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九皋染血的指尖劃過隕鐵棺槨,在表面刻出紫微垣星圖。當斗柄指向天璇位時,棺槨突然浮起七寸,露出底部暗藏的渾天儀軌。文柏雙瞳刺痛,視線穿透青銅刻度,看見儀軌內部嵌著三百六十顆隕星碎片,每片都對應周天星宿。
“這不是葬具,是星晷。“嚴九皋抹去嘴角血漬,將銅人俑擺在儀軌中央。俑身穴位突然投射出二十八宿光斑,與穹頂的河洛陣圖遙相呼應:“有人把光緒帝的尸身煉成了鎮星石!“
文柏突然悶哼跪地,陰陽雙瞳不受控制地解析起星軌。他的視野分裂成三重天象:表層是當下紫微垣,中層顯現二十年前的太微垣,底層竟浮現出未來十年天市垣的崩解軌跡。當三垣星圖在瞳孔交匯時,他看見嚴九皋的命宮星辰正急速墜向幽冥。
“師父...你的貪狼星...“文柏七竅滲出金血,雙瞳中的星象開始實體化。嚴九皋立即咬破舌尖,將精血彈入銅人俑百會穴。俑身霎時浮現《靈樞》失傳的“移星換斗“咒文,強行將文柏的觀星狀態打斷。
地宮深處傳來機括轉動聲,九條青銅鎖鏈再度襲來。嚴九皋甩出量天尺釘住坎位,尺身二十八宿刻紋與渾天儀軌產生共鳴。文柏趁機催動雙瞳,發現每條鎖鏈末端都系著塊隕鐵星牌,牌上刻著不同年份的日食記錄。
“乙未年四月初九...“文柏抹去眼前血霧,雙瞳自動推演星歷,“天狗食日,奎木狼犯紫微!“當他說出這句,某條鎖鏈應聲斷裂,露出藏在鐵環中的玉衡星碎片。
嚴九皋突然扯開道袍,露出后背的渾天星圖刺青。文柏雙瞳劇震——那刺青竟與銅人俑投射的光斑完全契合。老人反手拍在渾天儀上,刺青中的北極星位突然亮起:“文柏,觀想天市垣門星!“
雙瞳中的三重星象再度重疊,文柏在劇痛中鎖定天市垣東側的“斛“星。當視線聚焦剎那,銅人俑突然自行解體,三百六十個關節化作星子懸浮半空。嚴九皋口誦《步天歌》,星子組成新的三垣圖,將九條鎖鏈盡數絞碎。
隕鐵棺槨轟然炸裂,涌出的不是尸身,而是團旋轉的星云。文柏雙瞳映出星云真容——竟是壓縮的銀河幻象,中心懸浮著滴太乙金華液。當他伸手觸碰時,星云突然坍縮成黑洞,將師徒二人吸入浩瀚星海。
“這是...星髓秘境?“嚴九皋的道袍在虛空中獵獵作響。文柏發現自己的雙瞳不再疼痛,反而能清晰看見每顆星辰的炁脈流轉。當他望向代表自己的天市垣主星時,驚見星體表面布滿裂痕,正被七條黑龍蠶食。
嚴九皋突然割破手腕,血珠在失重環境下凝成北斗陣圖:“二十年前我逆天改命,用七星釘把你的命星從黑龍口奪下。“陣圖裹住文柏雙瞳,他看見當年畫面:青年術士在暴雨夜攀上觀星臺,用隕鐵匕首剜出自己雙目投入渾天儀。
“師父你的眼睛...“文柏猛然醒悟,為何嚴九皋總能在黑夜精準辨位。老人殘缺的眼眶里,此刻正映出紫微帝星的輝光:“紫微垣主掌殺伐,正好鎮住這些孽畜。“
星海突然震蕩,七條黑龍破空襲來。文柏福至心靈,雙瞳引動天市垣群星輝光,在嚴九皋的紫微星力加持下,化作斬龍鍘刀。當最后一條黑龍被釘死在華蓋星位時,那滴太乙金華液突然分裂成九份,分別注入文柏雙瞳九處要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