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小狐君。”是一名老者,站在戰(zhàn)神殿門口,似是等待已久。
安凊雪從闕瀾辰身后探出頭,看著他,“竹子?”
闕瀾辰一愣,趕忙看了眼安凊雪,“阿雪,你······”
“哈哈哈”老者笑著,“是竹子不錯,不過小公主,你怎看出來的?”
“你身上有竹子的氣息啊。”安凊雪抱著蛋和闕瀾辰并排站著,“這很難看出來嘛?”
“原來如此啊,不愧是花神后人”老者將安凊雪和闕瀾辰引入殿內(nèi)。
“阿雪,你就先待在戰(zhàn)神殿,我得去師父那邊幫忙,你······”闕瀾辰蹲在安凊雪面前,與她平視,說著說著欲言又止。想到平時的安凊雪,最終嘆了口氣,揉了揉她的腦袋,告誡一聲,“別闖禍······”
“知道啦······”
“竹久靈君,拜托你了。”闕瀾辰行禮,與竹久一起離開。到門口時,竹久神色凝重地看了眼西方天際,袖中傳訊玉簡隱隱泛著紅光。
安凊雪看著闕瀾辰和竹久靈君遠去的身影,吐了吐舌頭。
感受到不遠處有一道視線看著自己,安凊雪迅速轉(zhuǎn)頭看向不遠處的柱子。
玄攸看到陌生人的到來,就躲在了柱子后觀察著,感受到望向自己的視線,她撤回柱子后,再探出頭看,卻沒有看到剛才的女孩,走到了柱子外,“唉?······人呢?”
“你在找我嘛?”安凊雪從另一邊走到她旁邊。
“啊!”玄攸受到驚嚇,跌坐在地上。
“你沒事吧?”安凊雪伸手。
玄攸牽起安凊雪的手站起身,略矮些的身高顯得她有些嬌小,弱弱的說了句“謝謝······”
“我叫安凊雪,你可以直接叫我阿雪,你就是玄清叔叔家的玄攸嘛?雖然我們才第一次見,但我想見你好久了,玄清叔叔老不帶你出來,我都不知道你長什么樣呢,原來你長得這么好看啊”安凊雪從空間玉中拿出一顆火焰果,“這是火焰果,涅重夜摘的,很新鮮的,絕對很好吃。”
“謝謝······阿雪。”玄攸聲音輕輕的,伸手接過安凊雪遞過來的火焰果。
安凊雪將蛋收到空間玉,又從空間玉拿了菩提果放到玄攸手里,“這個是菩提果,木澤哥哥給我的,你也嘗嘗。”
玄攸有些無措的接下安凊雪遞來的果子,“謝······謝謝······”
安凊雪看玄攸接過果子,在一旁地上坐著,拿著手里的蛋,“這是個什么蛋呢?”
“看花紋······應當是水系的獸類······”玄攸觀察著蛋上的花紋,輕咬一口手中的火焰果。
“水系的嘛······”安凊雪喃喃自語,并沒有注意到一旁玄攸有些不對的臉色,等她反應過來,玄攸已經(jīng)開始冒著熱氣了“哎哎······玄攸,你怎么了?”
“不對啊,火焰果不會這樣的啊,玄攸!”安凊雪抱住昏迷倒下的玄攸,施法探查玄攸的身體情況,“完啦完啦,玄攸怎么是水系真身啊,應該事先問清楚的。”
“靈息吐納,萬物生光,草木承露,天地共長。靈溯九川,氣歸百海,去。”安凊雪趕緊給玄攸傳輸生靈之息,穩(wěn)定她的狀態(tài),同時從空間玉中拿出一枚冰藍色的丹藥,喂入玄攸口中。
“這是寒髓丹,應該能中和火焰果的火氣......“安凊雪緊張地盯著玄攸的臉,見她臉上的紅暈漸漸褪去,才松了口氣。
但是沒一會,玄攸的身體突然泛起一層淡藍色的水霧,她的肌膚上浮現(xiàn)出細密的鱗紋,耳后隱約可見透明的鰓狀紋路。安凊雪驚訝地睜大眼睛:“這是......半鮫半龍的血脈?”
水霧漸漸凝聚,玄攸周身浮現(xiàn)出一道虛幻的鮫人虛影,長發(fā)如海藻般飄散,魚尾的輪廓若隱若現(xiàn)。安凊雪正想進一步探查,一道女孩的聲音從她身后傳來:
“你快讓開,我看看。”
安凊雪回頭,只見一位身著素白流光裙的女孩快步而來,看似稚嫩的面容卻帶著神族特有的威儀,發(fā)間琉璃花隨著步伐輕顫。
“木瑾!你怎么來了!”安凊雪驚喜地喊道,看到這個自幼相識的神女,仿佛看到了救星。
木瑾點頭回應,目光掃過她眼尾的梅花紋,“火焰果與鮫人體質(zhì)相沖,不及時化解的話,可能會傷及本源,我來。”她指尖輕點,一縷柔和的靈光沒入玄攸眉心,“水靈歸息,調(diào)和陰陽。”
玄攸周身的鮫人虛影漸漸穩(wěn)定,最終化作點點藍光融入她的體內(nèi)。她緩緩睜開眼睛,眸中閃過一絲水色流光,茫然地看向眼前的兩人:“我......”
