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點，齊悅在校門口來回踱步，背包里塞滿了相機、防曬霜和暈車藥。當林夏出現時，他幾乎沒認出她——她沒穿標志性的制服裙，而是一件寬松的白色亞麻襯衫和淺藍色牛仔短褲，頭發隨意地扎成馬尾，戴著一頂米色草帽。

“看什么？”林夏被他盯得不自在，拉了拉帽檐。

“沒什么。”齊悅笑著接過她的行李，“就是沒想到你會穿得這么...休閑。”

“難道要我穿校服去海邊？”她輕哼一聲，但耳尖微紅。

火車上，林夏靠窗坐著，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扶手。齊悅遞給她一瓶冰鎮檸檬茶：“緊張？”

“第一次逃課。”她接過飲料，指尖冰涼，“如

果被我爸知道...”

“他不會知道。”齊悅壓低聲音，“除非你打算發朋友圈？”

林夏瞪了他一眼，但嘴角微微上揚。

下午三點，他們抵達海邊小鎮。海風裹挾著咸濕的氣息撲面而來，林夏站在沙灘邊緣，怔怔地望著遠處翻涌的浪花。

“怎么不走了？”齊悅回頭看她。

“我...”她罕見地猶豫了，“沒想過真的會來。”

齊悅走回去，輕輕拉住她的手腕：“那現在試試？”

林夏沒掙脫。

他們赤腳踩在細軟的沙子上，海浪一次次沖刷腳踝。林夏起初走得很拘謹，但漸漸地她開始小跑，甚至故意踩進淺灘，讓浪花濺濕褲腳。齊悅舉起相機，捕捉她難得放肆的瞬間——她回頭時，發絲被海風吹亂，笑容明亮得刺眼。

“刪掉。”她伸手去搶相機。

“不行，這張構圖完美。”齊悅高舉相機，壞笑著后退。

林夏撲過來，兩人重心不穩，一起摔進淺水區。海水浸透衣服，林夏的襯衫變得半透明，她慌忙捂住胸口，而齊悅立刻別過臉，耳朵燒得通紅。

“....白癡。”她低聲罵了一句，卻沒真的生氣。

夜晚，他們坐在民宿的露臺上，遠處燈塔的光束掃過海面。林夏捧著熱可可，忽然開口：“我爸從來沒帶我來過海邊。”齊悅側頭看她。

“他說這種地方‘沒有教育意義’。”她自嘲地笑了笑，“我的童年是博物館、圖書館和補習班。”

“那現在呢？”齊悅輕聲問，“覺得海邊怎么樣？”

林夏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比想象中好。”

月光灑在她的側臉上，齊悅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尖輕輕碰了碰她的臉頰。林夏僵住了，但沒躲開。

“林夏。”他低聲叫她的名字。

“...嗯。”

“我可以吻你嗎？”

海浪聲忽然變得很遠。林夏的呼吸微微急促，睫毛輕顫，最終她極輕地點了點頭。

——然后她的手機響了。

屏幕上赫然顯示著[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