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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刺殺

茨木町,內町。

關赫曉與巖崎商量了一下新的合作方案,又專門提了一嘴下田町的公輸前輩。

表示赤屋正考慮與這位大明匠人進行合作,開發新的機關造物,讓警視廳行個方便。

巖崎聞言兩眼一亮。

那位大明匠人在飛鳥組的地盤,他自然早有耳聞。

平時給下田町的富人們做些物件,像是家具,擺件之類的,價格雖然相當昂貴,但品質都是一等一,深受富人們好評。

他出品的一些機關物件,不僅藝術性高,還十分適合上手賞玩、把玩,儼然成了富人們新的彰顯身份地位的奢侈品。

亦如大明的瓷器、茶葉、茶具,歐洲的家具、皮毛、香料等。

三菱商會一早就意識到了其中的可觀利潤,派了人去嘗試接觸。

然而對方毫不掩飾對日本人的歧視,一點看不上他們。

即便是帶了禮物,客客氣氣上門,也全都是熱臉貼了冷屁股。

三菱商會見軟的不行,也嘗試了來硬的,卻發現這大明人武力驚人,根本不是他們所能對付。

派了一批飛鳥組的浪人去,全都平白送命,尸體被丟進海里喂魚。

實在沒辦法,在新政府軍從戰場上騰出手之前,只能先任由他了。

但現在,

要是赤屋能與他談攏,那與赤屋合作的三菱商會,自然不用再來硬的,也就有機會分到一杯羹了。

“你們赤屋要是能從那大明人手里學來真正的機關術,真正做出國產的機關造物,那對于全日本來說都是一件極大的貢獻。”

巖崎止不住的點頭,表示會放開管制,又拍著胸脯說道,“要是有需要,三菱商會可以提供一切能力范圍內的幫助,期待赤屋拿出成果。”

關赫曉也沒做什么承諾,只說會盡力為之。

隨后,

自知是不請自來,不適合參加晚宴的巖崎兩人沒再停留,主動告辭離開。

關赫曉獨自回到屋里,卻見廳里的眾人圍站在大長桌旁,顯然還是在等他。

“各位都快落座吧,讓你們久等了。”

關赫曉無奈開口,主動坐到了代表一家之主的上座主位。

眾人一邊嘴上說著沒事,一邊這才一一跟著落座。

陽子本來想湊到關赫曉左邊的座位,卻被兩小只,良和彤搶先一步,右邊則是菊子。

無奈之下,她只能回頭去找自家閨蜜,大浦雅妃。

但又晚了一步,這位給人靦腆羞澀印象的少女,已經被大浦夫人拉到了身邊,伴坐在了菊子一旁。

見此,陽子猛然意識到了什么,看向自家閨蜜,“雅妃,你……”

雅妃被陽子灼熱的視線看得發慌,小手指了指身旁的大浦夫人,面露委屈。

陽子又看向大浦夫人,老婦人卻假裝沒注意到她,轉而開始跟關赫曉搭話,介紹起了自己的寶貝女兒。

“雅妃,我用名字稱呼你可以吧?”

關赫曉出于禮貌,微笑著跟她打了招呼。

結果少女一下子臉色通紅,低埋腦袋,細若蚊吟的“嗯”了一聲。

長桌的側對面,最終坐在了父親坂田身旁的陽子,猶遭雷擊,睜大了雙眼。

你在學校面對其他男生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啊!

你不是冷若冰山,高不可攀的人設嗎?

