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昌嗤笑一聲，淡定的繼續揮舞球桿：“直播公司？就這？”

露西推了推眼鏡，語氣凝重：“昨晚他們首場直播，在線觀看人數破10萬，銷售額20萬+。”

周世昌哈哈大笑，雪茄煙灰抖落在真皮沙發上：“20萬？就這點錢，連我辦公室的地毯都買不起！”

露西沒有笑，而是冷靜地補充道：“問題是，他們賣的東西，全部只賣2塊錢?！?

周世昌的笑容僵在臉上。

露西繼續道：“根據我們的估算，他們昨晚一場直播，至少虧損50萬。”

“虧錢？”周世昌眉頭緊鎖，終于認真起來，一把抓過文件，快速翻閱。

文件上詳細記錄了青雅傳媒的直播數據：

商品原價：99元的T恤、199元的藍牙耳機、399元的智能手環……

直播售價：統統2元

銷量：5000+件

虧損預估：49萬

周世昌的眼神逐漸陰沉：“丁青這小子，到底在玩什么把戲？”

露西低聲道：“周總，現在網絡上都在傳，青雅傳媒這是在用低價引流的策略?！?

周世昌瞳孔一縮，隨即冷笑：“呵，原來如此……”

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天都的夜景，雪茄煙霧繚繞。

“花錢買流量?！彼[起眼睛，“玩得挺大啊?！?

露西謹慎地問：“周總，我們要不要……？”

周世昌抬手打斷她，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不急，先讓他們燒。”

他轉身，眼神銳利如刀：“你去查清楚，丁青背后還有沒有其他資金支持，尤其是……那個蘇雅?！?

露西點頭：“明白。”

周世昌重新拿起高爾夫球桿，輕輕敲擊掌心，喃喃自語：

“丁青，你以為靠這種小把戲就能翻身？”

“這次，我還要讓你血本無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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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霧如紗，籠罩著三潭村的枇杷林。

六十五歲的陳老漢佝僂著腰，粗糙的指腹輕輕摩挲著枝頭青黃相間的果實。

“又到季節了......”他喃喃自語，渾濁的眼中映出去年此時的景象——

果商老王斜叼著煙卷，靴底重重碾過裝筐的枇杷：“今年行情差，四塊一斤，愛賣不賣！”

記憶如刀般襲來，那天過后——

暴雨中堆積如山的枇杷漸漸腐爛，褐色的汁液滲進泥土；

村口小賣部的賒賬本上，“欠化肥款”的字跡爬滿泛黃的紙頁；

孫女趴在煤油燈下寫字，鉛筆短得快要握不住，橡皮早就用成了黃豆大小。

“今年不知是啥光景......”

老漢的嘆息還未落地，村支書的喇叭突然炸響：“全體注意！省城青雅傳媒九塊一斤收枇杷，現款現結！只要十萬斤，要賣的抓緊來村委！”

“九塊？！”

“枇杷要漲價了？”

“不能吧？昨兒果商還說只給七塊！”

“這是省城來的大善人吶！”

村民們七嘴八舌的議論聲在晨霧中蕩漾開來。

陳老漢顫巍巍地直起腰，布滿老繭的手掌在衣襟上蹭了又蹭。

他走在最前頭，心里撥起了算盤：欠老張頭的肥料錢、孫女的學費、屋頂漏雨的瓦片......今年總算能有個著落了。

兩天后，初夏的陽光灑滿徽州三潭村的枇杷林，金黃的果實壓彎枝頭，空氣中彌漫著清甜的果香。

許沁嵐一如既往的穿著簡單的白T恤和牛仔褲，站在果農中間，對著鏡頭微笑：

“大家好呀~我是你們的老朋友嵐嵐！”

“今天我們不賣99元的潮牌T恤——”她俏皮地眨眨眼，“也不賣199元的藍牙耳機?！?

她突然轉身，踮起腳尖從枝頭摘下一顆金黃的枇杷，“今天我們來到了被譽為‘枇杷之鄉’的徽州三潭村！”

特寫鏡頭里，她纖細的手指輕輕一掰，飽滿的果肉頓時滲出晶瑩的汁水，順著她涂著透明指甲油的手指緩緩滑落。

彈幕瞬間炸開：

[用戶“吃瓜群眾”]：臥槽這汁水！我口水下來了！

[用戶“鍵盤俠007”]：又是助農劇本？上次那個助農主播翻車得還不夠慘？

[用戶“水果獵人”]：三潭枇杷確實牛逼，但超市起碼賣25+

許沁嵐看到彈幕，嘴角的笑意微微僵住，但很快又調整好狀態：“相信很多愛吃枇杷的粉絲都知道，去年整個枇杷市場遇冷......”

她轉身示意鏡頭跟拍，畫面里出現整片掛滿果實的枇杷林，“三潭村的果農們損失慘重?！?

這時一個白發老人扛著竹梯入鏡，粗糙的手背上青筋凸起。

許沁嵐趕緊上前攙扶：“陳爺爺您慢點！”

緊接著，她轉頭對鏡頭解釋：“這位是種了四十年枇杷的陳爺爺?！?

彈幕又開始滾動：

[用戶“真相帝”]：演技太假！老人肯定是群演！

[用戶“助農先鋒”]：樓上閉嘴！我去過三潭村，老人手上的繭子做不了假

許沁嵐深吸一口氣，聲音突然提高：“兩天前，我們青雅傳媒以每斤9元的價格，從果農的手里收購了十萬斤枇杷！”

她舉起一疊蓋著公章的合同，“而現在——”

她突然停頓，眼睛直視鏡頭，“在我們青雅兩元店的直播間里，這些枇杷，我們仍然只賣2元一斤！“

[用戶“數學課代表”]：？？？9元收2元賣？慈善機構都沒這么狠！

[用戶“韭菜收割機”]：坐等翻車！肯定是要捆綁銷售其他東西

[用戶“農產品經紀人”]：扯淡！市場收購價才6-7塊，9元收圖什么？

畫面突然切換到一位滿臉皺紋的老農，他顫巍巍地爬上梯子，汗珠順著曬得黝黑的臉頰滾落。

鏡頭下移，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蹲在筐邊，小心翼翼地把碰傷的果子挑出來，小聲嘀咕：“這些......這些不能賣......”

“去年果商只給4塊......”村支書突然入鏡，聲音哽咽，“好多老鄉的枇杷......最后都爛在地里......”

他粗糙的手抹了把臉，“這些孩子連新書包都......”

直播間突然安靜了幾秒，彈幕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許沁嵐的眼眶微微發紅，她別過臉去整理情緒，再轉回來時，臉上重新掛起職業微笑：“現在，讓我們看看今天的第一筐——”

“等一下！”一個尖銳的女聲突然打斷，畫面外沖進來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我是《消費真相》的記者！請問你們這種賠本買賣，到底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