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月下狐仙與離心煉丹

“嘶——輕點！“

我齜牙咧嘴地縮回手，指尖上扎著一根細如牛毛的銀針。這是我在嘗試改良針灸手法，結果不小心扎到了自己。

“蠢貨。“小白趴在窗臺上，懶洋洋地曬著太陽，“《太虛感應篇》第三頁就寫著'氣隨意動，意隨心動'，你心神不寧還想控制靈力？“

我拔掉銀針，嘆了口氣。自從決定參加門派大比，我已經連續七天足不出戶地修煉了。雖然文比我有信心，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想多掌握些實戰技巧。

“我這不是著急嘛，“我揉了揉太陽穴，“聽說這次大比獎勵豐厚，前十名還能進藏經閣二層。“

小白甩了甩尾巴：“急什么？有本座指點，保你進前十。“

我笑著搖搖頭，繼續練習。自從那次剿妖任務后，小白的傷勢恢復得很快，現在已經能發揮兩成左右的實力了。按照它的說法，全盛時期的它可是能“一爪子拍平這座破山頭“的存在。

傍晚時分，我正在院子里練習一套基礎劍法，忽然感覺空氣中的靈氣變得活躍起來。

“咦？“我抬頭看向天空，一輪滿月正緩緩升起，皎潔的月光灑滿小院。

小白突然從屋里躥出來，渾身毛發豎起：“今晚你別出門。“

“怎么了？“我疑惑地問。

“月圓之夜，本座要調理內息。“它說完就鉆進了臥室，還把門帶上了。

我聳聳肩，繼續練劍。練到半夜，口干舌燥地去廚房找水喝。經過臥室時，聽到里面傳來奇怪的聲響，像是有什么東西在痛苦地掙扎。

“小白？“我輕輕敲門，“你沒事吧？“

沒有回應，只有一陣壓抑的呻吟。

擔心它傷勢發作，我顧不上許多，推門而入：“小白，我進來了——“

話說到一半，我僵在了原地。

月光透過窗戶灑落在我的床上，那里蜷縮著一個身影——一個女子。她銀白色的長發如瀑布般披散，頭頂兩只毛茸茸的狐耳微微抖動，身后九條雪白的尾巴緊緊纏繞著身體。聽到動靜，她猛地抬頭，一雙金色的豎瞳在黑暗中閃閃發光。

“滾出去！“她厲聲喝道，聲音雖然虛弱卻依然威嚴。

我大腦一片空白，下意識地后退兩步，卻不小心絆到門檻，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你是小白？“我結結巴巴地問。

女子——現在該稱她為蘇九兒了——冷哼一聲：“不然呢？“

我這才注意到她臉色蒼白，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似乎在忍受極大的痛苦。

“你受傷了？“我顧不得驚訝，連忙爬起來，“需要什么藥？我這就去拿！“

蘇九兒愣了一下，眼神中的銳利稍稍緩和：“不必...只是月華太盛，刺激了本座的內傷。“

我恍然大悟：“月圓之夜陰氣最重，而你屬陰，所以...“

“懂得倒不少。“蘇九兒勉強坐直身子，“既然看到了，本座也不瞞你。吾名蘇九兒，乃青丘九尾天狐一族。百年前渡劫時遭人暗算，墜落至此。“

我呆呆地看著她，一時消化不了這么多信息。九尾天狐？青丘？那不是傳說中的上古神獸嗎？

蘇九兒似乎看穿我的想法，冷笑道：“怎么，怕了？“

“不是...“我撓撓頭，“就是覺得...你比我想象的還要漂亮。“

話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果然，蘇九兒眼神一厲，一條尾巴猛地伸長，啪地抽在我臉上。