陽子感覺自己受到了背叛。

可惜餐桌上的人此刻各有想法,沒人體諒這位懷春少女的心思了。

桌上的菜已然上齊,與這棟氣派正宗的歐式洋房相呼應,菜品也都是歐洲菜式。

燉肉烤肉,油拌沙拉,葡萄牙的炸物,還有法式的海鮮濃湯。

全都按照西方大盤大碗的形式擺放。

母親菊子自然是不會做這些洋餐的,這都是大浦家的女管家,芽依帶來的廚子和傭人一起幫著做的。

那位廚子曾是葡萄牙天主教在日本的本土信眾,廚藝也都是跟教堂里的白人學來的,手藝還算是正宗。

眾人一邊吃著,一邊相互寒暄幾句后,

大浦勇一,這位年紀比坂田大上不少,大浦和服產業的最大老板,忽地提起要開新的紡織廠的事。

工廠框架已經搭建了大半,地點就在隔壁的材木町。

大浦勇一說要向坂田工坊訂做工廠的設備。

關赫曉有坂田工坊的股份,工坊賺的錢,都有一半分紅。

有送上門的訂單,自是樂于見到。

大概問了一些對設備的需求,很快便確定了訂單量。

一旁的坂田,這位名義上的坊主,反而都沒怎么參與,只是默默聽著。

他也沒去拆大浦勇一的臺,

其實兩家人很早之前就在合作了。

然而,

最新開設的這家工廠,大浦勇一因為想要更先進的設備,便去找了日本橋的某家工坊。

本以為兩家人的合作會就此中斷,結果對方聽說了關赫曉的事后,居然直接改了主意,重新找上了他。

為的自然是討好關赫曉。

這位一夜之間,身上多出一堆頭銜,前途無量的年輕人。

看這架勢,大浦家顯然是想雙管齊下,又送女兒,又送錢,勢必要與關赫曉成為自己人。

可令坂田也沒想到的是,

給了訂單,送了錢還不夠,大浦勇一緊接著又表示,最近系部屋的周轉出了些問題,資金流不穩定,想要把大浦和服的股份抵押給關赫曉,以此換取他投入資金,幫助建立新的紡織廠。

一連串的白給下來,把坂田聽得直發愣。

這老狐貍雖然賭性重,但做到這種程度未免也太夸張了吧?

連家底都掏出來了?

坂田神情古怪地看向大浦勇一,卻見老頭面色認真,絲毫不似作偽,不由得更為狐疑。

莫非這老狐貍另外還得到了他所不知道的,關于關赫曉的秘密情報?

這才做出了幾近于梭哈的判斷?

坂田哪里想得到,

大浦勇一是在一次與內閣某官員的私下會面中得知,最近與自家夫人親密往來的那位菊子小姐,

就是當年松平家鬧得沸沸揚揚的,松平浩司攜藝伎私奔事件的女主角。

這就意味著,這位菊子小姐的三個孩子,便是松平家最后的年輕血液。

太政大臣松平千重苦苦找了快二十年的家族后裔。

要只是三個普普通通,年紀尚小,沒啥本事的庸才,倒還沒什么。

偏偏這個大兒子關赫曉,能力超群,是一位難得的青年俊才。

都還沒等到背靠松平家的勢力,就能自己從零開始,拿到現下的種種頭銜。

那要是再加上松平千重當今的權勢,此人在官場中必然能平步青云。

今后所能達到的成就,簡直想都不敢想。

趁著他還未回到松平家,自己還有資格接觸得到時,跟他利益綁定。

大浦家就不再只是單純的商人世家,而是與三菱商會一樣,與上層權力捆綁在一起。

這是大浦勇一實現進一步階級躍遷的千載難逢的機會!

然而,

這般迫切的白給行為,

關赫曉哪能沒覺察出異常。

眼下他明面展露的身份地位,絕對達不到讓這位商人趕跑著送人又送錢的地步。

大浦勇一可和他才是第一次見面,就表現得如此殷勤。

要說沒個緣由,他是不信的。

他身上值得對方如此作為,又能被覺察到的點,其實也不多。

稍微一想就知,是身世暴露了。

最近又是登報又是上新聞,不被調查才怪,暴露也是應該的。

關赫曉目前沒那么缺錢了,練武之余的事業重心也會放在經營赤屋和坂田工坊上。

大浦和服一個紡織產業,形不成互補,他不太感興趣。

于是他以需要考慮為由,婉拒了大浦勇一。

老頭老婦人,夫妻倆相視一眼,皆是肉眼可見的失望,但也不好多說什么。

但他們并未完全放棄,想著之后再找其他機會,或者試試從比較好說話的菊子身上入手。

關赫曉并不知道他們的打算,但就算知道了也不在乎。

母親菊子在大事上會完全以他為主,不會做出任何干涉。

總之,

經由這么一個小插曲,晚宴也進行到了尾聲。

時間差不多,

鄰居客人們便紛紛告辭。

只有坂田多留了一下,專門跟關赫曉匯報了一下工坊最近的情況。

他帶來了一個令關赫曉也為之動容的好消息。

“因為西南戰事吃緊,美國人的武器又太過昂貴,新政府決定資助一部分民用工坊,加大本土對軍事武器的開發。我們坂田工坊在資歷和條件上,都滿足新政府的要求。”

坂田快速說著,神情難掩激動,“要是我們能弄到資質名額,不僅能得到政府補助,還能讓坂田工坊轉型為民用軍造所,往后可是能合法的掙軍火生意的錢!”

