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所的空氣沉悶得像凝固的膠水，粘稠得讓人喘不過氣。

蘇挽月纖細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敲擊出清脆的節奏，像一首緊張的進行曲。

我坐在她對面，手里拿著那該死的錄音筆，一遍遍地聽著趙先生那顫抖的嗓音和沈硯秋那令人作嘔的冷靜，胃里翻江倒海。

“這聲音……聽得我牙根癢癢。”我搓了搓臉，試圖緩解內心的煩躁，“這女人，簡直就是個毒蛇，優雅的外表下藏著致命的毒液。”

蘇挽月停下敲擊鍵盤的手，抬頭看了我一眼，“先別急著下定論，我們還需要更多證據。”

她調出電腦上的音頻分析軟件，波形圖像像一條扭曲的蚯蚓，在屏幕上跳動。

“小王已經檢查過了，錄音沒有剪輯痕跡，但設備來源不明。”

我皺起眉頭，腦海中浮現出張明那張蒼白的臉。

“來自一家小型電子公司……這說明什么？”

“說明提供者不想暴露身份。”蘇挽月的聲音低沉而冷靜，“或許是內部人員，也或許是……其他什么人。”

我的思緒像一團亂麻，各種可能性在腦海中交織碰撞。

難道除了沈硯秋，還有其他人在暗中操縱這一切？

與此同時，蘇挽月的團隊也在緊鑼密鼓地調查李正陽的背景。

這家伙，表面上是對手公司的代表，實際上卻像個提線木偶，被人操控著。

“他之前因為拒絕參與非法活動被解雇了。”蘇挽月的聲音打破了我的沉思，“現在看來，他更像是一個被逼無奈的棋子。”

“被誰逼的？”我脫口而出，答案幾乎呼之欲出。

“沈硯秋。”蘇挽月和我異口同聲。

我煩躁地抓了抓頭發。“這個女人，到底布下了多大的局？”

“我們得主動出擊。”一個大膽的想法在我腦海中浮現，“我去會會這個李正陽。”

我假借商談合作的名義，約見了李正陽。

他起初很警惕，眼神閃爍，像一只受驚的兔子。

我故意裝作漫不經心地提起沈硯秋的名字，觀察他的反應。

果然，他的臉色變了，

我趁熱打鐵，拋出一些關鍵線索，暗示我知道他目前的處境。

他終于繃不住了，像泄了氣的皮球，癱坐在椅子上。

“林先生，我……我也是被逼無奈。”他的聲音顫抖著，帶著一絲絕望，“我知道很多事情，但我不敢說……”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給他遞上一支煙。“放心，我會保護你的。”

那天晚上，蘇挽月還在律所加班。

我給她送去一杯咖啡，辦公室里彌漫著濃濃的咖啡香氣，混合著紙張和墨水的味道，形成一種奇特的氣氛。

“還沒忙完？”我看著她疲憊的面容，心中涌起一絲心疼。

她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快了，還有一些資料需要整理。”

我們聊起了過去，聊起了她的父親。

她告訴我，她的父親也曾因為類似的商業案件被害，所以她才立志成為一名律師，為那些無辜的人伸張正義。

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

我看著她，突然覺得她不再是那個冷冰冰的女律師，而是一個有血有肉，有著自己堅持和信仰的女孩。

“你父親的事……”我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她沉默了片刻，然后抬起頭，“我會查清楚的。”

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她內心深處燃燒的火焰，那是對正義的渴望，也是對過去的執著。

“我們一定會成功的。”我堅定地說。

她點了點頭，

就在我們討論下一步計劃時……辦公室的燈突然滅了，整個樓層陷入一片黑暗。

“怎么回事？”蘇挽月的聲音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清晰，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我摸索著墻壁，試圖找到電源開關，但我的手卻摸到了一片冰涼……

一股涼意順著指尖爬上我的脊背，那感覺不像墻壁，更像是……皮膚？

我猛地縮回手，心臟砰砰直跳。

黑暗中，蘇挽月的呼吸聲就在我耳邊，我能感覺到她的緊張。

突然，燈光閃爍了幾下，然后猛地亮了起來。

一切都像是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除了……桌子上那份關于李正陽的關鍵文件不翼而飛了！

我沖到監控室，卻發現屏幕上雪花一片，管理員支支吾吾地說系統故障。

該死！

這時，蘇挽月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屏幕的光照亮了她蒼白的臉。

她看完短信，猛地抬頭看向我，眼神里滿是驚恐。

“林驚鴻……我們……”她的話還沒說完，手機就從她手中滑落，掉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我撿起手機，屏幕上只有短短幾個字，卻像一把冰涼的刀，刺進了我的心臟：“你們已經被盯上了。”我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那冰冷的手機，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看來，有人比我們更快一步……”我低聲說道，聲音干澀得像砂紙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