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的茶。”

女仆恭敬的將甜茶放到維多利亞的辦公桌上，隨后轉身將托盤里的一杯酒送到了對面沙發上正坐的弗朗西斯面前。

“弗朗西斯大人，這是夫人賞賜您的酒。”

“謝過夫人。”

弗朗西斯現在確實有些狼狽，但絕對不是維多利亞所想的為了搜集信息在爆炸現場忙碌了一夜所導致的。

他是到了現場便找個機會溜走委托和西部商人說好了的手下將振金送了出去，順便隨便找了家獸醫診所將肩膀里的箭頭取了出來。

不去正規診所就是為了規避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按正常思維沒人第一時間可以想到傷口是在獸醫診所解決的。

這是防著里昂呢，他能搞到花鹿鎮的事情怎么不會想到弗朗西斯直接去現場了要花時間處理傷口然后逼迫診所說出消息來。

一個把柄就夠要了弗朗西斯的命，要是還有個把柄在他手里，這日子真沒法過了。

和人斗，其樂無窮也危險重重。

人和動物沒什么不一樣，錢給夠了人家還樂意這么簡單的事情，給人肩膀上取個東西順便包扎可比面對牲畜簡單多了。

至于傷口怎么來的，這就不是他們該問和知道的。

都來找獸醫進行傷口處理，不是亡命之徒就是什么有秘密的人。

多問幾句可能就活不到第二天。

所以其實弗朗西斯是忙自己的事情搞得憔悴。

但是夫人能這么想自然是最好了。

弗朗西斯接過酒等夫人喝了口甜茶后才慢慢的小酌。

夫人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弗朗西斯提交的報告里。

“你說那些矮人怎么會交易魔力晶核？他們的礦應該也在國家的監控之下。”

“夫人。”

弗朗西斯解釋道，“黑市的存在就是因為有些利益無法拒絕，而且據我們調查詢問的人來說，是有人神神秘秘帶著兩輛馬車進入矮人聚集區，而且從身高來看并不是矮人。”

維多利亞對此了解，“嗯，你切記，主要調查的是魔力晶核是不是和之前黑潭鎮有關，黑潭鎮那除了是魔力晶核我想不到怎么爆炸的，那些前去救援你部下的人可是團滅，你和他們也是有仇的。”

“至于矮人死了多少我不管，聽說他們已經向帝國提交了抗議，陛下沒準會笑出聲。”

“是。”

弗朗西斯心里暗想，我查我自己，未免有些好笑了點。

無論自己怎么想怎么報告，都可以利用西部商人在商人圈的網絡和老鼠幫在情報界的圈子進行修飾美化。

簡而言之，如果夫人不親自下場調查什么都可以說成真的，她親自調查也就多費些功夫去掩蓋。

一個謊言需要無數謊言去掩蓋，可他弗朗西斯有這圈子去制造一個個新的謊言。

比如這份報告，他帶領的衛兵們只是做個樣子，一切該甩的鍋早已經安排好了，帶著衛兵們調查只是為了證明弗朗西斯沒有亂說，大家都聽到的。

弗朗西斯沉聲道，“我一定會將幕后黑手揪出來不負夫人的大恩。”

“嗯。”

維多利亞看向窗外，沒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弗朗西斯，機會我已經給你創造了，你能利用多少是你的事情。”

“去忙吧，記住現在還是戒嚴時期，你沒有什么事情是要向里昂匯報的，凡事和我說，給我挖下去。”

維多利亞眼神閃爍。

“如果魔力晶核這樣掌握在一個我們所不知道的團體里，還一直出現在北方，而且已經對我們領主府出手了。”

“不把他們揪出來，危險就一直存在。”

弗朗西斯起身，“是，為了夫人您，為了峽灣城，我一定深挖下去。”

“嗯，你去吧，忙碌也別忙壞了身子。”維多利亞換了副和藹的表情，“聽說你當上副總衛后一直沉迷酒色，都是些傷身的事情，克制點。”

“我明白了，謝夫人關心。”弗朗西斯沒想到還有這么一出，有些尷尬，誰把自己的事情說出去了？

“去忙。”

維多利亞揮手讓女仆送他并讓她帶別人進來，“把里昂總衛給我叫過來，我要草擬一份全城危險礦石交易細則，讓他給我過來看看。”

“以后這些交易必須放在城外，找個附近的城鎮也行，一直在城里我可睡不著……”

兩人倒退著出了書房，弗朗西斯依舊手下飛快塞給了女仆一枚金幣。

女仆心領神會的揣進裙子里。

一個要回總衛處，一個去找里昂，剛好順路，路上弗朗西斯自然要爭取點什么。

“夫人的那些探子您可以借我一個嗎？”

“大人要探子做什么。”女仆沒直接答應，雖然那些探子她確實在管理，但都是直接聽命夫人的，可不是她這樣沒有實權的女仆能夠輕易調動。

“探子你完全可以去找老鼠幫，這些人好找，價格也還合適。”

“不不，老鼠幫可幫不了我，都是些外行。”弗朗西斯上下看了四周繼續輕聲道，“夫人的那些探子肯定是最頂級的，我要調查這件事得需要他們，只有一個人夫人也不會察覺，察覺了也不會說什么。”

拍拍身上的錢袋子，弗朗西斯輕笑，“完事了賞賜肯定很多，到時候你可是我的功臣，不會少了你的好處。”

“這……”

女仆猶豫了，一個人確實不會被察覺，日常管理夫人是不參與的，自己說一聲給他們賺外快肯定有人愿意。

弗朗西斯又是夫人身旁的紅人，不出意外日后這總衛就是他的，多賣他一個人情自己便能處理很多事情。

“就幾天，絕對不超過五天，我馬上就讓他回來，都是為了夫人服務，沒什么大不了的。”

“好，說好了五天。”

“五天要是沒回來，保不準夫人有什么任務我沒法湊齊人。”

一番抉擇下她決定還是瞞著夫人這么做了。

以弗朗西斯的能力應該不會出什么問題。

“你可以期待到時候我會分你多少錢了。”弗朗西斯滿意的笑道，這人自己確實有用，但是絕不是拿來調查什么，而是找個理由給安排到泉水鎮大路酒館去，接下來什么事情就清楚了。

一顆釘子被安插在了夫人最隱蔽信賴的探子隊伍里。

可以干涉信息的真假也能提前知道夫人會得到什么信息。

他弗朗西斯就是要把夫人身邊滲透的千瘡百孔，讓她在自己和主人面前沒有秘密。

“晚上我讓她到大人住所見面。”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