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徐思奇腳步雖然遲疑,但最終還是來到了武府府主的辦公室外,
顧足勇氣后扣響了房門,
“進來!”緊張到極致的思緒下意識就幻想出了那道語氣不太友善的回應,人險些一頭撞到緊閉的松花木木門上,
恰在此時,燦爛的陽光從窗戶魚貫而入,不多時就鋪滿了整條狹長而幽冷的走廊,
讓徐思奇被林間冷風吹得冰涼的身軀感受到一點點暖意,
可僅僅過去半分鐘不到,這陽光便變得如同烤燈燈光一般灼熱,
肆意掠奪著周遭事物在夜里所積攢的濕氣,
大量水汽蒸騰而起,直直將整條走廊轉變為一件連呼吸都感覺灼熱無比的桑拿房,
更為詭異的是,溫度還在不斷往高處攀升,
引得徐思奇周身汗腺應激式的盡數打開,排出一滴又一滴在空氣中眨眼即散的小汗珠,
裸露在外的皮膚更是以肉眼可見速度的干枯起來,
“這,這對嗎?”徐思奇不禁大駭,
他知道火鳳谷的太陽出名了的毒辣,素來有日出不見生、日落似火寂的傳聞,
絕不曾想到,人用的是陳述句式而不是夸張句式,
而眼見門內始終沒有動靜,自己再不有所動作就要被活生生蒸發成人干,
他也不得不展露自己刻意隱藏已久的少數派手段——煉體秘術!
比之絕大多數人更為推崇和奉獻的“以氣血為王,靈法為尊,肉身次之,”的現代化武道修煉核心,
煉體秘術往往是肉身一家獨大稱尊,需要花費數倍不止的時間對肉身進行全方面的熬煉,
從皮肉骨三大表相著手,到五臟六腑、奇經八脈等根相,
在沒有外力的輔助下,一輪熬煉下來至少也要五六年時間,
而這也僅僅只是修煉煉體秘術的最低要求而已,
要想更進一步,還需大毅力橫煉出秘術法身,
口舌眼鼻、四肢、頭身……
可選其中一二,也可雄吞宇宙一概囊括,
待法身初顯威能,便可以大智慧參悟宇宙之奧秘,
可以是星落北斗,也可以路邊小石枯草,奧秘無窮盡也,
最終歸于法身,成就秘術!
看似一點也不簡單,其實根本沒有幾個人能成功,
不然也不會在歷史長河之中逐漸消隱于世。
也正是因為如此,徐思奇才能在隔壁老王家的旱廁坑洞里發現這部名為“業火焚星”的煉體秘術,
并日日研習至今,
已習得焚星八式中的前兩式,
一式曰業火身,
二式曰焚星龍爪手,
徐思奇正在施展的是第一式,周身皮膚細胞極大程度活化,以津液為原材煉化出一種灼熱之氣,
在空氣中呈淡紅色,包裹全身形成一層堅如刀兵的完整氣膜,
看著猶如披上一件霞衣,
在這層氣膜的隔絕下,其很快便感覺不到炎熱,反而呈現一種十分愜意的溫和狀態,
即便是相對敏感而脆弱的眼睛也不例外。
正當其準備再一次扣響房門,一節竹片忽然從他右后方的氣霧中猛然竄出,綠意盎然的一面直直往他大腿上拍打而去,
二者一經緊密結合,赫然就是名菜“干筍子炒肉”,
徐思奇被刷刷的破風聲驚動,迅速矚目而去,連帶下意識抬腿躲避,可惜已經是為時已晚,
伴隨清亮婉轉的啪啪聲響徹整跳走廊,其整個人直接被抽得原地跳起兩米高,
活似一串天猴,
“嗷嗷!”神情一下扭曲,吃痛無比,雙手死死捂住那褲衩子都能看見一角的大腿肉,
依稀還能從指縫間瞧見那如注水肉一般粉紅光亮的傷痛處,
這一下打得可謂結結又實實。
“誰???!”徐思奇一雙腳重新踩在地面上,立馬背靠著墻壁警惕起哪哪都白茫茫一片的四周,
額頭不斷有細汗冒出,然后在眼角處匯集,
哪怕流入眼睛刺得生疼,他也不敢進行眨眼,
因為他引以為傲的業火身不僅沒有起到發現防身效果,而且幾乎在接觸的一剎那就被人轟得粉碎,
其估摸著最少也是準星級別的武者出的手,
這樣的存在對于徐思奇這個武道新人來說,在級別上就直接高出了整整兩個大階,
中間隔了一個“正式武者”的境界頭銜。
而他之所以肯定對方至少是準星級武者,那是因為他在過去已經和準星級武者交手不止一兩次,
即便每次都是以他完全敗倒而宣布告終,但其中卻沒有一個能做到在一瞬間擊破他的業火身,
即便對方全力動用強攻型武技也不行,
從這一點上也可以看出,煉體秘術所具有的一大優勢,便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進行不受修為限制地實力拔升,
越級戰斗不再是絕無可能。
道理雖然是這個道理,但徐思奇心里其實根本沒有抱有任何報仇雪恨的希望,
只是單純不想再挨這么一下,或者說毫無防備地再挨一下,
這里山南武府的核心之地——泰豐谷,
泰豐谷的主人是現任山南武府府主、六轉封王靈尊、前鳳英軍總帥、七星大將——雪問香的地盤,
若非有大事要議,這里永遠都是她的私人宮殿,
除了她雪問香,徐思奇再想不到第二個人會出現在這里,并對他下此“不致命但錐心”的毒手。
所幸的是,雪問香暫時只打算打他這一下,以小小宣泄一下她這個把月里沒能排解的怨氣,
人也已經悄無聲息回到了辦公室里,重新躺在她那張別具一格的毛絨玩具熊辦公椅上,
清涼睡衣在身,居家愜意,
十分懶散地將一雙比一般人命還長的大長腿搭在,乃是一截千年靈樹樹樁子的辦公桌上,
靈樹有靈,正十分諂媚地用樹葉繁茂的樹杈為其驅暑,還十分靈性地遞上各式各樣的冷飲瓜果,
瓜果無不是最新鮮的狀態,因為就來自后院里的那些靈植。
待徐思奇發現門根本沒鎖,小心翼翼推開一絲絲門縫往里窺視,
雪問香才裝模作樣地開始進行迎客,連正眼都沒有給到對方,
“喲,這不是徐委員嗎?原來您已經來了啊,我還以為您要再晚些時候才會來的,”
“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比起她的言語敷衍,靈樹的做法則更顯本意,
快遞到人眼跟前的茶水杯說摔就摔,請坐的凳子也只隨便扔了一半取了心的大號堅果殼,
關門更是卯足了吃奶勁兒,差點嚇得徐思奇又跳起來,
總之惡意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