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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單兵噩夢

孫朗只向陳教練請了兩天假。第一天,他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整整二十四小時只重復著兩件事:機械地進食,然后昏沉睡去。第二天中午,他吃完午飯,像前一天那樣滿足地陷入午睡的懷抱。當意識再次浮出水面時,他按照陳教練傳授的方法,以近乎儀式感的緩慢節奏,一絲不茍地完成了全套熱身動作。

熱身結束后,孫朗進入了某種超然的狀態。他褪去所有衣物,打來一盆熱水,用蒸騰著熱氣的毛巾一寸寸擦拭身體,仿佛在進行某種神圣的凈化儀式。

這次他要挑戰的是一場全新的真實戰場——只要成功撤離,就能解鎖新的虛擬戰場地圖,開啟更多戰利品可能。

當確認自己已達至巔峰狀態,孫朗的指尖懸停在“加入戰場“按鈕上方,最終堅定地落下。

60秒的倒計時開始流淌。

59...58...57...

數字歸零的瞬間,黑暗如潮水般吞沒了孫朗的視野。當意識重新連接時,赤裸的身體已被全副武裝取代,唯有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提醒著他已身處戰場。這是一個完全密閉的無光空間,靜默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在視覺被剝奪的極端環境下,其他感官變得異常敏銳。渾濁的空氣中漂浮著糞便與尿液混合的腐臭,而正前方若有若無的冷風則暗示著通風口的存在。孫朗謹慎地向前摸索,手掌突然觸到粗糙的木門輪廓。他屏住呼吸,以毫米級的精度推動門扇,確保每一個鉸鏈都保持沉默。

孫朗將眼睛貼近門縫,一片破敗的景象在眼前展開——骯臟逼仄的樓道裸露著粗糙的水泥墻面,地面散落著風干的糞便和干涸的尿漬。年久失修的木門大多已經破損變形,有些甚至完全脫落,只留下空洞的門框。慘白的月光從這些缺口滲入,在水泥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成為這死寂空間里唯一的光源。

這顯然是一處被徹底遺棄的樓層。

在確認整層除了窸窣作響的老鼠和蟑螂外再無活物后,孫朗悄無聲息地閃出房間。他隨意選了個門框空蕩的房間走進去,發現內部格局酷似廢棄的教室——沒有桌椅,沒有黑板,連窗戶都被粗暴地拆除了,只留下一個個黑洞洞的缺口,像被挖空的眼窩。

孫朗探身向外望去。遠處的黑暗并非源于夜色——今晚月光明亮,能見度極佳——而是這處戰場的邊界所致。他曾在“田間小屋“戰場經歷過類似情況:一旦超出葡萄園范圍,就會遇到無形的空氣墻,遠處的景物也會像未加載的游戲貼圖般化為虛無。

收回遠眺的視線,孫朗將半個身子探出窗外,上下打量。他不得不修正先前的判斷:這不僅是一個廢棄樓層,而是一整棟被遺棄的大廈。此刻他所在的位置距地面約四五十米,按層高估算大概在16樓左右。抬頭望去,整棟建筑像一具被掏空的巨人骸骨,在月光下泛著慘白的光澤,最高處約有22層,直指漆黑的夜空。

孫朗謹慎地踏出房間,開始對當前樓層進行系統性的偵查。整棟大樓呈現出典型的“回“字形結構——外圍是一圈破敗的房間,中央區域又被分割成蜂窩般的狹小空間。這種壓抑的建筑布局讓他本能地繃緊了神經。

在探索過程中,他發現了三個關鍵通道:位于“回“字左上和右下的樓梯間,以及中央的電梯井。但所有通道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封堵。電梯井只是草草堆砌了些雜物——畢竟這棟爛尾樓從未安裝過電梯。而兩個樓梯間則被厚重的鐵柵欄門焊死,孫朗用力搖晃時,柵欄紋絲不動。這種異常的堅固并非源于材質,而是柵欄后方那道無形的空氣墻在作祟。

系統配備的電子表正在倒計時,120分鐘的時限在無聲流逝。表盤上的指針直指正上方,那是本次撤離點的提示。

如今的孫朗早已褪去新手的青澀。他像一臺精密的偵察機器,在最短時間內摸清了戰場邊界:這次的真實戰場僅包含大樓的上半部分。與“田間小屋“那種兼具開闊地帶與室內場景的戰場不同,這里純粹是為單兵打造的巷戰地獄。

巷戰——這個念頭讓孫朗的太陽穴突突跳動。與野戰截然不同,錯綜復雜的建筑將戰場切割成無數狹小密閉的空間。在這里,每個轉角都可能藏著致命威脅,每扇破敗的木門后都可能是死亡陷阱。觀察視野被嚴重壓縮,火力優勢難以發揮。雖然敵人同樣受限于環境,但他們占據著地利優勢——熟悉每一個陰暗角落,掌控著每一個致命伏擊點。

孫朗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槍柄。在這座混凝土迷宮中,每一次呼吸都可能暴露位置,每一個腳步聲都可能招來殺機。他必須比陰影更安靜,比死亡更耐心。

在情報確認以后,孫朗迅速開始整理自己身上攜帶的裝備,為了應對未知的戰場環境,孫朗身上攜帶了大量不同的武器裝備,在巷戰中能夠獲取到優勢的裝備本就稀少,再加上田間小屋地圖繳獲的武器大都屬于于一戰時的水平。

那么在本次武器的選擇上就更加具有局限性了,為了自身的機動性考慮,孫朗不可能把那么多的裝備全部攜帶在身上,現在他需要進行一定的取舍。

首先,在一戰中大量被使用的步槍類武器第一時間被丟棄,巷戰的特點就是一旦發現敵人,雙方立刻就是短兵相接,瞬間就會爆發激烈的交火,在如此狹窄的環境中毫無追求精準度的必要,火力的猛烈程度才是重中之重。

值得慶幸的是,在一戰的末期,1918年,德國著名槍械設計師雨果.施邁瑟就設計出了世界上第一把沖鋒槍,MP18沖鋒槍,該槍為9毫米口徑,使用9毫米x18毫米P08手槍彈,采用自由槍機全自動發射,螺旋彈鼓備彈32發,全槍長815毫米,帶彈鼓全槍重量5.33千克,射速400/分鐘,最大有效射程200~300米。雖然從整體結構來說,MP18沖鋒槍非常簡單,蝸形彈鼓脆弱易毀、價格昂貴、制造復雜,但這已經是孫朗手上最適合他使用的武器之一了。

一把主武器顯然無法應付復雜的室內戰斗,所以除了MP18沖鋒槍以外,孫朗還額外攜帶了一把溫徹斯特M1897泵動式霰彈槍作為自己的第二副武器,此槍綽號‘塹壕清掃器’,發射12號霰彈,以5+1發彈倉作為供彈方式。

而在副武器的選擇上孫朗拋棄了之前使用的左輪手槍,轉而使用了中國在抗戰時期廣泛使用的‘盒子炮’,毛瑟C96手槍,這種手槍使用可裝填十發子彈的盒式彈匣,僅僅是彈匣里能多裝填四發子彈,在關鍵的時刻就已經能救命了。

在選擇好了武器以后,孫朗持槍向上出發,或許是一種錯覺,他隱約的聽到,樓道中呼嘯的寒風中,似乎隱隱夾雜著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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