“輕浮！“她怒道，但耳尖卻微微泛紅。

我捂著臉傻笑：“實話實說嘛。“

蘇九兒正要發作，突然身體一顫，痛苦地蜷縮起來。我顧不得許多，沖上前扶住她：“到底怎么了？我能幫上什么忙？“

“月華...太強...“她咬著牙說，“我的經脈...承受不住...“

我靈機一動：“《太虛感應篇》里有個導氣法門，或許能幫你疏導過剩的月華之力！“

蘇九兒驚訝地看了我一眼：“你竟能想到這點...不錯。但你的修為太低...“

“試試總沒壞處。“我已經盤腿坐下，雙手輕輕按在她背上，“告訴我怎么做。“

或許是實在痛苦難忍，蘇九兒終于點了點頭：“將你的靈力...沿著我的督脈...向下引導...“

我按照她的指示，小心翼翼地運轉《太虛感應篇》，將一絲靈力注入她體內。她的經脈寬廣如江河，我的靈力就像一滴水落入大海，幾乎感覺不到存在。

但奇怪的是，隨著我的靈力運轉，她體內狂暴的月華之力竟然真的開始慢慢平復。蘇九兒驚訝地睜大眼睛：“你的空靈根...竟然能調和月華...“

就這樣，我們一直修煉到東方泛白。當最后一縷月華被馴服，蘇九兒長舒一口氣，整個人放松下來。

“多謝。“她輕聲說，這是她第一次向我道謝。

我剛要回應，卻見她身上泛起銀光，身形逐漸縮小，眨眼間又變回了小白狐的模樣。

“呃...變回去了？“我戳了戳小白的腦袋。

小白疲憊地睜開眼：“本座現在只能維持短暫的人形...昨晚的事，不許外傳！“

我做了個封口的手勢：“放心，我嘴巴最嚴了。“

小白哼了一聲，蜷成一團睡著了。我輕手輕腳地退出房間，腦子里還回蕩著月光下那道絕美的身影。

“原來她叫蘇九兒...“我喃喃自語，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接下來的日子，我們默契地沒再提那晚的事。但蘇九兒——我還是習慣叫她小白——對我的態度明顯溫和了許多，指點修煉時也不再動不動就罵我“廢物“了。

門派大比的日子很快到來。

這天清晨，青云門主峰廣場上人頭攢動。數百名外門弟子齊聚于此，準備在接下來的三天里一較高下。

“文比第一場，靈藥辨識！“主持長老高聲宣布，“每人面前有十種靈藥，限時一炷香內寫出名稱和功效。“

我站在自己的位置上，面前擺著十株形態各異的靈草。這對在靈獸堂工作半年的我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尤其是還有小白暗中傳音指點。

“第三株是龍血草，能增強氣血但有毒，需配合...第七株是幻心花，致幻效果強烈...“小白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我運筆如飛，很快就完成了答卷。交卷時，負責收卷的執事驚訝地看了我一眼：“這么快？“

我謙虛地笑笑，轉身離開時卻撞上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周大福。

“廢物，你也敢來參加大比？“他陰惻惻地說，眼中滿是怨毒。雖然被罰面壁半年，但他叔叔周長老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讓他提前出來參賽。

我沒理他，徑直走開。身后傳來他的低語：“等著瞧，武比時有你好看...“

文比第二場是煉丹。當題目公布時，全場嘩然——“煉制聚氣丹，以成丹率和品質定勝負“。

聚氣丹是最基礎的修煉輔助丹藥，但成丹率極低，普通弟子能有三成就不錯了。我聽到周圍一片哀嘆聲，卻忍不住笑了——這正是我最近研究的重點。

“肅靜！“主持長老敲了敲銅鐘，“每人三份材料，限時兩個時辰。“

我檢查了一下材料，確認無誤后開始準備。不同于其他人直接生火煉丹，我卻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巧的金屬裝置——這是我這段時間秘密打造的“離心分離器“，原理來自前世的化學實驗設備。