“可以,我回頭找巖崎談談,看能不能疏通一下。”

關赫曉點點頭,思忖著道,“這事涉及到日本國防,新政府應該會比較重視。對資質的審核會很嚴格,工坊的硬實力才是首要條件。但沒關系,這對我們來說反而是優勢。”

“優勢?”

坂田愣了一下。

坂田工坊在軍事武器的生產經驗上幾近為零,與其他工坊在硬實力上有何優勢可言?

他不明白,

但關赫曉也沒多解釋,只道過段時間會去一趟工坊,親自給學徒們做相關技術的培訓。

坂田見他就像之前一樣,從容不迫,自信滿滿,便也徹底放心。

不知不覺間,坂田對關赫曉的信任度,已經到了堪稱迷信的地步。

別管符不符合邏輯,反正對方總能有辦法能搞定。

送走了坂田,

關赫曉回了屋內,哄著因搬家而格外亢奮的兩小只睡著,這才自己回了房間,位于三樓的主臥。

一頭躺在彈簧床墊,天鵝絨床單的柔軟大床上,除了有點熱,又沒空調以外,仿佛一下子回到了現代社會。

為了照顧日本人的生活習慣,洋房里也專門裝有和室,睡慣了榻榻米的母親菊子,便是住在二樓的其中一間。

關赫曉稍躺了一下便有了困意,可他還是強行起身。

去洗浴室沖了個涼,轉而下到一樓大廳,坐到院子里的檐廊上,開始了睡前的修行。

雖說功法有缺陷,但多練一次,積累就多一分,那也是好的。

正運氣凝神,閉眼剛要入定,忽地聽見半空傳來一道異樣的風聲。

嗖!嗖!

關赫曉一睜眼,便見幾道寒光瞬間刺入眼孔,

他反應迅速,腦袋一側,右手飛快一抓,

哆!

一支四角苦無插在檐廊上,另一支則被他兩指夾住。

視線往上一瞟,星星點點的夜空,兩只影子一閃而逝。

關赫曉即刻起身沖入院子,躍起踩住院墻,一個翻身就上到墻沿,再是幾個騰躍便到了屋頂上,

兩腳剛一落地,還未站穩,一左一右,一上一下,同時砍來一刀。

千鈞一發,眼看就要斷膝割喉,

關赫曉眼神一凝,先是手里飛鏢一丟,再是左右手如閃電般探出,

他的行動速度遠比對方要快,后發而先至,兩把刀被他用手指硬生生鉗住,寸進不得。

再一運勁使力,

咔!

兩把刀刃瞬間碎裂,竟是直接斷成了兩截。

與此同時,右邊的黑影喉嚨被那支奉還的飛鏢精準扎穿,僵在原地。

“怪,怪物!”

左邊的黑影見狀,面罩底下發出驚恐的呼聲,旋即退后幾步,轉頭想要逃。

關赫曉漠然掃了一眼,手腕一抖,手里的半截刀刃飛出,將那人直接射穿,斷刃勢頭不減,釘在屋墻上。

胸口多了個洞窟,黑影很快沒了氣力,倒了下去。

眼看尸體就要滾落,關赫曉無聲踏步前沖,在半空接住,又往院子里的草坪一丟。

噗!

尸體只砸出一聲輕微的悶響。

關赫曉轉頭又去將另一個尸體搬回來,并排放在一塊。

隨后他在洋房周圍巡視了一番,又進到屋子檢查了兩小只和母親菊子,確認他們都沒事,這才又回到院子。

看打扮,便知這是兩名忍者。

與麻美不同,而與上次偷襲虎眼道場的是同一種,甲賀流的忍者。

還有不同的是,上次他們是沖著虎眼去的,意外襲擊了關赫曉。

這次,

卻是明確沖著他來的。

身手比當初那十多個都要高上一截,但關赫曉的實力也已今非昔比。

光是靠周身渾厚的氣量障壁,這些只靠肉身和冷兵器的忍者根本破不了防。

關赫曉從兩名忍者的腰間搜出了等級牌,寫著一個“甲”字。

甲賀流的忍者,有甲乙丙丁四個等級。

甲級,已經是最高的了。

但忍者的戰力,主要跟他們使用的道具,和準備的充分與否相關。

這兩人只拿了短刀和苦無就來殺他,顯然是沒把他當回事。

也有可能是不想伸張,弄出太大動靜,所以沒用爆炸物和火銃。

關赫曉打量著兩具尸體,腦中飛快思索。

是誰派他們來殺自己的?

他回憶了一下,自己目前都有哪些敵人。

虎眼流?

不太可能,

甲賀流的忍者是為新政府做事的,與虎眼流屬于敵人。

新政府?

