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仙姑昏迷在地,妖印在她體內張狂肆虐。恍惚間,她似聽到伙伴們的呼喊,可意識卻愈發模糊,終墜入無盡黑暗。
另一邊,鐘離權得知何仙姑在青丘狐國遭遇不測,心急如焚。他握緊芭蕉扇,決然道:“不能再等了,咱們去陰司找鬼印,說不定能有辦法救仙姑。”
眾人點頭,當下便喬裝成鬼卒模樣。鐵拐李拄著鐵拐,一瘸一拐,倒真像個脾氣暴躁的老鬼差;呂洞賓手持純陽劍,藏于黑袍之下,神色冷峻;張果老倒騎白驢,慢悠悠跟在隊伍中,嘴里嘟囔著不知啥順口溜;何仙姑雖昏迷不醒,被藍采和背在背上,模樣竟也像個偷懶打瞌睡的鬼卒;藍采和依舊破衣爛衫,打著哈欠,仿佛剛從睡夢中被叫醒;韓湘子手持玉簫,身姿挺拔,神情鎮定;曹國舅身著官服,整理好衣冠,扮作陰司里的文官。
一行八人來到陰司入口,那森嚴大門矗立,兩旁鬼火閃爍,牛頭馬面手持鋼叉站崗。鐘離權上前一步,拱手道:“兩位大哥,聽聞孟婆今日嫁女,特來湊個熱鬧,討杯喜酒喝。”
牛頭瞪大眼睛,上下打量他們,粗聲粗氣問:“可有令牌?”
鐘離權早有準備,掏出偽造的令牌遞上。牛頭接過,仔細端詳,嘟囔著:“看著倒像那么回事。”
馬面揮揮手,不耐煩道:“行了行了,進去吧,別耽誤事。”
眾人暗自松口氣,魚貫而入。進入陰司,只見張燈結彩,到處是紅綢和喜字。鬼差們來來往往,歡聲笑語,一片喜慶景象。
鐘離權低聲提醒:“都小心點,別露了馬腳。”
眾人分散開來,融入人群。走著走著,呂洞賓被一個鬼差攔住,那鬼差狐疑地問:“兄弟,我咋瞅著你眼生呢?”
呂洞賓心里一緊,表面卻鎮定自若,笑道:“大哥,我剛從別處調來,今兒頭一回來這兒當差。”
鬼差仍不放心,湊近聞了聞,說:“你身上咋有股生人味兒?”
呂洞賓靈機一動,一拍腦袋道:“哎呀,大哥,我出門急,路過人間街市,沾了點人氣兒。您大人有大量,就別計較啦。”
鬼差聽了,哼了一聲,擺擺手放行。呂洞賓擦了擦冷汗,趕緊跟上隊伍。
此時,宴會已開始。孟婆坐在主位上,穿著大紅喜服,滿臉喜氣。新娘蒙著紅蓋頭,靜靜地坐在一旁。
韓湘子瞅準時機,悄悄拿出玉簫,吹奏起《安魂曲》。悠揚笛音響起,如潺潺流水,在陰司回蕩。那些冤魂野鬼聽了,原本躁動的心漸漸平靜下來,有的甚至閉上眼睛,臉上露出安詳神情。
孟婆聽到笛聲,微微皺眉,轉頭問身旁鬼差:“哪兒來的笛聲?”
鬼差忙回道:“是新來的鬼卒吹奏的,許是想給這婚宴添些喜慶。”
孟婆點點頭,說:“嗯,倒還有些心思。不過,別擾了這喜事。”
鬼差領命而去。韓湘子繼續吹奏,暗中觀察四周。
鐵拐李在人群中穿梭,四處打探消息。突然,他撞到一個小鬼,小鬼摔倒在地,哇哇大哭起來。
鐵拐李趕忙扶起小鬼,賠笑道:“對不住,對不住,俺眼神不好,沒瞧見你。”
小鬼抹著眼淚,嘟囔道:“你這人走路不長眼,疼死我了。”
鐵拐李從懷里掏出一顆糖,塞給小鬼,說:“乖孩子,別哭啦,給你糖吃。”
小鬼接過糖,破涕為笑,說:“算你識相。告訴你個秘密,新娘頭上的骨簪可寶貝著呢。”
鐵拐李心中一動,忙問:“咋個寶貝法?”
小鬼神秘兮兮地說:“我聽老鬼們說,那骨簪里好像藏著啥重要東西,具體是啥我也不清楚。”
鐵拐李謝過小鬼,趕緊把消息傳給鐘離權。
鐘離權聽后,眼神一亮,心想:莫非鬼印就藏在那骨簪里?他把眾人召集到一起,低聲商議:“現在基本確定鬼印在新娘骨簪里,可咋弄到手呢?”
呂洞賓摸著下巴,思索道:“直接搶肯定不行,會暴露身份。得想個巧妙辦法。”
張果老撓撓頭,說:“要不趁亂動手?”
藍采和一拍大腿,說:“這主意不錯,咱制造點混亂,然后趁機取走骨簪。”
眾人紛紛點頭。這時,韓湘子停下吹奏,走到眾人身邊,說:“我繼續吹《安魂曲》,等把那些冤魂引得更入迷時,你們制造混亂,我趁機接近新娘。”
鐘離權贊同道:“行,就這么辦。大家各就各位,小心行事。”
韓湘子再次吹奏起來,笛聲比之前更悠揚動聽。那些冤魂沉醉其中,仿佛進入了極樂世界。
鐵拐李看準時機,一腳踢翻旁邊的酒桌。“嘩啦”一聲,酒杯碗筷碎了一地,酒水濺得到處都是。
鬼差們大驚失色,紛紛圍過來查看。鐵拐李裝作喝醉的樣子,大喊大叫:“老子喝高了,咋滴!”
場面頓時混亂起來。韓湘子趁著混亂,悄悄靠近新娘。就在他快要拿到骨簪時,一只大手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韓湘子心中一驚,抬頭一看,竟是孟婆。孟婆冷冷地說:“好你個鬼卒,竟敢在我女兒婚宴上搗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