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可以的。”

吃完飯，陳默去洗碗，林婉笙靠著廚房的門框，還在反復念叨。

“你好好歇著，等下我洗完幫你換藥。”

“陳默哥哥上班辛苦一天了，還要你洗碗，我明明都在家一天啥事沒做。”

林婉笙語氣里都是歉然。

陳默轉頭看她眼，笑著說：“誰規定這些事都是你做，我跟你說，以后不管走在哪里，你都要明確個理念，該你做的事，你必須做好，讓人挑不出毛病，但不該你做的事，也不要一定攬在自己身上。”

看林婉笙不解地盯著他，陳默耐心地解釋：“社會很復雜，人心也是，并非你做事做的越多，周圍人就喜歡你，接受你。最不容易引人討厭的做法，就是只做自己分內事。”

“可是……”

“沒什么可是，你現在不懂沒關系，但要記住我的話，等到什么事情過不去，再認真反思就好。”

林婉笙還是一臉懵懂，但卻點點頭。

陳默看她這副乖巧模樣，再次為她擔心。

他真的很難想象，林婉笙到底是在什么樣的環境下長成這樣，既然她的母親是個盲人，父親又是那樣，按理說，她應該從小就更能接觸到人情冷暖，心智更成熟才是。

很復雜的家庭啊。

之前聽許清說過她的家，覺得已經很麻煩，現在聽到林婉笙的家，似乎也不幸福。

相比之下，他的家雖然不富裕，父母和姐姐卻都很好，家庭氛圍和睦，倒是比她們都要幸福多了。

洗完碗，陳默讓林婉笙坐到床邊，給她換藥。

根據醫生叮囑，前三天要每天都換藥，后面一周看情況增減。

“我來我來。”

林婉笙坐在床沿，看陳默蹲在面前，小心翼翼去解綁腳，手指偶爾擦過腳踝，簌簌的，跟人撓她癢癢一樣。

“你能行?”

陳默停下手中動作，仰頭望著她。

“我……能的。”

“好，那你來。”

陳默也不啰嗦，讓開到旁邊。

林婉笙費力將左腿挪到床上，解了半晌，卻發現綁腳是個死結，根本解不開，若是其他位置，她就用牙去咬，可這是在腳上，她也夠不到。

而且陳默還在身邊。

折騰來，折騰去，把自己折騰的臉發紅，還是沒解開。

頓時騎虎難下。

想著知道那樣，剛才還不如讓陳默哥哥幫著解……

“還是我來吧。”

陳默實在看不下去，伸手將她腿扳下來，林婉笙這次沒拒絕。

陳默將綁帶解開，拿著她的小腳左右看看，點點頭，“恢復的還不錯，應該沒想象中的嚴重，這樣吧，先用清水洗一遍，然后再抹藥效果更好。”

林婉笙低著腦袋，輕聲：“嗯”了聲。

陳默去隔壁打盆溫水過來，放到她面前，就準備幫清洗，林婉笙急忙喊道：“我來洗，我自己洗，怎么能讓……”

“沒關系，這是對病人的特殊照顧，若是哪天我也病了，你幫我洗回來如何？”

林婉笙這才點點頭，“那好吧。”

真是天真啊。

陳默心里想著，將她小巧的腳放進溫水里，輕輕洗著腳上紅色的藥劑，慢慢地，隨著藥劑全部被洗掉，露出她腳白皙的原膚。

“好漂亮的腳。”

陳默先前還沒覺得，但洗著洗著，手里光滑的觸感，配著燈光下白皙的色澤，讓他忽然反應過來，這可是一個十八歲姑娘的腳。

她雖然叫自己哥哥，可畢竟是不是親妹妹。

再說，即使是親妹妹，幫做這種事，都有點不合身份。

怪不得林婉笙剛才不好意思。

可他怎么沒感覺呢。

就想著，林婉笙肯定不方便，那就自己幫著上藥……

“陳默哥哥……”

陳默一想事，就出神了，聽到林婉笙喊他，這才反應過來，拿著人家的腳，洗得時間略微長了些。

“哦，差不多了。”

“嗯，我自己擦吧。”

“好。”

陳默將毛巾遞給林婉笙，自己端著水倒掉，回來看到林婉笙將抹的藥已經拿出來。

“陳默哥哥，我自己抹吧？”

“會抹嘛？”

“會的，我之前一直幫媽媽抹藥的。”

“行，那你抹好，我幫你綁。”

“嗯。”

陳默靠著電腦桌，看著林婉笙小心翼翼抹藥，她的臉被燈光映照的格外柔和，長長的睫毛微闔，美得像一幅畫。

“好啦~”

林婉笙這時已經抹好藥，抬頭說聲，卻碰到陳默的眼神，趕忙躲閃開去。

“好，我來幫你綁。”

陳默也注意到林婉笙眼神的躲避，暗罵自己一聲畜生，在想什么呢。

結果，綁腳的時候，林婉笙一直扭頭看向旁邊，根本不敢看陳默，直到陳默徹底綁好，她才紅著臉說：“謝謝你，陳默哥哥。”

“好好休息。”

陳默也覺得空氣里的氣氛有點曖昧過分，轉身出了房間，順手將門閉上。

怎么回事，怎么會對一個小姑娘有那種心思，陳默啊陳默，人家小丫頭信任你，將你當成哥哥，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畜生！

他從冰箱里拿瓶冰啤酒，撕開拉環，一口氣喝了大半，站在客廳的窗前，望著夜空下的霓虹閃爍。

心里分明有股火，遲遲無法熄滅。

難道是我單身太久。

性饑渴了？

他忽然打個激靈。

房間里，林婉笙坐在電腦前，已經輸錯很多字母了。

今晚的失誤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要多。

好像回到剛開始練習輸入的狀態。

林婉笙很想讓自己心安靜下來，可無論怎么努力，陳默剛才幫她洗腳時認真的樣子，都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尤其是他溫暖的手，輕輕撫過她的腳踝，那種柔和的觸感，仿佛觸電一般流過全身，很奇怪的感覺。

從小到大，她都被母親要求的很嚴，從來不與男生靠近，除了父親之外，甚至都怎么接觸過男人的身體。

今晚是第一次。

“呀。”

她突然覺得好害羞，忍不住用雙手夾緊臉，只覺得自己的臉燙的厲害，就好像要熟了一樣。

“為什么會這樣，我的臉為什么這么燙，明明陳默哥哥就是幫我換藥，我卻在這里胡思亂想，若是被他知道……”

林婉笙忽然拼命搖搖頭。

“不能亂想，林婉笙，陳默哥哥收留你，照顧你就不錯了，你還想什么呢，做人不能得寸進尺！”

“學習，我要好好學習，學到和陳默哥哥一樣厲害！！”

“Simultaneous……同時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