“這小子在干什么？“周圍有人竊竊私語。

我充耳不聞，將藥材按特定順序放入分離器中，然后注入靈力開始旋轉。這是我想出的“離心煉丹法“，利用離心力加速藥材融合，同時通過精確控制靈力輸入來提高純度。

兩個時辰后，當其他人還在手忙腳亂地控制火候時，我已經完成了煉制。

“成丹九顆，品質上等。“檢驗長老難以置信地宣布，“這...這怎么可能？“

場下一片嘩然。聚氣丹的正常成丹率是三成左右，也就是三份材料出九顆丹，而我一份材料就出了九顆！

“作弊！他一定作弊了！“周大福跳出來喊道。

檢驗長老仔細檢查了我的丹藥和器具，最終宣布：“手法新穎，但確實符合規則。成績有效！“

文比結束，我以絕對優勢位列第一。這個結果不僅震驚了外門弟子，連幾位內門長老都開始關注我這個“廢靈根“。

“干得不錯。“回到住處，小白難得地夸了我一句，“不過別高興太早，明天的武比才是重頭戲。“

我點點頭。武比是擂臺戰，以我的實力，能進前五十就不錯了。但有了小白的幫助，或許能拼一拼前十。

第二天一早，武比正式開始。廣場上搭起了十座擂臺，同時進行比試。

我的第一場對手是個練氣五層的弟子，比我高一層。按照小白的指點，我利用《太虛感應訣》預判他的動作，再配合針灸手法封住他的穴位，竟然輕松取勝。

“勝者，齊長安！“裁判高聲宣布。

接下來的幾場，我越戰越勇，竟然一路殺進了前二十。這個成績已經超出了我的預期，但小白卻傳音道：“繼續，進前十才能進藏經閣二層。“

八強戰時，我的對手赫然是周大福。

“終于等到你了，廢物。“周大福獰笑著跳上擂臺，“今天我要當眾廢了你！“

我心中一凜。周大福有練氣六層修為，而且聽說他叔叔給了他幾件厲害的法器。

“小心，他袖子里藏了東西。“小白提醒道。

比試開始，周大福果然一上來就祭出一面黑色小旗，旗面上繡著猙獰的鬼臉。

“百鬼幡！“臺下有人驚呼，“這不是禁用法器嗎？“

周大福充耳不聞，揮動黑旗，頓時陰風陣陣，幾個模糊的鬼影朝我撲來。

我急忙后退，卻見那些鬼影已經封住了我的退路。危急關頭，小白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左三步，銀針刺百會穴！“

我毫不猶豫地照做，銀針帶著一絲靈力精準地刺入周大福頭頂的百會穴。他慘叫一聲，百鬼幡脫手落地，那些鬼影也隨之消散。

“你...你竟敢...“周大福捂著腦袋，臉色慘白。

我正要乘勝追擊，突然感覺背后一涼——有什么東西破空而來！

“小心！“小白厲聲警告，但已經晚了。

一陣劇痛從右肩傳來，我低頭看到一截漆黑的箭矢穿透了我的肩膀。臺下頓時大亂，誰也沒看清這暗箭從何而來。

“比試暫停！“裁判急忙宣布，“醫療弟子！“

我踉蹌著后退幾步，眼前一陣陣發黑。恍惚中，我看到小白從人群中竄出，跳上擂臺，金色的眸子中燃燒著怒火。

“周...家...“我聽到它咬牙切齒的聲音，然后便失去了意識。

等我再次醒來時，已經躺在自己的床上。肩膀的傷口被仔細包扎過，還散發著淡淡的藥香。

“醒了？“小白的聲音從枕邊傳來。

我艱難地轉頭，看到它正趴在我旁邊，眼神中帶著罕見的關切。

“我昏迷了多久？“我嘶啞地問。

“一天一夜。“小白說，“箭上有毒，不過已經被本座化解了。“

我這才注意到它看起來有些虛弱，毛發也不如往常光亮：“你...幫我解毒了？“

小白別過頭：“哼，你要是死了，誰給本座找靈藥？“

我心里一暖，知道它嘴硬心軟。以它現在的狀態，幫我解毒肯定消耗不小。

“大比結果呢？“

“你進了前十。“小白說，“裁判判定周大福違規使用禁器，取消資格。至于那支暗箭...“它眼中寒光一閃，“雖然沒有證據，但肯定是周長老指使人干的。“

我點點頭，對這個結果已經很滿意了。雖然受了傷，但能進前十，就能進藏經閣二層，這可是普通外門弟子想都不敢想的機會。

“對了，“我突然想起一事，“我昏迷時好像做了個奇怪的夢...夢見你在跟什么人說話...“

小白身體一僵：“你聽錯了。“

我還想追問，門外卻傳來敲門聲。

“齊師弟，醒了嗎？“是趙明的聲音，“玉靈長老來看你了。“

我連忙讓小白躲好，才應聲道：“請進。“

玉靈長老帶著兩個弟子進來，關切地詢問了我的傷勢，還留下幾瓶上好的療傷丹藥。

“你這次表現很好，“長老臨走時說，“三日后藏經閣開放，好好養傷準備吧。“

送走長老，我長舒一口氣，卻見小白從床底鉆出來，神色凝重。

“怎么了？“我問。

“青云門禁地有異動，“它低聲說，“本座感應到一股熟悉的氣息...很可能與當年暗算我的人有關。“

我心頭一震：“你是說...當年害你渡劫失敗的人，可能在青云門？“

小白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殺意：“藏經閣二層有門派秘典，或許能找到線索。這次，本座要親自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