“攸姐姐,你沒事啦。”木瑾柔聲道,伸手拉住玄攸的手,“但是,攸姐姐日后要多加小心啊,像今天這樣很危險的。”
玄攸怔了怔,隨即意識到自己的身份已被看破,不由得低下頭,手指不安地絞著衣角:“我......我母親是東海鮫人,我......”
“原來如此!你瞞著我們這么久啊。”安凊雪恍然大悟,“難怪你對火焰果反應這么大。”她拍了拍胸口,一臉歉意,“都怪我,沒問清楚就給你吃火焰果。”
木瑾輕輕搖頭:“不全是你的錯。鮫人血脈隱而不顯,尋常人難以察覺。”她看向玄攸,“應當是玄清戰(zhàn)神的安排吧······”
玄攸點點頭,聲音細若蚊吟:“是父親的安排,我的血脈有異,無法化鮫,也無法化龍,容易受傷,所以一直都以人族形態(tài)生活,也不常出戰(zhàn)神殿......”
安凊雪眨了眨眼,突然湊近玄攸:“那你能在水里呼吸嗎?會唱歌嗎?我聽說鮫人的歌聲可好聽了!”
玄攸被她突如其來的熱情弄得有些無措,臉頰微紅:“我......我可以在水中呼吸,但······我唱不出鮫人之歌......”
“那也很厲害了啊!”安凊雪興奮地拉住她的手,“以后帶我去海里玩好不好?我還沒見過鮫人呢!”
木瑾看著面前的兩個人,“我還在呢,我才不準你和我搶攸姐姐呢,還有,安凊雪,你嚇到攸姐姐了。”她看向玄攸,“攸姐姐,你體質(zhì)特殊,以后吃靈果一定要注意的。”
玄攸點點頭,輕撫木槿的頭,“謝謝阿槿啦。”
“哼——”安凊雪嘟著嘴巴,“木槿,怎么哪都有你。”
“就有我,怎么了,不服打一架啊,又不缺這一架,別以為你長得高就了不起,我可早你大半年誕世。”木槿與安凊雪對視,誰也不服誰。
“好啦,你們兩個怎么又吵起來啦,不吵架的話我?guī)銈內(nèi)ゲ貢w玩,剛好阿雪手里的獸蛋不是不知道哪個族類嘛,我們走吧。”玄攸在兩人中間勸到。
木瑾點頭看向安凊雪手里的蛋:“這又是你哪里薅的蛋啊......“
安凊雪這才想起這回事,舉起那顆布滿藍色紋路的蛋遞到木槿面前,“玄攸說是水系獸類,但是這也不清楚具體的,你看不看得出來?”
木瑾伸手輕觸蛋殼,閉目感應“確實是水系獸,但是......“她忽然睜開眼,露出一絲訝異,“竟有一絲上古氣息。”
“上古?”安凊雪和玄攸異口同聲。
“對啊,我還能騙你不成。”木瑾收回手,“具體種類尚不確定。”她看向安凊雪,“可是,上古的那些神獸除了那幾個,也沒別的了呀,不可能有小獸啊,你從哪里來的?”
安凊雪撓了撓頭“它自己出現(xiàn)在我面前的,你信嗎?”
“不是,你哪來這么好的運氣啊?”木瑾點頭示意明白了,同時她指尖輕點,一道靈光纏繞在蛋殼上,“我暫且擋住它的氣息,以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要是它孵化了,記得告訴我,我要看看這到底是不是上古的神獸。”
“好!”安凊雪笑嘻嘻地應下,隨即眼珠一轉(zhuǎn),“那我們一起去藏書閣吧,看看卷宗總能找到吧?”
