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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模糊影像,線索初現

刑偵大隊的監控室,與法醫中心的冰冷肅穆,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這里,是機器低沉的嗡鳴海洋,是無數屏幕閃爍的電子微光構成的星空。

空氣中,熬夜帶來的二手煙味與提神咖啡的苦澀香氣,頑固地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獨有的、令人神經緊繃的氣息。

負責排查監控的小組,已經像釘子一樣釘在椅子上超過十幾個小時。

每個人的眼球都爬滿了紅血絲,每一根神經都緊繃到了瀕臨斷裂的極致。

突然!

一個年輕警員猛地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動作幅度之大,帶倒了桌角的空咖啡杯。

他的聲音因為極度的激動而有些變調,像一道尖銳的電流劃破了監控室特有的沉寂。

“林隊!林隊!有發現!”

正在另一間辦公室,沙啞著嗓子與各小組負責人溝通案情的林宇,聞聲,如同一頭被驚動的猛獸,立刻大步流星地沖了過來。

他魁梧的身影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強大氣場,瞬間便讓原本因那聲驚呼而有些騷動的監控室,重新安靜下來。

“什么情況?”

林宇的聲音低沉,帶著熬夜后的沙啞,但目光卻如鷹隼般銳利,死死鎖定了那個年輕警員。

年輕警員指著面前的一塊屏幕,手指因為難以抑制的興奮而微微顫抖。

“林隊,您看!這是公園東門外的一個交通監控,時間是三天前的晚上十一點零三分!”

屏幕上,一段經過數次技術放大的監控錄像,正在循環播放。

夜色濃重,光線不足,加之探頭距離目標過遠,畫面質量差到令人絕望。

只能隱約辨認出一個穿著深色外套、戴著帽兜的人影,低垂著頭,步履匆匆地拐進了公園旁邊一條燈光昏暗的小巷。

那人影仿佛對周遭環境極為警惕,每一步都刻意避開了路燈能夠照亮的光斑區域,身形在斑駁的陰影中時隱時現,如同一抹鬼魅。

林宇的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深刻的“川”字。

他死死盯著那團模糊到幾乎不成形的人影,眼球一眨不眨,專注到仿佛要將那稀疏的、可憐的像素點硬生生看穿。

監控室內的其他警員也紛紛圍攏過來,個個屏息凝神,空氣仿佛凝固。

“能再清晰一點嗎?”

林宇的聲音里,壓抑著一絲幾乎無法察覺的焦躁。

負責技術的警員苦笑著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濃重的無奈。

“林隊,這已經是我們能做到的極限了。”

“這個探頭主要是記錄主干道車流量的,像素本身就不高,而且夜間模式下噪點實在太多,強行銳化只會讓畫面更失真。”

林宇沒有說話,只是抬手示意,讓技術員反復播放那段僅有幾秒鐘的錄像。

模糊。

太模糊了。

除了一個大致的行動輪廓與行進方向,幾乎無法辨識出任何有價值的體貌特征。

但那人影的每一個細微動作,都透著一股小心翼翼的、幾乎是病態的謹慎,仿佛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生怕驚動了什么看不見的眼睛。

盡管影像模糊不清,但林宇那久經沙場的刑警直覺,卻在腦海中拉響了警報。

這很可能就是他們苦苦追尋的受害者,生前留下的最后影像!

這團幽靈般的影子,是目前唯一能將那個冰冷的、身份不明的死者,與某個具體的時間、某個具體的地點,微弱地聯系起來的、脆弱不堪的線索。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翻涌的煩躁。

“把這個時間點前后一小時內,這個探頭以及周邊所有能調用的探頭錄像,全部給我重新梳理一遍!”

“重點排查,是否有其他角度拍到這個人!或者,有無可疑車輛在附近出現、停留!”

林宇的聲音斬釘截鐵,不容任何置疑。

他緊接著又對身旁的副隊長低聲但急促地命令道:“立刻召集負責外圍排查的小組,會議室,馬上開會!”

簡陋的會議室內,煙霧再次不受控制地彌漫開來。

林宇將那張從監控錄像中截取出來的、模糊到幾乎不成形的人像照片,重重地拍在桌子中央。

“各位,這是我們目前掌握到的,關于死者生前活動的,唯一影像資料。”

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燈,逐一掃過在場的每一位警員。

每個人的臉上都刻滿了肉眼可見的疲憊,眼神中卻又透著一股不肯被輕易磨滅的執拗。

“雖然畫面很模糊,但聊勝于無。”

“我決定,以此為中心,立刻展開新一輪的重點排查。”

林宇的手指,重重地點在那張幾乎看不清面容的照片上,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一組,你們立刻去這個監控探頭所在的區域,就是公園東門外的那條街,還有他拐進去的那條小巷,挨家挨戶地給我走訪!”

“拿著這張照片,詢問附近的居民、二十四小時便利店、夜宵攤、夜班保安,任何可能在那個時間點還醒著的人!”

“看有沒有人對這個時間點出現的、類似體態的人形有任何印象!”

“任何細節都不要放過!穿著打扮、走路姿勢、有沒有攜帶物品,哪怕只是一點點模糊的記憶,都可能成為撬動整個案件的支點!”

