也會活生生是休克過度喪命。
風晉則是感覺自己一邊身處極寒,一邊身處極陽,靈力不斷膨脹,恐怖的劍元擴散到了他的身上,靈魂仿佛都在顫抖。
死亡的氣息涌入鼻中,元神通明,他感覺視線如此清晰,身體像是涌上了一股力氣般,血液開始沸騰,骨骼劈里啪啦的開始作響,一身修為提升到了最高處。
秦真本來想要憑借這一劍將風晉殺掉,就算不死對方也無力戰斗了,可沒想到對方在這一刻竟然開始燃燒修為,這一刀已經是斬出了生命,實力遠超從前。
風晉就像是沒有感受到身體的異樣,純粹的先天之精變的越來越渾濁,越來越少,烏黑的頭發一朝變白,竟然是掉落下了后天中期!
在這一刻,秦真的腦海中忽然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動用天罡步閃開,迂回這一刀,再一劍將其殺掉。
“殺!”
風晉再次怒吼,他看著秦真堅毅的目光,以為是要做個了斷,鼓足自己的氣勢。
現在,他的視線只有秦真一人,他的腦海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殺掉眼前的秦真!
秦真聽到這聲殺后,身體一涼,所有逃跑的想法一掃而空。
“殺!”
到了現在,賭上一位劍客的尊嚴,退無可退,唯有一往無前,明證我心!
太陰太陽混化為一,而在這些之中,多了一縷向死而生的純粹殺意。
劍客與刀客的大戰,兩人都抱著必死的決心。
……
……
森林中,早已埋伏好的黃煜盛怎么可能不把握如此機會?
秦真就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只要一掌下去他便會喪命!
黃煜盛欣喜若狂,大笑出聲,一掌拍去。
就在這時,周邊的樹木中升起蓬勃的生機,數不勝數的綠色幽光匯聚成了一堵墻壁將那一掌攔住。
“誰!!!”
黃煜盛立馬看向了不遠處宋靜竹,怒吼道:“是不是你!”
宋靜竹不語,沒有將其放在眼里。
“哈哈哈……”
黃煜盛就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攻擊被抵消,明明是殺了秦真的好機會,就這樣被人攔住了。
“黃師兄。”
聽到這句話,他連忙轉頭。
只見不遠處,一個少年從暗處走出,他兩指掐著一道畫著大樹圖案的符箓。
“張明苦,你這是為什么!”
黃煜盛那如同女子般的臉無比扭曲,看到來人的真容,此時被壓在心頭上的大石崩開,竟然是哭了起來:
“我就知道你們是一伙的,要不然怎么可能一切都剛剛好!”
“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們的陰謀,其實就是勾引我們出來,好將我們都殺掉!”
“張明苦,你好狠的心啊!”
“我們才是你的同門,他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會是你的同路人?”
張明苦沉默好半天,輕聲說道:“我不能看著你這樣出手。”
“你知不知道這是我唯一活下來的可能!”黃煜盛緊繃的神經終于繃不住了,開始哭訴道:“你的功法是我給你的!我一直給你當作師弟……”
聽到這句話,宋靜竹不敢相信。
原來兩人早就認識了。
張明苦低下頭。
“對不起。”
還是對不起。
宋靜竹無力戰斗的時候,就是對秦真說的對不起。
現在張明苦阻止黃煜盛殺人,也說了對不起。
……
……
一頭白發的風晉面容開始變的蒼老,十四歲的容顏消失不見,慢慢的到了二十歲。
感受著身體猛然多出的力量,風晉朗聲大笑,覺得好不快活。
自從入了離山外門,他已經數年沒有經歷過生死大戰。
要是從最開始,風晉便抱著如此決心,像是一位真正的刀客的進攻。
不是畏畏縮縮,保全性命,而是只有一個想法。
殺了敵人!
無論是誰,只有擋在身前,只有殺!
殺殺殺殺殺殺!
秦真奮力抵抗,忽然間,這把飛劍出現了裂痕,承受不住太陰太陽的靈力波動,以及風晉豁出生命的這一刀。
“死!”
風晉面容一下子蒼老了二十歲,想要一鼓作氣,將秦真的劍斬碎,再將秦真的頭顱斬掉。
“殺!”
秦真掌心有銀光閃爍,一柄雪白的劍鞘落憑空穿出,替換了這柄已經要崩壞的飛劍。
凜冽的劍氣回蕩,完全不同于先前對敵的飛劍那般中庸,在劍鞘飛出的那一刻仿佛天上的月光都暗淡了。
風晉見此,沒有一點畏懼,眼神中只有對戰斗的欲望。
“本命飛劍?!好!來殺我!!”
秦真只有回應了一個字,鏗鏘有力,與風晉說的一般無二。
“殺!”
太陰太陽。
生命之刃。
光芒四射,劍氣與刀氣回轉。
咔!
長刀出現了裂紋!
以兩人為中心,一股旋風襲來,方圓五丈內樹木到處都是銳利的痕跡。
鐺!
刀斷,樹落,劍未止。
風晉已經如同八十歲老人的臉,沒有露出驚恐,只有釋然。
飛劍落下,正中面門,一個頭顱滾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