木瑾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父親知道你這么積極地往藏書閣跑嗎?“
“我父君是沒給我通行令······”安凊雪吐了吐舌頭,“反正玄攸肯定有戰(zhàn)神令嘛......“
木瑾輕拂衣袖,“正好我也要去,一起吧。“
三人一同朝藏書閣走去。路上,安凊雪總覺得有些奇怪的視線在盯著自己。
三人來到一座古樸的閣樓前。木瑾停下腳步,“到了,你們進去吧,記住,禁書不讓動的。”
“木槿,你呢,你不來?”安凊雪發(fā)現(xiàn)木槿沒跟上來。
木瑾看著她們,語氣平靜:“禁淵異動,眾神都去凌霄殿商議對策了。母神讓我去神宮找君陽帝君,剛才路過戰(zhàn)神殿聽見你大喊大叫才來的。”
“禁淵?”安凊雪腳步一頓,感覺腦海深處在這瞬間劃過了些畫面。
“封印有一處裂痕,需要修復。”木瑾點點頭,她發(fā)間的琉璃花突然碎裂一朵。
“知道了”安凊雪出奇的沒有與木槿多說,拉著玄攸往里走。
木瑾看著她們的背影,轉(zhuǎn)身朝神宮方向而去。
藏書閣內(nèi),安凊雪有些失神的翻看著書籍卷宗,不知不覺走入禁書區(qū)。
玄攸小聲提醒,“阿雪,你進入禁書區(qū)了,快出來。”
她話音未落,安凊雪空間玉中獸蛋突然發(fā)出淡淡不易察覺的藍光,相應區(qū)域的書架隨之亮起符文的面前落下一本書,打開落在她手上,就像是知道她需要這本書。
安凊雪反應過來,走出禁書區(qū),手里拿著的正是打開的《四海異獸志》,正好是一幅龜獸圖,右上角寫著玄冥翼龜。畫面中是一只通體冰藍、背生雙翼的龜形靈獸,下方的文字注明:“玄冥翼龜,上古水系神獸,于危世之初而現(xiàn),現(xiàn)世自行擇主......”
“這······和蛋殼上的花紋有些像!“她急忙往下看
“通大道陰陽之······”后面的內(nèi)容不知道被什么東西蓋住了
玄攸驚訝的說,“沒想到真是上古靈獸......可是為什么后面的內(nèi)容看不了了······”
正當兩人看著書冊出神,樓下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冷峻的聲音響起,“何人擅闖藏書閣禁區(qū)?”
安凊雪和玄攸嚇了一跳,轉(zhuǎn)頭看去,只見一名身著黑色勁裝的少年站在樓梯口,腰間懸著一柄暗紋流轉(zhuǎn)的短刃,刃鞘上刻著鎮(zhèn)魔符文,目光銳利地盯著她們。
少年眉頭緊皺,“玄攸?你怎么帶外人來藏書閣?”他的目光落在安凊雪手中的古籍上,臉色一變,“那是禁書區(qū)的典籍!你們——”
“墨塵,她是戰(zhàn)星和戰(zhàn)將的孩子安凊雪。”玄攸轉(zhuǎn)頭和少年解釋著。
安凊雪瞳孔驟然收縮,當目光觸及'危世之初'四字時,那些墨跡突然扭曲蠕動,如同活物般鉆入她的瞳孔,化作血色鎖鏈纏住她的神識。在墨塵與玄攸眼中,她只是僵立了瞬息,安凊雪耳畔響起遠古鯨歌般的嗡鳴,舌尖嘗到海水的咸澀,無數(shù)破碎的畫面中,她看見赤色蒼穹下,十二根天柱接連崩塌,玄冥翼龜在風暴中悲鳴······僅僅這一瞬她就經(jīng)歷了許多,一時間有些難以承受,向一旁倒去,手中的書也落在了地上。
墨塵身形如電,一手扶住安凊雪下墜的身體,另一手凌空抓向墜落的古籍,轉(zhuǎn)頭看向玄攸,“她······”
“我也不知道······”玄攸擔憂的看著安凊雪,從墨塵手里接過安凊雪,抱著她在地上坐下。
墨塵施法探查安凊雪的情況,他指尖靈力剛觸及安凊雪眉心,就被一道無形屏障彈開,毫無收獲。
泛黃紙頁上,玄冥翼龜?shù)牟鍒D正被書頁自身滲出的黑水侵蝕,黑水侵蝕處浮現(xiàn)血色咒紋,組成幾個看不見的小字又迅速消散。
安凊雪空間玉中的一塊靈玉突然發(fā)燙,出現(xiàn)在三人面前,迸發(fā)出刺目強光驟然碎裂開。
如血的殘陽透過窗欞,在閣樓地面潑灑出斑駁血痕般的投影,三人拖長的影子在青玉階上扭曲變形。檐角青銅鈴突然劇烈搖晃,鈴身“咔“地裂開細紋,灑落的銅粉在空中凝成兇卦。整個藏書閣的防御陣法突然自行啟動,無數(shù)金色鎖鏈從虛空垂下攻擊藏書閣之外的人。
墨塵本能地按住腰間突然出鞘三寸的鎮(zhèn)魔刃,刃身符文逐一亮起。
玄攸懷中的安凊雪猛然睜眼,瞳孔赤光暴漲,眼尾的梅花紋如浸血般猩紅——與她手中古籍浮現(xiàn)的咒紋同頻閃爍。
誰都沒注意到,古籍殘頁的焦黑邊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再生出墨跡,漸漸凝成“翼龜現(xiàn),星主歸”六個小字消失。