“二組,繼續給我擴大監控排查范圍。”

“以這個新發現的探頭為圓心,向外輻射兩公里,把所有能找到的公共監控、商鋪監控、甚至是一些老舊小區的私人監控,都給我重新梳理一遍,一幀一幀地給我盯緊了看!”

“看看能不能找到更清晰的影像,或者追蹤到這個人的來路和去向!”

警員們神情肅穆,手中的筆在筆記本上快速滑動,發出沙沙的聲響,記錄下每一個指令。

林宇的每一個指令都清晰而明確,如同在濃密的迷霧中,強行點亮了一盞搖曳卻頑強的燈火。

壓力依舊如山般沉重,但至少,他們有了新的、可以發力的方向。

負責走訪詢問的警員們,幾乎是立刻便行動起來。

公園東門外的那條街道,白天車水馬龍,人來人往,此刻在警員們的眼中,卻仿佛每一塊磚石、每一扇窗戶背后,都可能隱藏著未知的線索。

他們走進一家家依舊亮著燈或半掩著門的店鋪。

向那些睡眼惺忪的店主、正在打掃衛生準備收攤的伙計,出示那張令人沮喪的模糊照片。

“您好,警察。麻煩您看一下,三天前的晚上十一點左右,您有沒有見過一個類似這樣打扮的人,從這里經過?”

得到的回答,大多是意料之中的搖頭。

“警察同志,那時候我們都快打烊了,人也少,真沒太注意。”

“這照片也太模糊了,根本看不清長相啊。”

“每天從這兒過的人多了去了,誰會記得那么清楚一個路過的人。”

警員們沒有絲毫氣餒,耐心地解釋,不厭其煩地反復詢問。

他們比誰都清楚,這種大海撈針式的排查,往往需要超乎常人的耐心與一絲微不可察的運氣。

時間,一分一秒地在焦灼的等待與詢問中流逝。

一家燈光有些昏暗的小面館內,蒸騰著食物的余溫。

一位年輕警員正向一位頭發花白、腰背微駝的老板詢問。

老板瞇著眼睛,湊得很近,仔細端詳著那張幾乎辨認不出人形的照片,又抬頭看了看警員肩上的警徽。

他沉默了幾秒鐘,眉頭微微蹙起,像是在渾濁的記憶海洋中努力搜尋著什么。

突然,他像是被什么蟄了一下,猛地一拍大腿。

“哦!我想起來了!好像……好像是有這么個人!”

年輕警員的精神瞬間為之一振,幾乎是下意識地向前邁了一步,急切地追問:“您想起來什么了?能仔細說說嗎?”

老板指著照片,語氣依舊有些不確定,但眼神中卻又帶著幾分回憶被喚醒的肯定。

“前幾天晚上,具體是哪天我老婆子記性不好,記不太清了,但大概也是這個點兒,天挺晚了,是有這么個人,進來吃面。”

“穿得就跟這照片上畫的差不多,深色的衣服,還戴個帽子,把臉遮得嚴嚴實實的,當時我還納悶呢。”

警員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微微加速。

“您能再仔細說說嗎?他有什么特別的特征?點了什么?待了多久?”

老板努力回憶道:“特征嘛……他話不多,幾乎沒怎么開口,就算開口聲音也有點沙啞,好像……好像還戴著口罩,對,戴著口罩!”

“點了一碗最便宜的陽春面,也沒加別的,吃得很快,呼嚕呼嚕幾口就吃完了,錢往桌上一放就急匆匆地走了。”

“當時我還跟我老伴兒念叨呢,說這人有點怪怪的,大晚上的,吃個面還把自己裹得那么嚴實,跟做賊似的。”

警員迅速將這些金子般的信息記錄下來,每一個字都顯得彌足珍貴,仿佛能散發出微光。

“那您還記得他吃完面,往哪個方向走了嗎?”

老板抬起布滿皺紋的手,顫巍巍地指了指面館外那條幽深小巷的更深處。

“好像是往那邊黑燈瞎火的地方去了。”

這個看似微不足道的發現,如同在漆黑無邊的隧道中,艱難地鑿開了一絲微弱卻真實存在的光亮。

年輕警員不敢有絲毫耽擱,立刻將這個堪稱重大的線索,用最快的速度上報給了林宇。

刑偵大隊的辦公室里,林宇的手機時不時急促地響起。

各個排查小組反饋的信息,正如同涓涓細流般,源源不斷地匯總過來。

絕大部分信息,依舊是零散而模糊的,缺乏關鍵的指向性。

但那個面館老板提供的證詞,無疑像一劑強心針,注入了所有人的心中。

這不僅僅是一個突破。

至少,他們可能已經找到了死者生前最后一餐的確切地點!這與白硯川的尸檢報告中,關于胃內容物的分析,形成了至關重要的呼應!

林宇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那片被無數燈火點綴的深沉夜幕。

城市的霓虹依舊不知疲倦地閃爍著,繁華喧囂,卻也冰冷地掩蓋著那些潛藏在陰影之下的暗流與罪惡。

他知道,距離揭開那個被殘忍剝奪了身份的死者的謎團,他們,又近了一步。

而此刻,在法醫中心的實驗室里,無影燈依舊亮如白晝。

白硯川的身影,如同磐石般釘在顯微鏡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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