自己剛才加入了新政府,突然又派人來殺他?

不合邏輯。

那么,

難道是新政府陣營里的誰,不愿意看到他加入新政府?

伊良子?

關赫曉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這位他算是得罪過的人。

但又覺得不太對,兩人之間的恩怨是圍繞虎眼道場產生的,應該沒到這種程度?

也不對,

硬要說的話,伊良子可是還有一層身份,那就是松平千重的義子之一。

是了!

關赫曉兩手一合,神色恍然。

今晚的晚宴其實已經給他提了醒,自己的身世已經暴露了。

松平千重的義子們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自然是要對他下手的。

等到他與松平千重攤牌,正式確認了繼承權,這些人賣了這么多年的溝子,可就都白費了。

“嘖,動作倒是挺快。”

關赫曉還想著再從公輸前輩那得到功法,最后發育一波,再去解決這些義子。

現下看來,不能再等了。

他自己倒是不怕刺殺,但家里的兩小只可沒有反抗能力。

良和彤,身上可也是流著松平家的血。

只不過關赫曉最近聲勢比較大,吸引了最多的注意,才讓兩小只暫時被忽視了。

但他也無法確認,對方什么時候就會調轉矛頭。

或許在今晚行動失敗后,或許就在明天……

關赫曉原地思忖再三,眼神逐漸凌厲。

家里人不能有任何意外,不能承擔任何風險。

不能等,

連一個晚上都不能等!

關赫曉迅速回到洋房主臥,從架子上取下了父親的那兩把刀。

鬼丸國綱,住勇水心。

前者束在背后,后者別在腰后。

又從柜子中拿出一張赤色的獠牙鬼面。

正是之前黑田大將所穿的赤鎧上的面甲。

飛鳥組殺死黑田大將后,便把他的赤鎧都扒了下來,本來是想一整套都給關赫曉的。

但他只要了這張看起來挺有威懾力的面甲。

關赫曉回到院子,從懷里取出一支音哨,按照特定音節吹響。

不一會兒,

一道黑影便掠入了院子。

“怎么了?大晚上的著甲帶刀,你要去砍人啊?”

麻美剛調侃了一句,便看見地上的兩具同行的尸體,再一看到關赫曉全副武裝,面色凝重的態勢,不由得也正了臉色,“甲賀流的忍者襲擊了你?”

“不錯,所以今晚必須要去砍人。”

關赫曉點了點頭,但也沒解釋,轉而問道,“之前讓你調查的,松平千重的義子們,怎么樣了?”

麻美怔了片刻,一下子便明白了怎么回事,回答道:“大島翔真,松平千重的義子之一,在新軍部的情報部門任職。

新政府甲賀流的忍者,便是歸他所管。今晚的事,大概率也是他所策劃。”

“很好。”

關赫曉點頭,隨后道,“他住在哪?”

“呃。”

雖然關赫曉的語氣很平靜,與平時沒多大區別,但麻美還是感受到了那股毫不掩飾的殺意,這讓她不自覺的咽了口唾沫,再是如實答道:“他一般有三個住所,分布幾個町,具體在哪得需要確認。”

“一個晚上能走完嗎?”關赫曉又道。

麻美點頭,“以咱倆的身法,加上有密道,問題不大。”

“出發。”

關赫曉戴上了獠牙鬼面。

麻美見他急不可耐的樣子,不由多次愣神,甩甩腦袋,打量了一下關赫曉的行頭,搖了搖頭,“你這身衣服還是太顯眼了。既然要上門暗殺,就一定不能暴露,要換成跟我一樣的裝扮,把頭也包嚴實。”

說罷,麻美讓他稍等一下,旋即掠出院子。

大概過了四五分鐘,她手里拿著兩套黑色的忍者行頭回來了。

關赫曉眉毛一挑,

因為這兩套衣服跟地上那兩具尸體是一樣的。

“我去殺了兩個甲賀流在附近蹲守的忍者,扒下來的,尺寸應該剛好。”

麻美語氣隨意的說道,又把其中一套行頭丟給了關赫曉。

兩人也沒避嫌,各自當著對方的面就在院子里換了。

脫下來的衣服一塊丟回了洋房。

關赫曉重新背上雙刀,戴上鬼面,拉上忍者服的兜帽。

所有的體征都被遮掩,再看不出身份。

“這才像樣嘛。”麻美滿意點頭,同時自己也拉上面罩。

“出發!”

兩人躍上房頂,一前一后沿著內町的屋子飛檐走壁。

上空月色隱匿,云聚星稀,

可謂是大好的殺人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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